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多的山路,十八彎,彎彎繞彎彎。

記得讀小學,初中那會兒,早中晚都是小跑步來回穿行此路,濺起的的塵土飛揚,好似一股黑旋風,將塵土颳起,一長溜溜的土霧繚繞在半空中,他還有溝裡的娃娃們習慣這樣上學,只能習慣,一方面小時候的淘氣,愛玩耍;另一方面,娃娃們還要幫大人們乾點零碎活。時間倉促。

然,他在這五里路上,走的異常的艱難,兩條腿灌了鉛似的,沉重。

足足一個小時才到家。平常只需要十幾分鍾可以。

經過二嫂家門口時,看見了平常沒有的東西,引魂幡高高掛起……大門外聚集了很多莊子裡的人。

各方面的因素。老媽身體病情日漸加重,二媽身體也不好,耳鳴。

在他上學的這幾年,奶奶一直在二哥家裡,二嫂照看。

說起此事古難全,每當老奶奶時,她想回家,回到之前睡的土炕上。讓把她的茶壺放小心,別打碎了。

大家只能像哄小孩似的,說我媽病好了,把炕熱了,就上去住。

其實,奶奶心裡明白,她兒媳的病痛,她用手把眼睛擦了擦,平靜的給大家說:“唉,老了,哪個地方一樣,只盼望著走在兒媳婦前頭。成了累贅了,人老了,麼用了。”

從那一刻起,奶奶彷彿身體大不如前硬朗了,八十八高齡老人,一會兒記憶裡很清楚,一會兒忘記了一切。

整天坐在窗戶跟前,眼睛總是盯著對面的山上,一坐一下午。或許是想年輕的時候爺爺了,或許惆悵家裡沒人勞動,兒媳婦伺候了她大半輩子,到頭來,先躺下的卻是她們。

他進門的那一刻,看見奶奶的柺棍還在上坡屋簷下立著,棗紅色的柺杖,看來它的主人很久沒有用它了,顏色發白,太陽日積月累的暴曬的結果。

把它遺棄在犄角旮旯裡,當擺設,如同去世前的奶奶一樣。

久病床前無孝子,孝子賢孫再多,輪換照看,也去不了奶奶身上的病痛,也擋不住人老病死的規律。人總是要走的,來世上走一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去了。

人生這條河,趟過去,也就了無牽掛了。

留給孝子賢孫們短暫的痛苦,生死離別的沉重悼念,不久的將來,或許連自己都忘記的一乾二淨了。誰會記住誰,誰會在意誰。

堂屋裡,他彷彿看見奶奶在炕上笑著對他說:“逃娃,今日個不是禮拜天,你來幹啥?不好好學習,掙點錢給你媽看病?”奶奶一邊說,一邊手裡拿著東西給他吃。

他像往常一樣,去接好吃的東西,可是空空如也,炕上是冰冷冰冷的。這股冷意驚醒了他。

奶奶確實走了,去天堂裡找爺爺去了,苦了一輩子,含辛茹苦拉扯著一大家子人,不知道她的辛酸委屈給誰訴說,強打精神活了下來,苦,累,難,默默的承受著……

冬春秋夏,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四季輪迴……

奶奶是剛強的,女強人。身體的熬苦,在那個年代,已經是最輕的,精神的苦與難才是奶奶最大的痛。

她恨土匪,千刀萬剮的禍害。於是挖了一條很長的地洞,用來藏人,牲口的。從莊子後面的土窯裡,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那棵杏樹坡。

六十多年的孤獨生活,含辛茹苦拉扯著自己的孩子。漫長的人生這條河,渡過難關,可想而知,尤其是夜晚來臨的時候,奶奶真是……

曾經我們諞閒傳的時候,當然這是後來的時候,二哥曾說過:“奶奶就是一尊活神,她在額就感覺踏實。”

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他熬盡苦難的時候,幸福的笑容悄然來臨,可隨即而逝,或許這就是宿命,趟過去了,河的另一邊是另一番景色,還沒來得及駐足歇歇腳,欣賞時,自己已經是塵埃。

如同奶奶那樣,與世長辭……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