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把人放回床上,取出蘇韻香手中的碗。
蘇韻香緊緊的握著碗,不滿的低聲嘀咕,“不許動我的酒碗,我還要喝。”
杭舒章只覺得無奈,坐在床邊安撫著蘇韻香。
想起自已喝醉過好幾次,每回都是韻香在照看自已。
自已是不是也如韻香這般混鬧?
好不容易取下蘇韻香手中的碗,想要起身時,蘇韻香抓住了杭舒章的衣袖。
杭舒章把碗放在床頭的案几上,回手抓著蘇韻香的手把玩著,細細的瞧著蘇韻香的眉眼。
膚如凝脂,眉似柳葉,瓊鼻挺翹,紅唇奪目。
美人安安靜靜的睡著。
燈下靜觀睡美人,別有一番滋味。
半晌。
蘇韻香眉頭蹙起,不知夢到了什麼。
“絮娘,你別走。”
“我不再離開你,你別走。”
“我錯了,你別拋下我。”
聲音哽咽,緊閉著的雙眼有淚珠滑出。
“我不走。”
“我在這兒。”
蘇韻香驚慌的喚了一聲,“絮娘。”
杭舒章急忙應道:“我在呢。”
蘇韻香迷濛著挪動找尋人,卻怎麼也找不到。
杭舒章看著蘇韻香四下亂拱找尋著什麼。
連忙褪去鞋襪爬上床,蘇韻香聞到味道,拱了過來,鑽進杭舒章的懷裡。
“絮娘。”
杭舒章摸不準蘇韻香是做夢還是清醒。
聽到蘇韻香委屈的哭腔,心疼不已。
把人抱在懷裡,緊緊的擁著。
蘇韻香逐漸安穩,不再哭泣,抱著杭舒章的脖子睡去。
半夜。
“絮娘!”蘇韻香挺身坐起,大喊一聲。
杭舒章被驚醒,連忙坐起詢問:“韻香可是做噩夢了?”
蘇韻香看到在身邊的杭舒章,一把抱住了杭舒章的腰身。
“絮娘。”
杭舒章抱著蘇韻香,一下一下的順著蘇韻香的脊背撫著。
“韻香怎麼了?”
“我夢到父親說你是逆女,要打死你。”
杭舒章柔聲安撫著,“不過是做夢而已,韻香不必當真。”
“我夢到我中了進士,去找父親提親,父親說絮娘不守女德,敗壞綱常。
要打死絮娘以謝祖宗。”蘇韻香心有餘悸的說著夢到的事。
“無事,我無事,我好好的在這裡。”
“絮娘,抱緊我,抱緊些。”
杭舒章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顫抖的身體,手臂收了幾分力道,抱得緊緊的。
“韻香不怕,我無事。”
蘇韻香慌亂的心在杭舒章溫柔的安慰聲中逐漸平息下來。
蘇韻香軟聲央求道:“絮娘,要不,你還是別回宣國了吧。”
“絮娘已然在永國中舉,留下來,明年春闈再得中,便可在永國授官。”
“如此,我們便可守在一處,天長地久的在一塊,不必再面對分離之痛。”
杭舒章撫著蘇韻香的腰背,低聲說道:“我此次回去交完公務便北歸,絕不食言。”
“絮娘......”蘇韻香嬌弱的喚了一聲。
聽得蘇韻香撒嬌讓自已留下,杭舒章心中真的很意動。
“韻香。”杭舒章鬆開蘇韻香,捧著蘇韻香的臉和自已對視。
“韻香,我亦捨不得離開韻香,但事情得有始有終。
我若是不回宣國交了公務,做事有頭無尾。
縱然在永國得中,永國豈敢任用我?”
蘇韻香耍著小脾氣,氣哼哼的說:“對,絮娘最講道理,是我胡攪蠻纏。”
杭舒章有些無奈,低聲說道:“我非此意。”
“你就是這麼想的。”
“好韻香。”
蘇韻香氣得推開杭舒章,轉身躺回床上,悶著聲說:
“你回去罷,你若是讓父親打死了,我轉頭就去娶旁人,那個呂束語就很好,人有才華不說還年輕漂亮。”
杭舒章被氣得哭笑不得。
俯身去看蘇韻香,蘇韻香轉身側著,給了杭舒章一個後背。
杭舒章貼著蘇韻香的後背抱住生悶氣的人,霸道的說:“我不會死,韻香不許娶旁人,想亦不可。”
“不要你管。”
杭舒章被氣得張口咬住了蘇韻香的側頸。
“嘶~”蘇韻香疼得吸了一口涼氣,渾身汗毛倒豎。
聽到蘇韻香的聲音,杭舒章鬆開了一些力道,輕輕舔著,牙齒輕輕的磨著皮肉,不使力道。
蘇韻香感覺渾身麻癢,心頭酥軟,忍不住哼唧了一聲。
杭舒章在蘇韻香耳旁低低說道:“好韻香,不氣了罷。”
酥酥麻麻的感覺一陣一陣的襲著蘇韻香的耳垂,順著面板直擊著心尖。
蘇韻香不答話。
杭舒章繼續說道:“待我北歸,韻香說什麼便是什麼,說什麼我都聽,好不好?”
杭舒章在蘇韻香耳邊吹氣低語便算了,偏偏唇瓣若有若無的刮蹭著蘇韻香的耳垂。
蘇韻香被撩撥的心頭悸動,翻身撲住了杭舒章,在杭舒章發愣的瞬間。
低頭咬住了那作怪的唇瓣。
蘇韻香氣狠狠的想,光是哄有什麼用?
你就不會抱住我親近麼?
有什麼事不能用親近解決的?
光在我耳邊吹氣撩撥做什麼?
感受著蘇韻香那帶著怒氣的唇齒在自已唇上來回碾壓、吸吮、輕咬。
杭舒章感覺自已麻了。
怎麼好像沒有哄好,反而更氣了?
......
兩個人不和諧的交流了大半夜。
杭舒章被蘇韻香武力鎮壓。
天亮後。
杭舒章腰腿痠疼,身上帶著蘇韻香留下的戰績踏上了南下歸國的路。
杭舒章參加考試和等待放榜,歸期延誤了整整一個月。
是以歸國路上都是急行軍,初始幾日,騎馬奔波,磨蹭得難受。
杭舒章心頭深悔,早知不要惹韻香生氣才是。
現下遭罪的是自已!
趕在除夕封印前幾日回到了宣京。
宣帝收到永帝和榮棠公主的回信,高興之餘有些遺憾。
“朕未能親眼目睹此等盛況,當真遺憾。”
杭舒章謹慎的沒有搭話。
宣都感嘆完看著沉默的杭舒章,沉吟半晌開口說道:“杭卿此次立功歸來,可有什麼想要的?朕統統都賞。”
說完之後才想起來有些東西無法賞,於是改口說道:“賜婚之事不在其列。”
“臣,請辭鴻臚寺之職。”
“準,嗯?什麼?”宣帝坐直了身子,開口罵道:“杭卿在說什麼?”
“為何要請辭?朕好不容易贏了那些朝臣一回。”
“這當口,你竟臨陣脫逃?”
杭舒章看向宣帝,淡淡問道:“皇上可知永國皇帝陛下已下旨加開女娘考場、准許女娘參與科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