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的小嘴抹了蜜似的。

蘇晚禁不住撫摸他的臉,調笑他:“跟誰學的甜言蜜語呀?”

鳳池笑笑:“你就說你喜不喜歡聽吧。”

見她點頭,又道:“那我以後就要多說。”

安南國的王女姓阮,叫阮思安,據聞是一個極其柔美的女人,她被譽為安南第一美人。

此番來大梁,主要是為了讓大梁與安南再締結五十年的友好情誼,安南地處偏僻,是個小國。

只是安南周邊的幾個小國很不安分,時常挑起爭端。

安南經常求助大梁,可眼下大梁也有自己的危機,三年前安南國的國都被破,就是大梁的救援去遲了。

在那之後,兩國情誼不似從前那般親密,安南已有反心。

不過楚將軍曾在一年前,率領水師登陸安南,狠殺了他國一千多名將士,這不,安南國趕忙派遣王女來求和。

玎璫掛在富麗堂皇的馬車上。

發出叮叮噹噹的悅耳聲。

安南國的婢女輕手輕腳的幫王女卸下腰間的束帶。

“王女,咱們到上京城了。”

一雙玉手輕撩車簾,望著繁華的街道,發出一聲輕嘆:“大梁,上京,此番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秋水盈盈的一張臉看向自家婢女:“玉秀,把我的冊子拿出來。”

玉秀一彎腰,尋到了一個冊子遞過來。

翻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阮思安拿起筆,勾去徐鳳池的名字,嘆息道:“我原本最屬意他,可惜他英年早婚,莫不是為了避開我,才隨便尋了個女子成親吧。”

往下找了兩行,又勾去陳落生的名字,“此人的畫像我見過,英俊瀟灑,家世亦是不凡,可惜也成親了!”

筆尖停在旁邊張回的名字上,凝神問玉秀:“你打探的訊息屬實嗎?這個張回怎麼變成瘸子了?”

玉秀答:“倒也不能用瘸子來說張公子,只是他腿腳確實有一點不利索,若走的慢些,也是瞧不出來的。”

阮思安在張回名字後畫了個圈圈。

“還是先看到真人再說吧。”

最後又望了一眼名單最頂端的沈階兩個字,靜靜說道:“傳說此人是冷麵閻王,喜好殺人,心機如麻,這樣的人,若不是他前途光明,我定不會選他。”

招待王女的初宴,定在了皇上新建的含露宮。

如鳳池所言,那天的女子幾乎是拿出了看家本事,一個個全副武裝,很像去參加頒獎典禮的女明星們。

這樣的場合,蘇晚可是久違了。

渾身的血液隱隱在沸騰。

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女明星時期爭奇鬥豔的時候!

哈哈,什麼紅毯壓軸,採訪搶鏡,舞臺上淚灑現場,給各大cp發糖,她能神色如常的做到以上種種大出風頭的行為。

阮思安柳眉斜飛,白皙嫵媚的面容,在絞絲材質的黑裙裡格外的扎眼。

大梁女子基本不穿黑服,可據說在安南國,穿黑衣是以示尊重的意思。

那張妖妖嬈嬈的豔麗面龐在黑衣的襯托下,越發的白淨。

她常年佩戴束腰的帶子,一截腰細如柳枝。

她一出場,就叫眾人心服口服。

張貴妃贊她第一美人的頭銜名副其實。

阮思安笑笑,俯身向貴妃娘娘致敬。

其實若不是皇帝太老,阮思安很樂意進宮做一個妃子,與各位娘娘撕鬥。

可就在她抬頭之際,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又都移開了。

從小備受矚目的王女對眾人的目光最為在意,她抬眸,看向皇帝右側下方第三第四個位置。

那兒原本空空如也,可是現在,卻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暗金繡紋的錦袍,袖口和背後繡著白鶴,其人面如冠玉,清正端雅,一雙眼眸含情似水,坐下時,那滿身的矜貴讓阮思安心頭一顫。

可他旁邊的女子,卻讓阮思安眸間光芒黯淡。

怎麼會有人美的不費吹灰之力和攝人心魄呢。

明明一張素面未施粉黛,就連首飾都只有一根簡單的梅花簪,挽著飛雲髻,身穿淡紫色的一件似紗非紗的裙子,淺淺的梨渦迎在臉頰,向阮思安投去一個友善的微笑。

蘇晚緩緩坐下,這煙雲蝴蝶裙的點睛之筆在於繫腰的那條腰帶。

前細後寬,系成蝴蝶結的形狀,配上裙子繡在肩胛骨兩側的蝶翼。

行走間,如同夜空裡的黎明閃蝶。

眾人都屏住呼吸,紛紛看向蘇晚。

蘇晚心裡暗笑:好吧,今晚贏了。

阮思安輕咬下唇,蓋住眼底的嫉恨。

從蘇晚所坐的位置來看,此女子就是徐鳳池的正妻了。

原以為是隨便娶的妻,現在一看,應該是精挑細選的。

“原來徐鳳池竟是個好色之徒。”

王女心裡暗暗唾罵了徐鳳池一番。

宴會之上,不免又把視線對向了沈階。

沈階的面容甚至比徐鳳池都要精緻些,蒼白的臉隱隱透著異樣的紅,生的玉朗風清,但是眼尾卻帶著森然寒意,迫使人畏懼他。

想不到有人會稱他為冷麵閻王,明明生的這般好看。

阮思安動了心思,幾次主動尋沈階喝酒,沈階卻都態度冷淡。

他偶爾會不經意窺視到蘇晚薄薄的後背上,兩張蝶翼,兩片肺葉,擴張,收縮,震撼,他心臟脾肺都因她而鮮活起來。

真想親手撫摸一番。

半明半暗的光線裡,蘇晚忽的掠過他一眼,淺淺一笑,彷彿讓他們生出了無限可能。

釣男人嚒,並不難,美色當道,披荊斬棘,她嫻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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