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的僵持還在繼續,白勵航抬著那顆頭的手已經開始痠痛,有些堅持不住了。

他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想找到這個幻境的陣眼。記得程悟和自己說過,每個幻境都有一個陣眼,陣眼有可能是任何東西,那個東西不太引人注意,但它與幻境格格不入。它有可能是一塊石頭,一棵小草,一個花瓶,一泓清泉等等,也有會移動的陣眼,比如一隻鳥,一條狗,一隻貓,諸如此類,變化萬千。只要將陣眼破壞或殺死,就能將幻境解除。

這個幻境的陣眼會在哪裡呢?白勵航不停地尋找看著像陣眼的東西,是那座突兀的豪華墳墓?還是惡鬼吃不下的那堆人肉?

白勵航突然看到手腕上的那條發繩,兩眼放光,應該就是這條發繩!他當機立斷把手中的頭顱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把手腕上的發繩取下來,用力扯了幾下,發現根本扯不斷。

該怎麼辦?思考間,他看見了對面的無頭人。對了,無頭人可以幫我把幻境破了。

想到此處,白勵航把手中的發繩朝無頭人扔了過去。無頭人的感知果然很靈敏,抬起手就把發繩切成了幾段,落在了地上。

幻境並沒有如願被破解,白勵航心裡暗道不好,苦著臉看著被他扔發繩的動作激怒,飛撲上來的無頭人,只能抓著頭顱狼狽地滾向一邊。他在躲閃之餘,大腦飛速運轉,重新開始找尋起陣眼來。

如果不是發繩,那就試試墓碑。

說做就做,白勵航一咬牙,往墓碑前跑去,引得無頭人撲向了那塊黑色的墓碑,墓碑在大力衝擊下碎成了齏粉,然而仍舊周圍沒有任何變化,可見墓碑也不是陣眼。緊接著白勵航又撲向那堆屍塊,顧不上恐懼,抓起血肉模糊的屍塊一股腦將它們全部往無頭人扔去,無頭人幾爪子下去,將屍塊切得七零八落,而幻境沒有絲毫改變。

他不禁有些失望,要是再找不到陣眼,沒有玉佩的保護,自己很可能會死在這個幻境中。

陣眼到底是什麼呢?

腹部傳來鑽心的疼,剛剛的一番動作將傷口又扯開了一些,腹部的血汩汩流出,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溫在下降。白勵航當機立斷,脫下身上的T恤,團成一團按在腹部的傷口處,希望減緩失血的速度。

在處理傷口的時候,他踩在腳下的頭顱趁他不注意,猛地飛起往上撞,撞開白勵航的腳,掙脫了白勵航的鉗制,往無頭人的方向飛快衝去。

白勵航看著無頭人把頭顱抱在腰間,活動靈活了許多,它在腰間頭顱的哇哇大叫聲裡迅猛無匹地朝自己衝過來,頓時心裡湧起無限的悲傷,臉色蒼白地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傷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生死之間,白勵航腦子特別清明,突然在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既然有可能的陣眼試過一遍都不對的話,還有一個東西是突兀地出現在幻境裡的。

他決定豁出命試一試。

想通了之後,白勵航渾身彷彿充滿了力氣,活下去的慾望戰勝了疼痛,他腳步不停,快速拉開和無頭人的距離,左右觀望之後瞟見了地上碎成小塊的墓碑,他神色一喜,連忙閃過無頭人的攻擊,抓過一塊薄薄的碎片,朝自己心臟猛地紮了下去——

成了!

天旋地轉間,白勵航重重摔倒在地板上,目之所及是裝修風格典雅清新的天花板。大難不死後的脫力讓他無法站起身來,只能躺在地板上大喘氣,他心裡十分高興,自己果然是猜對了!

白勵航剛才在生死之間突發奇想,幻境裡出現的突兀的東西,除了自己試過的那幾個以外,還有自己,把自己作為幻境的陣眼,讓自己永遠困在裡面,真是好算計。白勵航只能賭一手自己不會在幻境裡真正地死去。果然,自己賭對了,幻境的陣眼,果然就是白勵航本人。

半晌後,白勵航手腳終於恢復了力氣,他慢慢站起身,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這是一套住房,裝修清新典雅,簡約的風格看起來非常乾淨舒適。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餐廳,餐桌是黑色石面的,乾淨整潔的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廚房裡還開著火,似乎是在燉東西。

客廳裡有電視的聲響傳來,白勵航順著過道走向客廳,入眼是寬敞的落地窗,角落裡綠植欣欣向榮,淺灰色的沙發上有垂地的毯子,毯子垂在純白色的地毯上,一旁還有沒看完的書。

牆壁上的藝術掛鐘很有設計感,指標指著在六點四十分上,偏頭看向小几上的電子萬年曆,日期竟然是五年前。

白勵航看著落地窗外的落日,不知不覺看呆了,直到廚房裡的計時器響起來,才清醒過來。

白勵航感受著濃濃的生活氣息,差點沉溺在這種暖心的舒適中。

正想去別的房間看看的白勵航,猛地瞥見客廳牆邊的鏡子裡的自己,嚇得從舒適中驚醒。他穿著素色居家服,繫著圍裙,打扮樸素,鏡子中的臉也不是白勵航自己的臉,看到鏡子中那張臉的時候,他驚得怔愣在原地——他此刻的臉,是木鳶的。鏡子裡的木鳶膚色白皙,濃眉下的眼睛大大的,眼尾上挑,睫毛翕動間,在臉上掃出一片陰影,和她微彎的唇瓣相得益彰,唇色淡紅,像塗了口紅一般,濃密的頭髮挽成髮髻,用鯊魚夾夾住,散落下來的髮絲微微卷曲,烏黑柔亮,像海藻一般。

白勵航知道自己還在幻境裡,不禁有些煩躁。這個幻境比之前那個高階許多,根本找不到任何違和的東西或者人,他只能按下煩躁,慢慢觀察,從長計議。

白勵航正在鏡子前檢視自己變化時,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轉過頭,視線對上了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男人梳著利落的油頭,穿著筆挺的西裝,似乎是剛下班回來,手裡提著包,手臂上搭著外套,手裡捏著車鑰匙。

男人見到白勵航一臉怔愣地看著自己,綻開好看的笑容,笑得燦爛,連忙換好拖鞋後就快步走上來,猛地一把抱起白勵航摟在懷裡,輕輕吻了吻白勵航的唇。

白勵航像只炸毛的貓一般,身體僵硬,渾身不舒服的白勵航強忍住不適,趕緊藉口燉湯鑽進了廚房。然而那個男人像是狗皮膏藥一般,跟了過來,從後面抱住了白勵航的腰,輕輕摩挲著他的肚子,把下巴擱在了他肩上,在他耳畔輕聲說:“寶貝你辛苦了。”熱氣噴灑在白勵航耳朵上,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白勵航果斷轉身,拉開了二人的距離,他看見了對面的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情慾,嚇得端起已經燉好的湯,連忙往餐廳走去。

吃過了一頓令人不太舒服的飯後,男人打了聲招呼,就鑽進了書房,白勵航舒了口氣,笨手笨腳地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後,揉著有些痠痛的腰來到了客廳。

他注意到地毯上那本沒看完的書,看了看封面,百無聊賴的他撿起來,準備隨便看看,沒想到書下面蓋著一支驗孕棒,看著上面的兩道槓,未經人事的白勵航從電視和文學作品裡知道,那是懷孕的標誌。

木鳶她,現在懷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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