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濛濛的,大霧籠罩著山頭,田間地頭。

彷彿進入人間仙境,如能遇見財神爺撒兩把黃燦燦的金子,那是白日做夢得到的。

空氣中潮潮溼溼的,毛毛細雨偷偷的來了,彷彿人們都在睡夢中夢到的。

然天亮後,真真切切的。

它的到來,趕走了漫長而嚴寒的冬天。他是討厭冬天的,討厭冬天自己穿的厚厚的大棉褲,恨透了棉褲裡時不時爬出來的蝨子。

春雨貴如油,點滴無白流。

黃土地休整了冬三月,已經準備好了孕育新生命。

莊稼人也忙碌了。三溝兩岔的各莊子裡都一樣。烏鴉嘴,雞頭溝,兔兒崖,窯坡上,猴頭灣……這些地方莊子命名,或者它的歷史由來,不得而知。反正人們已經叫習慣了,如同走路,本來沒有路的,人們慢慢走來,時間長了便就是路了。

還有一些莊裡,張岔,李家渠,馮家灣,鄧家窯……似乎都以莊子裡絕大多數的莊戶姓氏命名的。

或者是他們的先人輩,剛來到此地生活,慢慢子孫後代多了起來,便形成了以他的姓氏命名的。

菜地灣,酸刺掌,桃樹溝……或許是以生長的植物命名的莊子,靠山吃山,山不倒。

十年九旱,靠天吃飯的複雜的地形地貌,賦予的艱苦奮鬥的精神。

與天鬥與地鬥其樂無窮,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正月十七晚上,各岔,各溝,各灣,各嘴頭的秧歌社火,基本上都各回各廟,燒香拜神,結束了熱鬧的場合。

那個年代,莊戶里正月裡為數不多的歡樂之一,耍夜間秧歌社火。

基本上都是在本莊子周圍離得近的,組合在一起,輪流給各個莊子裡耍,本莊子頭家接社火。

秧歌隊裡,有舞獅子,耍旱船,舞龍……甚至還有一些叫不上來的名稱,敲鑼打鼓,熱熱鬧鬧的。

有耍社火的,自然也有跟社火的。莊裡的流裡流氣,二桿子成群結隊的,閒的蛋疼,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場合也需要這些垃圾襯托。

穿著的確良襯衣,喇叭褲,三接頭皮鞋,硬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目標很明確,眼睛賊溜賊溜的,盯著看熱鬧的大姑娘,他們不是去看秧歌的,而是尋找目標的。

人群中,游來游去。看見自己中意的,口哨一吹,往女孩屁股蛋子上一摸,三五人,你推我搡的,把二十出頭的大姑娘就擠出人群,莊裡的二傻在旁邊著急看劃旱船,船裡邊有化妝的好看的船姑娘,船伕來回的折騰搖晃動著船身,白鬍子長長的,邁著逗大家樂呵樂呵的步伐。

可人群太擠二傻被活生生擠在外邊,嘴裡咿呀咿呀喲的亂叫,旁邊的人也沒聽懂什麼意思,或許忙著看熱鬧的蘭花指姑娘們載歌載舞的,不想聽他亂叫。

身上披著的爛皮襖被剛在的幾個二流子拿走,當做流氓布了。於是,二傻嘴裡咿呀咿呀的更急了,眼睛四下瞅著。

桃樹灣的李四,身高馬大的,匪裡匪氣的,還有本莊的張麻子,三下五除二將人家大姑娘弄到不遠處的草垛背後,開始了手舞足蹈的活動。

誰會在意他們這些狗崽子,大家都在尋找一年四季唯一的快樂。

後來,張麻子逢人便講,哎吆喂,他摸過誰家姑娘的身子,軟綿綿,還有那軟軟的倆個棉花包。還有那小嘴兒親一下,香。

麻子農活基本上不幹,每天吊兒郎當的,時不時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兒。

莊裡人或敢怒不敢言,或礙於面子。

張麻子穿著流行的喇叭褲,黃色的。上衣是夾克衫,三角頭皮鞋。聽說這些都是在賭場上摳下賭鬼的,或者有時候賭贏錢,在縣城裡買的。

頭髮亮亮的,打了啫喱水定型的。就像牛產下牛娃,老牛舔過牛犢子,牛犢子的身子一樣,光亮,滑溜。

蒼蠅飛上去,估計也得打滑。標準的二逑一枚。

兔子不吃窩邊草,他盡踏馬的禍害周邊莊子裡大姑娘,小寡婦。狗日的,不是東西。

他爸媽也沒辦法,遭莊子里人嫌棄,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二老也是活遭罪。

張麻子三十出頭的人,不知道過光景,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地道的混混,也沒混出事什麼名堂,吃了早上,斷晚上。有了一頓,沒了借棍。

過年的日子,就這樣不經意間溜走。還沒來得及好好玩呢,已經開始忙了。

大人們收拾整飭黃土地,娃娃們到學校裡上課了。其他家的娃上不上學,大人們似乎不感興趣,反正哪兒都是混,稍微年齡大點,有點力氣,跟著泥瓦匠,或者木匠,學門手藝。

在老爸老媽心裡,有朝一日,我們倆個都和老二一樣,就心滿意足了,哪怕吃點苦,受點罪也是開心的。

生活往往不是這樣順利,一路磕磕絆絆,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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