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誠三人出來，送走老闆娘後，站在馬路邊的垃圾桶前，點了支菸。
海誠抽了一口，說道：“沒想到李韻這個丫頭一下就把線索給接上了。”
歐泉低頭看了手機一眼，接話道：“海隊，剛剛檢索完了，A市失蹤和死亡庫裡沒有王祥。”
“這可就難辦了，難不成這小子跑了？”海誠皺眉思索。
小周提了一嘴：“不會是跑別的地方找他的狐朋狗友了吧。”
海誠腦海裡立馬靈光一閃，他哈哈大笑起來，被一口煙嗆得直咳嗽，卻還是用手點著小周笑罵道：“你小子這機靈勁兒，可以啊。”
小周不明所以問道：“啊？不會是真的跑了吧，我開玩笑的啊。”
海誠笑道：“如果他是跑到了首都找了楊以川呢？”
小周和歐泉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對啊，是有這種可能，王祥跑去首都找了楊以川。
“按正常邏輯來說，飛黃騰達了的人，一般是會努力擺脫之前的底層印跡的，這點從楊以川原來在餐館打過工，卻沒什麼人知道就能看出來，他不想讓人知道。”海誠分析道，“所以，假設如果王祥真去找了楊以川，而且楊以川還數次接待了他，那麼王祥手上肯定有什麼楊以川的把柄。”
小周深以為然地點頭應和：“如果楊以川被逼急了，他有很大可能殺了王祥。”
海誠卻搖搖頭：“現在都只是猜測，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現在不得而知。”他把菸蒂丟進垃圾桶，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說道：“現在一切都是假設，我們沒有一點證據。”
小周看著愁眉苦臉的海誠說道：“我讓李韻他們幫忙查一下首都的失蹤和死亡案，看看有沒有王祥的下落。”
海誠點點頭對小周和歐泉說：“走吧，休息去了，明天還得去查那個女孩的事兒呢。”
第二天一大早，海誠就被一陣鈴聲吵醒，一看來電顯示：李韻。他瞥了眼一旁還在打呼的小周，披上衣服來到了酒店走廊僻靜處，這才接起電話：“喂？”
李韻聲音沙啞，顯然是熬了夜的跡象，她有些激動地開口道：“頭兒，近期失蹤和死亡案我和李哥他們幾個翻了一晚上，還真有一起一週前的死亡案，屍體無人認領。”
海誠也很激動，摸索著從口袋掏出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說道：“DNA比對能做嗎？”
李韻有些失望地說：“恐怕不行，庫裡肯定沒有王祥的DNA啊。”
海誠想了想，說：“這樣，待會兒我讓小周跑一趟，問問他打工的飯店有沒有能檢測的東西留下來。”
“對了，你們查查楊以川最近一個月的行蹤，詳細一些，等我回來。”海誠交代完，才掛掉電話，把煙抽完，進了房間。
小周已經起來了，正在衛生間洗漱，海誠坐在床邊，想了想，又給衛明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衛明聲音略顯疲憊地“喂”了一聲。
“昨天干嘛呢，電話都接不了。”
衛明苦澀道：“別說了，劉燕歸搞事兒。”
海誠知道特管處的事不能細說，話頭一轉問道：“忙完了嗎，忙完了幫我破破案唄。”
衛明說：“一時半會兒忙不完。但我可以把我的發現給你說說。之前看卷宗和各種案情分析，我發現李謙宇和楊以川的案子，如果是普通人，應該是作不了案的。”
“為什麼？”海誠不解道。
衛明直截了當說：“作案地點的監控覆蓋無死角，除了死者墜的地方看不見，但要避開監控到那裡，普通人做不到。而且這個兇手我給你看過了，絕不可能是商景晏。”
海誠仔細思考了一下整個案情的走向和細節，確實如衛明所說，作案之人像是能隱形一般，密如織網的監控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被害人像是自己跳下去一般。
但監控裡的聲音表明，當時是有第二個人在案發現場的。而且鑑定的結果表明，死者都是被推下樓殺害的。
“那如果這個兇手真的能隱身，我們要怎麼抓到他？”海誠轉念一想，到時候如果真和兇手針鋒相對，以自己這邊普通人的編制，怎麼才能抓到這個隱形人。
衛明聽出他語氣裡的擔憂，安慰道：“你先把證據找齊，到時候如果真的對上了，我建議你去找商景晏幫你。”
海誠一聽這個建議，立馬否定道：“別別，首先他被我們得罪慘了，不可能幫我；其次他現在還是嫌疑人呢。你這是什麼餿主意。”
衛明不置可否說：“你先好好找找線索，我覺得我們現在差了一個關鍵的，能把一切串起來的線索。”
海誠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喊衛明，於是答道：“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忙。”
掛了電話後，海誠若有所思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小周讓他去洗漱，他才回過神，匆匆洗漱完畢，就帶著小周出門了。
酒店門口，歐泉已經在等二人，見海誠他們上車，把手裡的早點遞給二人。
“海隊，今天咱們去哪裡？城西老廠區？”歐泉讓海誠拿主意。
海誠咀嚼著食物囫圇說道：“對，去筒子樓。雖然那裡拆遷了，但總得去問問是不是。只要是線索，我們就得抓住。哦，對了，小周，你回昨晚的飯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王祥的東西，最好有能比對DNA的，很重要。”
小周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打車。
歐泉則啟動車子，載著海誠往城西開去。
城西因政策導向，拆了廠區，建了高鐵站，發展了幾年，現在已經是一片欣欣向榮。因為是早高峰，馬路上有點堵車。
來到目的地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海誠看著眼前的小區，頭開始痛了起來。
這麼大規模的小區，要找到當年在這裡住的人，只能去物業先問問。海誠上前去門衛那裡說明來意，門衛立馬就聯絡了物業這邊。
等物業來時，海誠讓歐泉去查查回遷戶，最好有個詳細的名單。
歐泉聞言，從包裡拿出來一個資料夾遞給海誠：“昨晚就查好了，海隊。”
海誠眼前一亮，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小子上道啊。”
歐泉不好意思地開口：“昨天聽說要來查，我就讓同事幫我整理出來了，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就帶著物業的人過來了，海誠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物業表示會配合工作。緊接著把業主名單調了出來。歐泉在電腦前坐下，開始一個個核對當年筒子樓所有回遷的人的名單。
海誠則坐下來同物業談話。
物業的主管經理姓周，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合身的休閒西裝，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水味，收拾得精緻妥帖。
周經理和海誠坐下後，含笑開口說道：“這次這個案件我們也有所耳聞，警察同志有什麼儘管問，我們能配合的儘量配合。”
海誠點點頭，也不客氣問道：“你們小區是什麼時候開始交房的？”
周經理對業務很熟悉，說話不緊不慢，讓人如沐春風。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五年前。但回遷戶的話是四年前。因為建房週期和批次不一樣，之後還有兩次交房。兩次交房裡，有一次其中一半是回遷戶。”
海誠很滿意這種資訊提供事無鉅細的人，能得到很多意外線索。
“回遷戶裡有什麼你印象深刻的人嗎？”海誠想了想，問出了口。飯店的廚子說那個女孩和她身邊的男人很引人矚目，所以這麼問希望能排除其他干擾。
周經理這次回想了一陣，搖了搖頭：“我屬於記性好的人，但如果不是來物業辦事的業主，可能我也沒有見過。”
海誠心裡暗道可惜，只能另想辦法去挖掘資訊。
正在這時，歐泉驚撥出聲：“海隊！你快來看！有熟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