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池腿長,三兩步就追上了蘇晚。

蘇晚站在一處崖邊,面上是失魂落魄的神情。

初雪般的肌膚,透著乾淨透徹,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她回眸看了一眼。

含著淚光,看清來人後,又立刻垂下頭,彷徨無助的模樣。

她雙手還抱著那一袋蜜餞果脯。

結結巴巴的哭道:“那麼冷的天,我一個個的把金桔和棗子放到冷水裡逐個清洗乾淨,手都凍腫了。”

徐鳳池的視線落在她的左手上,果然看到有兩根手指頭是紅腫的,難怪她會這樣委屈。

可是徐鳳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女人的眼淚。

他停在蘇晚身後半米多遠的地方,聲音平靜:“你與陳三感情甚篤,如果想與他修成正果,最好還是與外男保持距離。”

“以後,就不要給我送東西了。”

他這樣的冷言冷語沒有讓蘇晚知難而退,她微微蹙著眉,暗中感嘆他果然難搞。

即便是藉著報恩的由頭對他好,他還是不領情。

好在,他應該也沒察覺出她真實的小心思。

對付這樣的人,不能大意,更不能隨時隨地的演,否則對方會察覺出異樣的。

因此蘇晚抹乾眼淚,笑著點頭:“好。”

“還有,前邊就是懸崖峭壁,你最好還是退回來幾步。”徐鳳池要掉頭走人的時候提醒她注意安全。

“這邊風景比較美,站在這兒,能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山林和盤旋的山道,上面覆滿了白雪。”

蘇晚感嘆一句:“這樣的雪景,大概只有在上京城能看到了,真的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美景。”

徐鳳池的腳步停下了:“你此前沒見過雪嗎?”

“見過的,只是沒見過這樣大的。”蘇晚俏皮的笑道:“我是長在南邊的,如此撼然的雪景,還是第一次見。”

“你看這山舞銀蛇,原馳蠟象,似乎想要與天比高。”

她大手一揮,指著正前方,最高的山峰朗聲說道:“見了此景,方知江山如此多嬌之意,難怪能引來無數英雄競折腰。”

徐鳳池訝然她一個閨閣女郎,竟能說出如此磅礴大氣之語。

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直到蘇晚眨巴著眼睛問他話,他方才回神。

“你剛才是不是也在看我背後的那座高峰?”蘇晚招手:“你過來,站在我這個位置,這裡的視野最開闊。”

她素手芊芊,飛揚的烏髮和那條豔紅的髮帶在身後翻飛,對徐鳳池而言。

她比任何雪景都美。

明知不該靠近,可他還是邁出了一小步,僅僅一小步,他的理智又讓他退縮了。

誰知蘇晚逮到這個機會,抓起他的胳膊,不給他遲疑的機會,將他拉到方才自己站立的位置。

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素手遙遙一指:“咱們數數過去的那些英雄,秦皇漢武,略失了些文采,唐宗宋祖,稍遜了風騷,所謂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也只會彎弓射大雕。”

“要我說,這宰執天下,執掌江山的風流人物,還是要看今朝。”

因為她的一番話,徐鳳池執劍的手都在顫抖。

胸中有一股昊然壯志,再去眺望層層疊疊的山巒,心中撥出一口鬱氣。

她一個小小女郎,竟有如此之才華,他佩服。

蘇晚試探性的問道:“我聽長公主說世子自幼習劍,劍術十分高明,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親眼目睹一番?”

徐鳳池心裡哪有什麼兒女情長,猜疑忌憚,此時此刻,他將蘇晚看為知己。

劍出鞘。

蘇晚覺得時間彷彿滯慢了許多,徐鳳池舞劍的身影,像從古畫裡活了過來,折射到她的瞳孔深處。

此刻的徐鳳池光華逼人,一劍出,萬物寂。

劍在空地留下兩行字,等他收了劍,蘇晚掠眸看向地面,唸了出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蘇晚的唇間盪漾出最真摯,最虔誠,最純真的笑,誇讚他:“徐鳳池,你的劍術擔的這樣的盛譽。”

名字已經叫出口,蘇晚才捂住嘴,改口稱呼他為世子。

徐鳳池沒有在意,反手握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君眼中,漾著一壺清泉似的水,修長白淨的手伸到她面前。

“那袋果脯蜜餞,給我吧。”

“只是下不為例。”

蘇晚把袋子輕輕放到他掌心,這一次,沒有故意藉機觸碰他。

徐鳳池心底反倒有些失落,接過袋子,眼神剋制:“今日的事,不要對陳三說。”

蘇晚天真的點頭:“好我不說,你收我暖手爐,收我蜜餞果脯,陪我看雪,給我舞劍,這些,我都不會對外說的。”

她臉色很純淨,眼神也毫無曖昧,可是一樁樁事經由她嘴裡說出來,倒是讓徐鳳池的心無法平靜了。

他很想開口問她,還記不記得柳州靈山寺的那一夜。

他更想告訴她,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如何能嫁陳三。

他覺得自己很可恥。

可還是開口問了:“你與陸家二郎的親事到底怎麼回事?陳三有沒有問過你。”

蘇晚心裡警惕起來,徐鳳池幹嘛關心這個。

摁下猜疑,面色如常的回答他:“沒什麼,就是嫡姐想嫁,然後那段時間故意給我吃一些東西,不僅害我吃胖,還害我生病流了好多血。”

吃胖加流血?

恐怕就是她珠胎暗結,不知不覺間又給滑掉了。

她一副純真懵懂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

不止是被奪清白那般簡單,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懷過他們的孩子。

關於過去的那件事,在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中被勾勒還原。

真相在此時豁然開朗。

他突然就恨極了蘇琳,這個惡毒的嫡姐竟然還毒害了他的孩子。

劍在手,殺心起。

蘇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以為徐鳳池知道了真相,試探性的說道:“那都是陳年舊事,我早已不在意了。”

徐鳳池斂去殺意,笑道:“我只是隨口一問。”

望著她略微蒼白的面色,提議道:“出來已經有一會了,這兒風大,還是先回去吧?估摸著時間,陳三他們也該收網往回趕了。”

蘇晚攏了攏披風,打了個噴嚏,她在前,徐鳳池在後,為了避嫌,兩人錯開回去。

她走出十多米遠,徐鳳池的腳步仍然未動,望著蒼茫雪地裡的綠色小點,徐鳳池心裡升出一股濃重的擔憂。

陳三若是知道蘇晚並非處子之身,他們的婚事還能如願嗎?

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心裡是這般擔憂的,但是嘴角卻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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