有蘇晚在場,徐鳳池總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像深處在一片驚濤駭浪的海面上,一不留神,就會被隨時撲出來的浪花吞噬。

目送他們遠去後,這才對暗衛說道:“先前讓你們派人去柳州調查她的資訊,什麼有用的都沒查出來,這次再派幾個得力的人去,逐次排查她當年的行蹤,尤其是鄉下那兩年。”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用心去查,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

“你現在就去辦。”

暗衛遲疑了一下:“可是世子身邊就只有奴才一個隨行暗衛,奴才現在走了,世子的安危誰來防護?”

“還有張回寒江他們,我人在雪微居,能遇到什麼危險?速去。”

暗衛前腳才走,張回後腳就來了。

“半道遇上陳三,說了兩句話,耽擱了點時間。”

張回以一種雙手展開的姿勢坐在了長條軟椅裡,雙腿蹬在前面的案几上。

愜意的說道:“不好奇陳三和我說了什麼嚒?”

見徐鳳池神情淡淡,自顧自說下去:“我在山莊養了一群從西域買來的馬奴,一個個養的膘肥體壯,他問我要一些馬奴,說是要教訓一個人,叫鄭星華的。”

徐鳳池這才搭腔:“可是山西佈政史家的鄭星華?鄭大人牽扯到了貪汙案,被革職查辦了,我聽說鄭家現在低調的很,怎麼鄭星華還敢招惹他?”

張回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鄭星華託了一個叫吳大娘子的媒婆說親,要娶蘇晚。”

徐鳳池冷眉一擰:“難怪陳三要找打手揍他。”

確實該揍。

張回又說:“關鍵那鄭星華還是個殘廢,瘸了一條腿。”

徐鳳池眉頭青筋躍躍欲跳:“你養的馬奴會揍人嗎?告訴陳三,叫他去五城兵馬司找曹副指揮使,曹指揮曾在我父親麾下當過兵,能力出眾,喊他找幾個人去揍。”

張回咧嘴一笑:“鳳池為兄弟兩肋插刀,義薄雲天啊。”

叫來一個自家奴才,領了一份推薦信送給陳三。

幾個人湊在一起又玩了幾把,等到天色稍黑,雪微居點了燈。

成片的紅紗燈籠如夢似幻,美的脫俗。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銷魂,若蘇晚還在,她的倩影不知道會蠱惑多少人的心神。

微黃昏暗的燈光打在徐鳳池臉上,蓋住了他一臉的嚮往之色,張回推著輪椅,把他推去了小佛堂。

小佛堂布置精細,除去神壇上供奉的菩薩神像,正中間一張巨床尤為醒目。

床紗也是大紅色的,房門兩側還掛著兩盞紅燈籠。

張回感嘆:“陳三那人真是壞,硬是把莊嚴神聖的佛堂改造成了洞房花燭的新房,他也不怕觸犯神佛,降下天雷懲罰他這個好色之徒!”

徐鳳池眯著眼睛,沉默不語。

若上天真要降下天雷,第一個挨天打雷劈的就是你張回。

“好在蘇晚有手段,把陳三拿捏的死死的,就是吊著他的胃口讓他吃不到。”

張回滿意的巡邏一番:“我挺喜歡這裡的,回去後在自己家裡也這麼弄一間。”

燭影搖動,徐鳳池的唇角忽然溢位一聲笑:“你要是喜歡,這裡就讓給你。”

“那不行,這是你第一次開葷,一定要選個格外莊嚴神聖的地方。”

張回笑笑:“我不和你搶,鳳池,你終於開竅了,作為你的朋友,我真心為你感到高興,但是有一句話我要提前勸你。”

“色,是佛門七重罪之一,這玩意要適度,一旦過度就是傷身傷心。”

徐鳳池看向他:“你是以過來人的身份來勸誡我的?”

“是。”張回難得認真一次:“任何事情一旦玩過了度,就會心生厭倦,就像我,有時候真的很煩歡場中的一些風月之事,我現在反而很羨慕陳三,他的心,被一個女人給收攏住了。

我時常在想,有沒有一個女人,幫我攏住我的心呢,我也想浪子回頭。”

徐鳳池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浪子回頭靠的是自己的毅力,不是女人的手段,張回,你多慮了,我不會在風月場中沉淪的。”

張回拍拍他的肩:“好了,我廢話說完了,不耽誤你的良宵一夜了。”

拍拍手,喊一聲劉老闆。

雪微居的劉老闆弓著背,點頭哈腰的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串搖曳生姿的美人。

美人們各有千姿,分成兩排,足有十六個人。

“全都是乾淨的姑娘,環肥燕瘦,應有盡有,隨世子爺的喜好。”

張回和劉老闆打了個眼色,紛紛識趣的退下。

十六個美人身著輕紗,在寒風中楚楚凍人,擺出自己最優美的姿態來吸引世子爺的注意。

徐鳳池的眼睛一個個的掃過去。

最終指到了一個姑娘。

這個幸運兒叫星娘,是揚州瘦馬出身,一身柳條腰纖瘦的一騎絕塵,說話的聲音也是軟糯可人的。

透過她,依稀能看到幾分蘇晚的影子。

只是蘇晚沒她這般妖嬈。

其他的姑娘們只能悻悻而去。

星娘忐忑不安的走近了一步,蹲在輪椅前,揚起小臉看他。

徐鳳池溫柔的笑笑:“你叫什麼名字?”

揚州瘦馬是琴棋書畫都要會的,自然也讀過書,羞澀的垂眸道:“奴家叫星娘,取自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好名字。”

星娘怯怯的抬眸重新去看他。

她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極其尊貴,劉老闆再三強調,萬萬不可得罪這位世子爺,她初次迎客,心裡有點打鼓,恨不得把自己所學的狐媚手段都使出來。

如此尊貴且俊美的世子爺,哪怕只是做他一房養在外面的外室,都是她幾輩子得來的福分。

星娘嫋嫋的伸出自己的玉手,想去觸碰世子的手。

指尖觸碰之時,徐鳳池面色突然變得慘白,厲聲呵斥她:“你做什麼!”

星娘嚇的縮回了手,她怕世子爺嫌棄她,連忙解釋:“這是奴家第一次迎客,奴家還是清白的。”

徐鳳池握緊了拳頭,星娘身上的脂粉味太重,燻的他頭疼。

縱然有心想要收服一個女人嚐嚐情愛的滋味,但事到臨頭,他又退縮了。

他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爬樹掏鳥蛋,爬到樹上後,透過樹葉的間隙看到父親把一個女人抱到書桌上。

極盡歡愉,醜態百出。

他那天在樹上一直待到天黑,任憑奴才們四處奔走尋他。

他不明白,父親的妻子是母親,為何父親卻揹著母親有那麼多的女人,甚至還生了一個私生子。

母親知道了,又該傷心難過。

父親的糜爛,母親的眼淚,讓他抗拒男女之間的事。

“世子爺。”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星娘湧上了一絲勇氣,解開了身上的輕紗,朝他撲了過來。

在徐鳳池看來,星娘像張著血盆大口要吃掉他的怪物。

與記憶裡,那個百媚千嬌撲進他懷裡的蘇晚不同。

蘇晚像蝴蝶,能夠解他的抗拒,解他的飢渴,解他的炙熱。

想到蘇晚,他的血液沸騰了。

星娘以為成功魅惑到了世子爺,激動萬分:“奴家會好好服侍……”

接著下顎被緊緊捏住,吐不出半個字來。

徐鳳池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冷笑道:“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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