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聲笑,兩岸水滔滔……”

曾經滄海難為水,滔滔江水,滔滔不絕。

滾滾紅塵作伴隨風去,今朝有妹孤獨熬。黑夜寂寞難耐憑几何?苗條淑女床榻間勾魂,處男之身火燒火燎,慾火難耐。

任天行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毫無睡意,她卻若無其事的,倒頭就睡,也不害怕他直接睡了她,唉!

自從前些天幫助她吃飯後,就賴著不走,任天行挺糟心,鬱悶。

好人難當。

長此以往,也不是事兒。

“龍麗麗,你看這樣,這個行業不做可以,人活著,為一日三餐也得自食其力,往後的日子還長,市裡飯店當服務員,慢慢來,實在沒地方住,這裡將就將就。等發工資再做打算。”

“我知道,天行哥,你的恩情記在心裡,這兩天去市裡飯店找了幾家,還沒找到,不過,不過我身上沒錢坐公交,實在走的太累了,哥,借你五十元,發工資還你。”

“哦,知道了。這就對了嘛,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總有地方,讓我們底層人生存的地方!”

任天行隨手掏出一百元給她。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人之常情嘛!

他們兩人彷彿是成雙成對的熱戀中的善男信女。

任天行覺得人販子生意大勢已去,在折騰也弄不出什麼子醜寅卯來。心想打算過完年領最後一次工資提成,拍屁股走人。

傳銷組織裡,不是什麼也沒學到,人情世故已拋到腦後,任人罵。有一點非常重要,不敢人前說話的他,變得能說會道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唯一學到的本領,長見識了,在姑娘面前敢說話,竟然同住一屋,不嫌害臊的。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城市的街道兩邊霓虹燈暖色光,暖人心,照亮晚歸的行人。

往日,繁華的街道兩邊行人擠滿了兩邊的飯店,日雜店,超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各門店生意爆火,老闆娘,或店員,站在門口張羅著熙熙攘攘的,南來北往的路人。

如今的街道,冷冷清清,失去了往日的繁華。稀稀拉拉的行人,匆匆而過,各個門店空無一人,店員懶洋洋的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發呆,沿著街道往前走,都是一個逑樣,沒什麼區別,老闆娘相互間坐在門口諞閒傳的,聊天的,門庭若市空無人,食客消失無影無蹤。

街道兩旁的門店生意大勢已去,如同三井實業有限公司的傳銷事業,看來是垂死掙扎,死灰能否復燃?

問蒼天,問土地爺。

只有心中的心魔知道。

房東們開始頻繁的攆租房客,只因他們房費遲遲按時交不了。成了蕭何,敗也蕭何,奈何,奈何!

有的房東直接在門口貼著:“寧可房空無人住,絕不租一間給搞傳銷者。”

向來可笑至極,什麼逼人,你他們只管收米,管他是做甚的,不是殺人放火,賣婬嫖娼,吸大煙者即可。

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其實房客們絕大多數都是搞傳銷組織裡的人員。

任天行開門,房間裡空蕩蕩的,似乎缺點什麼,總覺得的不對勁,是啊,龍麗麗早晨出去,夜深人靜的時候,尚未回來。

他心裡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在不在,關他什麼事兒,鹹吃蘿蔔淡操心!

正當此時,他聽見有人敲門。

“開門啊,天行哥,我是麗麗。”

任天行一邊開門,一邊說:“這麼晚了,還知道回來啊?”他不知道怎麼啦,突然說出這句話,覺得渾身火燒一樣,臉發燙了。

“今天找到工作了?下班很晚有公交車!……”一連串的問題質疑龍麗麗。

“哎呀,天行哥。你擔心我?找到工作了,就是有點下班晚,末班車能趕上,這不回來了嘛。”

“那就好,只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不安全,下個月發工資了在附近租一間小單間吧!”

