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泉的車子在道路上飛馳。海誠在後排雙手環胸，陷入沉思。
他把案情的細節重新理了一遍，把楊以川和李謙宇早就認識這一可能加進去，案情立馬就有了很多疑點。
但目前這些都只是猜測，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楊以川之前就和李謙宇認識。
海誠想到這裡，開口問道：“歐泉，能不能查一查本市這幾周的失蹤案和無頭案？”
歐泉點點頭，給自己所去了電話，讓幫忙查一查近兩三週的失蹤案和死亡的無頭案。
很快三人按照地址來到了楊以川從前打工的地方，是一個餐館。
餐館生意挺好，人已經滿座，服務員招呼著取號排隊的人在外面坐好。
三人也被服務員迎過去，海誠直接亮明警察身份，就讓服務員帶他們去見自家老闆娘。
老闆娘此時在後廚幫著配菜，服務員附耳過去講了幾句，老闆娘就讓她去外面接著幹活，自己則帶著諂笑來到三人跟前。
“警察同志，哎喲，您看現在我們店忙得，招呼不周，你們先到樓上喝口水吧。”老闆娘引著三人來到樓上的休息室，翻了半天才找了三把沒有油汙的椅子給三人坐下。
端了茶給他們後，老闆娘嘴裡喊著“實在是忙不過來”賠著罪退出去了，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坐在這亂七八糟的休息室，喝著寡淡的茶水，三人被樓下飄來的飯菜香味勾得直咽口水。
好容易熬到人少下來，老闆娘才來到休息室把三人迎下去，在大桌子上擺了一桌酒席，好聲好氣道：“警察同志餓了吧，趕緊吃吧。你們問，有什麼我們會好好配合的。”
說著老闆娘轉過身，收起了諂笑，惡狠狠吩咐道：“把所有人都找來，警察同志要問話！”
海誠連忙過去攔著，出聲阻止道：“老闆娘，不用大費周章，這酒席我們也不吃。我們就想問問楊釗的事情！”
老闆娘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你說楊釗啊！對對對，之前在我們這兒是有個楊釗，他命好，長得也俊，成明星了！”
海誠見老闆娘想起來，接著問：“那他在您這兒打工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朋友經常來找他。”
老闆娘道：“朋友？倒是見過他和王祥玩，兩個人天天跟連體嬰似的。”
“王祥？”海誠壓住激動的語氣，儘量平靜地問，“王祥是誰，現在去哪兒了？”
老闆娘似是突然想起什麼，突然轉身吼道：“今天王祥又沒來嗎？這個兔崽子，一個星期不來上班，是不想幹了嗎？！”
吼罷，老闆娘回身對海誠滿臉歉意地說道：“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這個王祥一週多沒來上班了，本來還說讓他自己來講他跟楊釗的事。”
“失蹤一週你們都沒有報案嗎？”歐泉在一旁詫異道。
老闆娘苦笑，一攤手道：“警察同志冤枉啊。這種打工的人流動性本來就大，我們也沒有訂特別嚴的約，經常出現幹著幹著不想幹的，拿著東西就走了。再加上這個王祥本來就有點痞裡痞氣的，經常在外面鬼混。我是看他是孤兒，可憐他沒個家，才一直沒辭退他。之前他偷過我一筆錢，跑出去一兩週，報過警，從那之後，他經常出去，現在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消失個把星期，所以……所以才沒有報警的。”
海誠聽到老闆娘的話，眼睛一亮，問道：“你說他在外面混，經常一兩週不回？你知道他這一兩週去哪裡了嗎？”
老闆娘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這幾年才去得勤的，之前不像這樣。”
海誠點點頭，問：“王祥的相片您這兒有嗎？”
“有，我給您去拿。”說罷老闆娘起身去了樓上。不一會兒拿著一張一寸證件照下來，遞給了海誠。
老闆娘似乎有些懷念，聲音不自覺溫柔起來：“這是他之前放在我這裡的證件照。因為我們這裡上班要辦健康證，所以用得到這個。”
海誠把照片遞給歐泉，歐泉心領神會，拿著照片出去，找市局的庫比對去了。
“那您知道那個跟他們玩的小姑娘是誰嗎？”海誠抓住關鍵點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闆娘搖了搖頭。
海誠眉頭皺了起來，本以為能順暢的拿到更多情報，沒想到老闆娘竟然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的線索。
氣氛僵住的時候，一邊的一個瘦高個廚子戰戰兢兢搭腔道：“小姑娘應該是市一中的學生，我看見她校服上寫著字哩，就是市一中。”
“你還記得她大概長什麼樣嗎？”海誠壓抑著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問廚子。
廚子撓撓頭，思索著，帶著美滋滋的表情說：“我記得她很漂亮。鵝蛋子臉，白白嫩嫩哩，個子中等，比例好。就是……不太自信，畏畏縮縮的，每次都低著頭。唯一一次抬頭還是我去朋友家串門遇見她，她牽著個男的手，樓上下來，有說有笑的。”
海誠繼續問道：“您是在哪裡遇見的？”
“城西老廠區的筒子樓，我的朋友才來這邊，暫時只能住那裡。不過，現在那裡已經拆哩。”廚子如實說道。
海誠暗道可惜，面上卻不顯，追問道：“她牽的男的大概長什麼樣？”
廚子立馬就回答了：“這個我印象深得很，這男的肯定他孃的是個小白臉！他個子和你們剛剛出去那個黑皮蛋子警官差不多高，白白淨淨的，又是長手長腳，標緻極了，你說說，一個男的長那個樣，還能不是小白臉？”
海誠壓住上翻的白眼，掃了其餘人一眼，問道：“其他人還有線索嗎？”
一眾人均搖了搖頭。
海誠見問題回答得差不多，握住老闆娘的手錶示感謝，“之後還有疑問的話我們會再來的。”
老闆娘有些害臊地笑著，笑裡還帶著隱隱的自豪，連說：“沒事，儘管來問。您記一下我電話。”
海誠掏出手機記好了老闆娘的號碼，叫上小周起身告辭，老闆娘非要拉著他們吃酒席。
海誠連忙說有規矩不能吃拿卡要的。
老闆娘卻指著剛進來的歐泉說：“嗐，他們領導都不怕，你怕個啥啊警察同志。”
海誠重重盯了歐泉一眼，把歐泉看得莫名其妙的。隨後他笑著對老闆娘打趣：“我今天秉公來辦事，吃了你的酒席，怕是要被說成徇私枉法了！”
老闆娘也不好接這個話，只能尷尬地胡亂應聲。
海誠又說：“這樣吧，按市價算，我自己掏錢，我們就算吃了，也是肚子餓了下館子。”
老闆娘被他唬住，乾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酒足飯飽，老闆娘笑意盈盈地把三人送走。看三人要走遠，老闆娘又喊住他們，跑過去，低聲說道：“警察同志，王祥這個孩子一向乖的，有他的訊息了，能不能……能不能通知我一聲，好的壞的都可以。”
海誠點點頭，鄭重地說道：“您放心，有訊息我們第一時間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