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踐踏著白雪,一行人,英氣勃發的進了西山的峽口。

狹口過後,視線豁然開朗。

西山的懸崖峭壁並不陡峭,在沒被列為圍場前,這兒還曾住著許多山民。

不過上京城的權貴閒時喜歡到這兒狩獵。

無端的擾了山民們的清淨,於是使了銀錢,將山裡的民戶都弄到了近鄰的郊區住下。

這兒從此以後,就成為了荒無人煙的狩獵場。

望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座寬敞的院落,蘇晚扯了扯嘴角,無奈的笑了。

她還當真以為這幫公子哥敢孤身冒險進山狩獵呢。

瞧他們只騎著馬,背上帶著幾把箭袋,簡裝出行,一路上歡聲笑語,蘇晚還覺得奇怪,這群公子哥穿衣穿鞋都有人伺候的,能受住深山野林的苦嚒。

結果是證明,是她想多了。

院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屋內溫軟如春,各個角落裡,都焚燒著帶有松香氣味的炭。

更有十多個年輕貌美的侍女們穿梭其中,為他們提供精細的服務。

這哪裡是打獵,分明是來度假了。

蘇晚站在乾淨溫暖的屋內,摘下擋風的帽子,一張瓷白的小臉被一圈毛邊簇擁著,顯得靈動毓秀,她望著被風拍打的呼呼作響的窗戶,眉眼有一絲憂鬱。

“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陳落生走過來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掐了一把她嫩滑的臉頰肉,愛不釋手的又拍拍她的腦袋。

“是不是剛剛騎馬的時候被嚇到了?”

“那些侍女,都好漂亮。”蘇晚的聲音柔柔弱弱的,但是吃起醋來,也格外的惹人憐惜。

“以前來狩獵,應該也有她們作陪吧。”

陳落生面露尷尬。

這次西山狩獵都是張回一手安排的,說是安排,其實也只是對手下的奴才說了一聲。

奴們才就按照他們的喜好安排下來了。

這樣苦寒的地方,若是沒有美人相陪,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故而每次隆冬時節的狩獵,下面的人都會精挑細選十五個左右的美人送來。

當然,從前的陳落生會挑些合心意的美人享用,不止是他,除鳳池以外,大家都是如此。

但那都是從前的舊事了。

自從遇到蘇晚,他再也沒有碰過外面的鶯鶯燕燕,就連蘇晚他都沒捨得碰,這段時間,他可謂是守身如玉!

心裡罵了一句“張回害我”,然後指天指地的給蘇晚起誓:“這都是下面那群奴才安排的,白天外出狩獵,累成狗,我可沒有那份精力和她們作樂。”

這大抵是陳落生頭一次看到女人明目張膽的拈酸吃醋,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他此前擁有過的那些女人,在他面前緊繃著每一根神經,生怕一句話一個動作就惹的他不痛快。

不論是拈酸還是吃醋,給她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看著面前因為吃醋微微皺眉給他臉色看的蘇晚,他反倒心生歡喜。

“你就會騙我。”

蘇晚嬌嗔:“若是被我逮到你看她們一眼,哪怕一眼,我就……”

啪的一聲,窗戶被人用雪團砸了一下,也就此打斷了他們的情意綿綿。

陳落生鐵青著臉推開窗戶。

張回笑嘻嘻的趴在窗框上,問他:“出來玩,就別躲在屋裡了,這裡環境簡陋,可做不得你們的婚房。”

眼神在陳三身上盯了一會,自然的落在蘇晚身上:“我們等會要進山設陷阱,很危險,你可以不用跟來,躲在屋裡偷個懶吧。”

蘇晚開口:“我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是要……”

就聽見張回對陳落生說道:“我看鳳池腳傷還未痊癒,就叫他一併留下了,就咱們幾人去,行吧?”

然後轉身看向蘇晚:“你要去嗎?”

蘇晚忽然把手覆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剛騎馬的時候感覺有些顛簸,直到現在,腦子還有點發蒙,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輕易染病,給你們惹來麻煩。

我留下吧,順帶著可以看看周圍的雪景。”

陳落生很擔心她:“你要是覺得難受,我可以留下陪你。”

“不用,我還盼著你能抓幾隻活的獵物給我看看呢。”

蘇晚笑盈盈的瞥了張回一眼,語氣意味深長:“不知道你們誰能拔得頭籌呀,我聽聞你們的騎射功夫都很厲害。”

說到騎射,陳落生胸有成竹。

又叮囑她兩句注意身體等等,這才跟張回等人進了深山。

待他們走後,蘇晚拿上自己帶來的果脯蜜餞,揣在披風下面,去尋徐鳳池。

徐鳳池不喜女子近身伺候,那些侍女們早已提前得了命令,便沒人敢到他跟前賣弄。

他一個人拿著劍,用劍挑著地上的雪。

他耳聰目靈,一眼便發現歡快著朝他跑來的蘇晚,眉頭擰了擰:她怎麼沒和陳三一起進山?

蘇晚那身墨綠色的夾棉披風,襯著她雪膚烏髮,他驚訝於她前幾日臉色還有些黯淡發黃,現在就變得如同白雪了。

一對烏溜溜的眼睛含著笑,走到他不到半米遠的距離停下。

“世子,你怎麼沒用暖手爐啊?”

蘇晚腳步停頓了片刻,又邁動著小碎步走到徐鳳池跟前。

這次沒去握他的手,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悄悄碰了碰徐鳳池執劍的手背。

“嘶,好冰。”

她堂而皇之的佔了徐鳳池的便宜。

徐鳳池猛的將手縮到了背後,沉默著,沒有開口。

蘇晚抿了抿嘴唇:“你果然是瞧不上我送的東西。”

徐鳳池否認:“我一直在用,只是現在想出來玩雪,帶著它行動不便。”

蘇晚聞言,嘴角翹的高高的,眯著眼睛笑了。

然後快速看了一圈,確認四周無人,才走到他身前,把披風下藏著的一袋果脯蜜餞塞到他懷裡。

不由分說的道:“送你好吃的解解冬天的煩悶。”

徐鳳池本來覺得沒什麼的,被她方才那探頭探腦的一幕弄的有些心虛。

明明是她荒唐的纏上來送他一些不相干的東西,反倒是他覺得愧疚,彷彿真的揹著陳三,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他登時有些惱怒,耳朵尖都紅了,推搡道:“你在做什麼!先是送暖手爐,現在又送吃的,我不缺你的這些東西,你與其送我,不如送給陳三。”

邊說邊朝後退了幾步。

蘇晚愣在當場,地面的白雪刺的眼睛有些暈眩,她輕輕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陳落生已經和我說了,他說我之所以被貴妃封為小女官,都是仰仗於你。

其實在此之前,我還以為是陳落生開口求了你,你才肯幫忙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無心的一句話,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我,我知道這個訊息後,寢食難安,只想著把你的大恩給還回去,可你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子爺,不缺珍寶古玩。

一個暖手爐我估摸著你也不太看的上,就想親自動手做一些吃的,好歹能進到你的肚子裡去,聊表一番心意,可你……”

蘇晚的眼淚輕輕掉下,她伸手去擦,隨後轉身跑了出去。

徒留空地上一排排腳印。

徐鳳池看著淺淺的腳印,嘆了一聲氣,追逐著腳印尋了出去。

萬一她衝動跑進了山,那就太危險了。

徐鳳池有些許懊惱。

他果然不該疑心蘇晚別有用心,陳三那樣愛她,疼她,兩人都快修成正果了,她沒道理揹著陳三再去勾搭他人。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更加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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