“哦,哦。”

和往常一樣,任天行打地鋪而睡,龍麗麗睡床上,經過這麼多天,他彷彿已經開始習慣了打地鋪,就像起初傳銷事業大通鋪一樣。

“天行哥,我靠裡邊點,天氣冷了,地上涼,床上一起睡吧?”甜美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以為是幻覺,當她說第二遍時,他才緩過神來。

“睡吧,明天還上班呢!時間不早了。”

屋裡漆黑一片。只聽見均勻的呼氣聲。別無動靜……

任天行有想法,他也不敢啊,至少暫時是這樣。

早晨。

任天行睜開眼,斜著望了一眼床上,空空如也,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她已經走了,屋裡感覺冷清清的,他心裡空空的,總覺得少了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

任天行這些天心裡不踏實,總感覺哪兒不對勁,不是因為龍麗麗的到來,弄的他心煩意亂,當然,也有一丟丟因素,畢竟自己已步入青年。

如若在農村,家境不是瓦片摖屎溝子的境況,基本上二十歲已結婚,或者已是娃他(她)大(西北方言父親)了。

任天行已是二十二歲,雖不是帥哥,至少一米八的高個子,看著順眼,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處男身。至今為止,還沒摸過女娃的手呢,什麼拉手手,親口口,咱們兩個一搭理過,只有他在夢裡最近才有的。

難道是三井實業有限公司老闆李總跑路了?

這年月的企業,說倒閉就倒閉。

任天行不是沒有經歷過,礦泉水公司老闆攜鉅款逃離,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鑽了國家政策法律的縫隙,見縫插針,只要有機會就幹,遊走在國家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猛幹幾年,拿出部分贓款。打著慈善家的旗號。掛羊頭賣狗肉,有名無實,做做樣子,賺吆喝,掛名,洗白自己身上的汙點,卻洗不了罪惡的行徑。

任天行決定出去打探虛實,他不甘心,至少再領一波工資,回家過年。也便於去醫院看看,檢查一下病情,唉,可憐的老媽……

出門,一股寒風,迎面吹來,冷颼颼的。

他放慢腳步,注意觀察城中村裡,每家每戶的紅色大門上,貼著一張十六開的白紙,黑字寫有院內有空房出租,聯絡電話洞拐洞拐洞洞拐,聯絡人某某。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這樣,傳銷催生的租房泡沫效應,遠不止租房這麼簡單!

走出街道。沿著寬廣的柏油馬路輔路,行人道一直前行,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兒人氣。

偶爾看見網路團隊的負責人,碰見聊幾句,無非雙方都在打聽公司老闆捲款潛逃是否屬實。

於是結伴而行,去公司一看究竟。

公司所在的大樓依然還在,大門口,三三五五的聚集了好幾波和任天行一樣的人。

從他們跟前路過,他聽見議論最多的還是李總跑路的閒言碎語,有的直接開罵,馬勒戈壁的,狗日的,我這親戚把我害死了,剛簽單不到一個月,就這樣幾千元打水漂了,惹得眾人一頓數落。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鬧什麼鬧?”

“誰也沒把你手捆住,願賭服輸,不嫌丟人現眼?”

“你不是三歲小孩,長豬腦殼,無語!”

……

一陣警笛聲響,大家一鬨而散,四處逃竄,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任天行不知不覺的,跟著他們跑了一段路程,上氣不接下氣,魂飛膽破的。

已經掙了錢的網頭們,銷聲匿跡,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正在賊眉鼠眼的緊盯著這些曾經為他們鋪路的人,如今狗屁也不是,卻成了他們的笑料。

聽說某小區公安機關抓住了賣淫嫖娼的,阿華碰見任天行說。

“前些天,看見劉總經常出入那個小區,不知道什麼情況?最近這幾天沒見過他。”

怪不得最近一段時間,不見劉二楞。

狗日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風流。不知道鐵門鐵窗裡還舒服嗎?

“鐵門啊鐵窗鐵鎖鏈,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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