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蘇晚悽苦無助的身影總是浮現在眼前。

她身在漩渦間,因為其自身家世背景弱小,只能被當做隨意玩弄的棋子。

而陳落生和張回就像是對弈的棋手,非要分出個勝負。

最後受傷的便只能是她。

她何其無辜啊。

庶女,生母早逝,撫養她長大的祖母也重病在床,婚事被嫡姐搶,清白之身被自己無意間奪了,孩子也沒了,好不容易遇到陳落生,結果……

徐鳳池沉浸在對蘇晚複雜的感情回憶中,陳落生卻在喋喋不休的勸道:“鳳池,這只是一樁假的婚事,你和蘇晚只是做名義夫妻,攔下那些覬覦蘇晚的各路人馬,等到兩三年,你與她和離了,我會娶她。

只要你答應幫我,我會竭盡全力,做你手裡的一把刀。”

他還在絮絮叨叨的勸說著什麼,一隻大手卻摁住了他的肩膀。

徐鳳池眉目清明:“你起來說話。”

陳落生執拗的跪著:“你不答應,我就繼續跪著。”

徐鳳池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只能隱在袖口間,“你的這個提議著實有些荒唐了,蘇晚將置於何地,她如何能答應!”

陳落生斬釘截鐵:“晚晚她一定會答應的,為了和我在一起,她什麼都肯犧牲。”

徐鳳池面色翛然一變,唇邊擰著一道寒意:“她是有可能答應這件荒唐的姻緣,但也並非全然為了你吧,或許她厭倦了你和張回的爭奪,只想隨便找個人嫁了。”

陳落生已經起了身,聞言咬牙道:“她一定是忍受不了張回的糾纏。”

話音落地,方才那個丫鬟又回來了。

綠瑩羞羞答答,一副女兒家的嬌羞,聲音也是極其矯揉造作:“老太太醒了,請世子和少爺去一趟,陪著說說話。”

說完,當著徐鳳池的面,朝陳落生拋了個媚眼。

徐鳳池臉都黑了。

陳三若是有心,屋裡這群鶯鶯燕燕早該掃地出門了,竟然留到現在,即便忍住一段時間不碰,那一年呢,兩年呢,將來總有一天,他會碰別的女人。

張回也是同理!

這兩個根本就是花叢中的浪蕩子弟,不值當託付終身。

“平常老太太可不會在這個點醒,是你跑去亂嚼舌頭了?”

陳落生面色如水,抬手將眼前的茶杯掃落。

瓷器啪的一聲,碎了一地。

“你,過來,跪下。”

“三少爺,我……”綠瑩搖頭,“奴婢下次不敢了。”

“平日裡不發火,你就蹬鼻子上臉了!”

陳落生起身,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摁在那一地碎片上。

碎片刺入肌膚,鮮血直流,綠瑩哭的很大聲,不助的哀嚎自己錯了。

小施懲戒過後,二人才去了陳老太太屋裡。

老太太窩在床沿,旁邊的梧桐在剝砂糖橘,屋裡都是橘子皮的沁香味。

“都坐,世子請坐。”

陳老太太精神飽滿的說了一些趣事,隨口聊到了張回。

“那孩子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雖說平日裡沒有個正行,可我聽說,眼下他哭鬧著,要娶一個地方小官的庶女,哎呦,怎麼勸都不聽。”

看了陳落生一眼,指著他笑道:“比你還不懂事,你那張伯父氣的昏了頭,抄起一根棍子就打。

硬生生的把那棍子給打折了,他那腿血糊糊的,叫了御醫們去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這等訊息,還是老太太耳目聰慧,第一時間就得知了。

所以立刻把孫子叫來,敲鼓震虎,警告他別再有異心。

陳落生聽的脊背發涼,張回這廝真的真的下了狠心要娶蘇晚?

他著急的看向徐鳳池。

眼中哀求之意更盛。

以張回那樣的個性,是鐵了心要把人弄到手,只有徐鳳池娶了蘇晚,才能徹底讓張回死了那條心。

徐鳳池朝陳落生微微點了點頭,沉默片刻。

陳老太太這才說道:“老三,關了你這麼久的禁閉,你快受不住了吧,這樣,你去庫房帶點滋補藥材,陪同世子一起去看看張回。

好賴也是多年兄弟,如今他病的那樣重,你該去看看他。”

一輛馬車幽幽駛出陳府。

徐鳳池已經命人回去取些藥材送去張府。

而他本人,則乘坐著陳府的馬車,和陳落生一起,去看望張回。

一路上,陳落生的臉色變了好多次。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面對他。”

“我想暴揍他一頓。”

“不,一頓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我要揍他好幾頓!這個混賬,都是因為他才釀出瞭如此局面。”

徐鳳池將他的怨言都聽了進去,可並不認同。

今日是什麼局面?無非是陳落生被逼的迎娶郡主。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兩三年後,陳家人就能接受蘇晚了吧。

就算兩三年後陳落生的羽翼豐滿,可以不聽家族長輩之令,或者說可以無視祖母的尋死,強行娶了蘇晚,那又如何。

甜蜜的婚姻生活能不能維繫三年都是未知數呢。

從陳老太太那裡得知張回被揍了,還以為是誇張了,沒想到見了真容後,方才知道,陳老太太還是說的保守了。

張回病懨懨的躺著,血腥味極重,宮中能調遣的御醫都來了。

張回的生母賀氏強忍著淚花,問主治的方御醫。

“我兒傷勢如何?”

方御醫做了個手勢,請他們一行人到別處去說話。

到了另外一間靜室後,方御醫籌措了幾句話。

“公子的傷勢沒什麼大礙,現在昏厥是因為缺血過多。”

“腿上的傷勢呢,傷到了骨頭,要多躺著,慢慢等骨頭癒合,一時半刻的怕是沒法沾地。”

“另外呢,等傷勢好了後,公子的行走方式與常人會有些細微的差別。”

賀氏猛然抬頭:“方御醫這是什麼意思?”

方御醫支支吾吾也不敢說出那兩個字,只能任由額頭冷汗直流,補充道:“就是有些不美觀,但是如果恢復的好,也看不出來,並不影響生活。”

賀氏拿帕子堵住了嘴,外人面前,她也不願落淚,她們賀氏也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她是教養極好的名門貴女。

可是方御醫的話,卻像連環炮一樣,在她腦海裡不斷盤旋。

她終於還是咬著牙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我家回兒成了跛子,是嗎?”

方御醫不敢回話,也沒有否認。

這就是預設了賀氏的猜想。

賀氏眼一黑,暈了過去。

徐鳳池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重複了好幾次。

“這就是貪婪的下場,慾念越多,受其反噬就越嚴重。”

他和陳三共同來到張回的床邊。

陳三也是悲從中來,這些天醞釀的惡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張回失去的是一條腿,自己失去的只是愛情。

流水沼沼,蘇晚坐在長公主府的橋樑上,望著水中倒影。

一群內侍和侍女們路過,議論紛紛。

“張家公子的腿被打折了。”

“御醫說了,傷勢好了,如果行走的不是特別快,也看不出來的。”

“那不就是殘廢?”

水中倒映著的人臉在笑。

蘇晚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隨後起身,跨過橋樑的橫骨,縱身一躍。

幾條閒適的錦鯉被噗通一聲巨響嚇的四處逃竄。

水像無盡的漩渦,吞噬著蘇晚的身體,她真想真想溺死在這條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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