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宮宴過後,貴妃娘娘不願意放人,硬要留下蘇晚聽戲。

戲臺上咿咿呀呀,一直唱到傍晚。

霞光瀰漫,宮內各處點起了宮燈。

貴妃娘娘意味深長的說道:“一天二十四個時節,本宮最喜歡夜幕降臨後的皇城。一切都昏昏暗暗的,燈下看人,也瞧不出具體的年齡,本宮就還可以安慰自己容顏依舊。”

蘇晚不假思索恭維:“貴妃娘娘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貴妃淺淺一笑:“入宮時本宮不過十三歲,一晃十二年過去,本宮已經二十五了。你知道後宮中二十五歲代表著什麼嚒。”

她輕撫自己的面頰,後又撫上蘇晚的面頰:“真羨慕像花兒一樣的小姑娘。”

“不過現在有些年輕的姑娘仗著自己貌美,恃靚行兇,看著風光一時,可是過個兩年,青春不在,誰還記得那些殘花敗柳。”

貴妃的手狠狠捏住蘇晚的下巴,咬緊了殘花敗柳四個字。

蘇晚的眼睛左右一瞄,殿內已經沒有宮女太監了,只餘下她與張貴妃。

張貴妃冷冷笑道:“宮宴之上,你與世子含情脈脈,真是恩愛,可憐我那個弟弟,廢了一條腿,行動不便,心裡卻依然對你念念不忘。”

“本宮看你也就這一副漂亮皮囊能拿的出手,你若是懂事,就該知道謹守本分,低調做人,等你的新鮮勁兒過去,你當還有誰稀罕捧著你呀。”

須臾時間,張貴妃又是一副笑臉,當方才那些惡言惡語不是她說的一般,親暱的送了蘇晚幾樣首飾。

蘇晚入宮可不是來受委屈的。

轉頭就在徐鳳池面前傾訴委屈,暗指張貴妃為替弟弟出頭,暗裡諷刺自己是殘花敗柳。

晚宴時候,皇上親口訓斥張貴妃,為做安撫,還賜了徐鳳池兩壇御酒。

蘇晚不露聲色探出了徐鳳池這個世子的分量。

用四個字形容:名副其實,雖然不能稱徐鳳池是一言九鼎的權臣,可是皇上畢竟是他親舅舅,且皇上待他也非同一般。

自己選定的這個夫君確實是最優選。

身份相貌氣度人品都堪稱上佳,她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至於姚烈,即便上了徐家族譜又能如何,姚烈與皇家沒有半分血緣關係,皇上只把他當成保家護國的普通將軍而已。

夜幕下,他們出了皇城,馬車裡,徐鳳池抓住了蘇晚的手。

眉頭擰起,俊秀的眉眼有幾分陰鬱:“你的手怎麼涼冰冰的,是穿少了嗎?”

“沒有,我穿的很厚,”蘇晚開口說道:“我就是有點害怕那個姚烈,鳳池,他是什麼人啊?”

徐鳳池騙她:“他的生父是一個副將,在姚烈一歲的時候,那副副將為了營救父親,被敵軍斬首,父親便收留了姚烈做義子。”

“原來如此,那姚烈上了徐家族譜,他以後也會住在鹿遠侯府嗎?他成親了沒?若是沒有,我倒是可以為他相看一些姑娘的……”

徐鳳池面色淡淡的,把她的兩隻手抓住,攏進自己的袖子裡,溫熱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

“姚烈的事無需你操心。”

蘇晚解釋:“可我也算是他的嫂嫂,替你多關心他一二,也是應該的。”

徐鳳池早有考量,姚烈要上徐家族譜的事雖然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他早知道徐文年是什麼德行。

這是那個白眼狼父親能做出來的事。

最初自己也是無比驚訝且憤怒的,可隨後又無所謂了。

想到皇上在晚宴前招他進乾清宮,拉著他的手說了一番話。

話裡話外透露兩個意思。

“一,皇上身子越發的不好了,以後這江山,是要交給太子去承繼的。

二,徐文年手握重兵,養寇自重,狼子野心,只是大梁現在國力有所衰弱,邊關暫時還要仰賴徐文年。

徐文年也好,姚烈也罷,只是大梁鎮守邊關的棋子。”

皇上何嘗不知姚烈身份有恙,可還是准許了徐文年的奏章。

徐文年一心要讓這個私生子入自家族譜,打的不止是徐鳳池的臉,還有長公主以及皇家的顏面。

不過是徐文年尚有利用價值,皇上才隱忍不發。

皇上都能忍,他如何不能忍呢。

等到太子繼位,那才是亮劍的時機。

他吐出一口鬱結在心中的濁氣,安撫蘇晚:“作為嫂嫂,你是該多多關心他,只是想替他尋一門親事可不容易。

他不會留在上京,他會追隨父親去西北,上京城可沒有哪家的貴女願意隨他遠到千里之外。”

聽說姚烈不會留在上京,壓在頭頂的烏雲頓時消散不少。

今夜發生的事多,他們回來的又遲,因此這一夜,他們又沒能圓房。

不過徐鳳池好歹是歇在了新房。

兩個人睡在同一個被子裡,雙方像是劃了楚河漢界,誰也不好意思邁出第一步。

夜深人靜時,蘇晚秉承著早睡覺面板好的理念,早早入睡,這可苦了徐鳳池。

想他一個血氣方剛的成年男子,對蘇晚還有些那麼多旖旎的幻想,如今睡在一處,他呼吸間都是蘇晚綿甜的幽香。

攪動的他天翻地覆,根本就睡不著。

下半夜時分,耳畔的呼吸越發的綿長悠遠,徐鳳池緩緩起身,一隻手在蘇晚眼前晃了一下,喚她:“娘子?”

無人回應。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撫上蘇晚的臉頰。

從她的額頭慢慢勾勒,一點點,沿著她面部輪廓,勾勒出一個完整的她。

隨後又把手覆在蘇晚的小腹上,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呢喃:“娘子,我想要個孩子。”

他若是做了父親,一樣不會像徐文年那般冷酷無情。

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妻子,更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一抬頭,窗外的月亮高高的掛著,很快月亮消失,第二天就要來了。

他要親自面對徐文年對他和母親的羞辱。

他低頭看向自己修長的手臂,明明已經長大成人了,可此刻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無助的小時候。

那時瘦小的他拖著病體去找父親,卻看到父親把姚烈摟在懷裡關懷備至。

恰如此時,徐文年對姚烈如珠似寶,對他卻連句體貼的話都沒有。

他是一個很討厭的人嗎,不被自己親生父親喜愛。

徐鳳池趴在蘇晚身側,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閉上眼,腦海裡浮想起幼時聽見的一句話。

“我親眼看見徐鳳池和沈離一起玩,有說有笑的,徐鳳池也是個怪胎吧,只有怪胎才和怪胎一起玩。”

嗡的一下,很久遠很久遠的記憶被掀開。

姚烈一身的血,沈離無辜的眼睛,徐鳳池渾身像浸入了冷水中,猛然清醒:徐文年那樣討厭他,是不是得知了幼年的那個真相?

他望向自己的這雙手。

乾淨修長,一看就是浸染在富貴中的手,可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在幼時曾經差點要了兩個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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