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勵航不知道何時昏迷過去,又何時醒了過來。他昏昏沉沉地醒來,頭有些痛,他站起身,使勁敲了敲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看到了同班的幾個男生,他們站在夕陽裡,正在集合點討論接下來該如何去往墓地中心。

白勵航有些懵,大家都在討論細節和戰術,自己卻還在一旁發呆,有些不像話。於是連忙湊近了幾個男生,打算聽聽他們怎麼說,然後再搭話。

“記住,像牌坊一樣的雕花墓碑是我們的目的地,很好認。”一個男生說道。

“我記得木鳶說的是黑色石頭做的墓碑。”

“我只要看到碑上有發繩就行了。”

白勵航想了想,木鳶告訴自己的是什麼?哦,對了,她說我一去就知道是那個墓,不需要辨認,說是碑上有發繩。

聽幾個男生的話裡透露,體育委員已經出發去放頭繩了,估摸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白勵航一合計,還是早去比較好,落在最後的話,保不齊遇到什麼妖魔鬼怪。

“他回來我就出發吧。”白勵航對幾個男生說道。

幾個男生笑眯眯地看著他,都同意下來。

“你去也好,反正你命格特殊,在這裡等久了怕夜長夢多,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你到時候跑快點。”

白勵航沒有聽出這話有什麼不對,只是感激地看著幾人,沒想到他的同學人都這麼好,甘願把靠前的機會讓給自己,明天上課得帶點小禮物去感謝一下他們。

又說了一會兒話,體育委員就從林蔭小徑跑回來了,他被夕陽照亮的臉上帶著薄汗,呼吸微微急促,跑到眾人跟前笑著說道:“接下來是誰,裡面風景還挺好。”

“是我。”

白勵航看著體育委員輕鬆自在的狀態,心裡的忐忑平息了不少,步履不自覺輕快起來,走到體育委員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遞給其他男生一個加油的眼神,才小跑著往墓地深處出發。

今天的夕陽格外的美麗。一束束金光穿透樹林照在墓地裡面,把空間照得亮堂堂的,看上去彷彿一幅印象派油畫般溫暖靜謐。

順著平坦的小路跑了三分鐘左右,就看見了一座很大的墳,黑色的墓碑,牌坊形制,雕著花,和周圍低矮的平民墓地格格不入。發繩就放在墓碑頂部,金屬扣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白勵航見到發繩,心裡安定下來,加速跑過去,拿起了發繩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他聽到了吃東西和哭泣的聲音。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在這種令人放鬆的場景中,一旦出現了不和諧的事物或聲音,就能引起人強烈的好奇心。白勵航非常好奇到底是誰在吃東西,又好奇為什麼邊吃邊哭。

他循著聲音來到大墳一旁,看到了草叢那頭有個男的在吃東西,只露出一個頭,背對著白勵航。他吃得很急,彷彿餓了很久。吃了一陣,他低頭看了看,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表情變得悲傷,然後嚎啕大哭。

白勵航悄悄繞過草叢,伸頭往男子那邊看去,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嚇出一身冷汗。

草叢邊,一個懸空的頭張著比例明顯不正常的血盆大口在咀嚼,地上有一些生肉,還冒著熱氣,像是剛剛才切下來的。它一口一口的吃,又一口一口地漏。吃一會兒後,它會低頭看看,然後嚎啕大哭,哭完後,又開始接著吃。邊吃還邊哭喊:“好餓啊——!”

草叢不遠處,躺著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看上去是男屍。男屍身旁橫七豎八丟著他的衣服。那衣服白勵航很熟悉,那是剛剛跑回去的體育委員的衣服!

怎麼會?!他不是回去了嗎?

不對勁!

白勵航在這種詭異的氛圍裡害怕得雙腿打顫,連忙往後退去,眼前的場景讓他驚覺自己已經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自己絕對不能驚擾到它。

白勵航小心翼翼往後一步步退著,終於離開了草叢邊,轉過身,大步往墓地外奔去。

跑了兩三步,他就看見沒有頭的體育委員拖著三具一動不動的屍體往這邊來,力氣奇大無比,走得很快,幾步就來到了白勵航身邊。

“你要去哪裡啊?”

體育委員的聲音在白勵航身後響起,白勵航身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激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他完全不敢轉身,也不敢有一絲動作,生怕一個失誤就被身後的東西殺死。

“他就在你面前,抓住他。”體育委員的聲音在身後說道。

白勵航聞言一頭霧水,身後的是什麼東西?連抓人都做不到?看著無頭人扔了手中的屍體,朝他飛撲過來,他來不及多想,往地上一滾,堪堪躲開了無頭人的襲擊。

他連忙翻身站起來,只見無頭人又往斜刺裡殺出,只得側過身儘量弓身躲避這一擊。無頭人迅猛地擦過他的胸腹,帶起了一朵血花,腹部的抽痛讓白勵航一個沒站穩,跪在了地上。他身上那塊帶著裂紋的玉佩光芒大作,將白勵航籠罩在光暈裡。無頭人的雙手焦黑,應該是被玉佩傷到了。

“好……好香的血……我要吃!快!他的法寶堅持不了多久。”

白勵航在玉佩的保護下半跪在原地緩解疼痛,一動不動,聞言也只能試著掙扎了一下,果然腹部的傷扯著痛,根本無法靈活躲避。在他停頓的這幾秒,他發現了奇怪的事情:自己半跪著不動,無頭人也就不動,像是感知不到自己的方向一般在原地打轉。難道無頭人因為沒有頭而無法看見東西?它全靠運動發出的震動或者要靠自己身後的指揮才能行動?

“他在你右斜前方……”

白勵航循聲一偏頭,終於看清了發出體育委員聲音的那個東西,正是剛才在草叢邊吃東西的那顆頭,它長著體育委員的樣子,此刻張著血盆大口,面部已經變形,涎水直流,白沫橫飛地指揮著無頭人進行攻擊。

白勵航腦海裡靈光一閃,連忙脫下外套,忍著痛往那顆頭撲去,精準地將它罩在了衣服裡,又把衣服勒緊,讓頭只能發出嗚嗚聲。身上的光暈把頭顱燙得滋滋作響。

但僅憑藉這點嗚嗚聲,也能讓無頭人有行動標的。它找準方向,快如殘影,一瞬間就到了白勵航面前,凌厲的勁風吹得白勵航睜不開眼,白勵航只來得及把頭顱舉起來擋在身前,只聽見“當”的一聲,白勵航被巨大的碰撞力推得往後倒去,身上的光芒散去,掛在胸口的玉佩碎成了渣,而無頭人也震得往後踉蹌幾步。

無頭人不知道玉佩的破碎,它停下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它應該是忌憚白勵航身上的保護光暈,也顧忌他手中的那顆頭,因此一時間兩人僵持起來。

白勵航僵持了十多分鐘後發現,夕陽一直斜射著這片墳塋,但地上的影子卻一動不動,夕陽也一直定格在一個時間點,四周的環境太過光輝燦爛,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真實的感覺……

幻境!只有幻境才會有這種不真實感。

白勵航自己曾經進過很多幻境,都是被他吸引過來的鬼怪創造的。

是從什麼時候進的幻境?白勵航根本想不起來。白勵航也注意到,那顆頭聞到了自己的血以後非常興奮,揚言要把自己吃了,那麼無頭人和頭並不屬於幻境的一部分,而是真實存在的鬼怪。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幻境是這個頭身分離的東西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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