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走出旋渦,竟然是皇宮的後花園。

月黑風高,好在是個角落,巡夜的羽林衛不常來,不然準被突然出現的月施驚到。

“八皇子殿下,別這樣……”

月施正想往鳴凰殿走,身後的假山石林就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這聲音……

雖然月施還未經人事,但好歹是被月守禦好好“教導”過,哪能不知是在作甚。

八皇子月漣,是她最小的皇兄,就比她早出生兩個月。

他的母親是個小才人,是個普通商戶女子,生完他就撒手人寰了。

因為幾個位分高的嬪妃都不願意接受他,所以自小由乳母養大。

早些年被送到旁邊的辰安國當質子,三年前才接回來。

別看名字取得文縐縐,年紀又小,其實是後宮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還未立妃,妾室通房就一大堆,許多宮女都不願意去他的清泉殿伺候。

奈何這臭名遠揚的月漣,從不把髒手伸向其他宮殿,也不禍害民間,所以聖心帝看在他為國奉獻、生母早亡的份上,還得寬容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前世的時候,月施根本沒把這個品行惡劣、身份低微的八皇兄放在眼裡。

今生,處理了一堆破事,還沒來得及理會他,沒想到這時候撞上了。

月漣三歲就被送去了辰安國,九歲才回聖心,當了六年的質子。

辰安國的皇室氛圍與聖心國大不相同——

他們本來有個天縱英才的儲君,但不知是何原因夭折了,而後一直沒有定下繼承的人選,儲位之爭異常激烈。

月漣當時那般年幼,居然在這樣複雜險惡的環境中,安然度過了六年。

月施現在想來,對這個臭名昭著的八皇兄有了別樣的看法。

他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這般荒唐……

“寶貝兒,你是新來的吧,讓本殿好好檢查檢查,你有沒有帶什麼不好的東西……”

月漣還未變聲,帶著點少年的清脆,語氣卻是下流又猥瑣。

月施變回本體,輕巧地跳上假山,往裡偷瞄——

只見月漣早已脫去了藍色的外袍,裡衣領口大開,將一個面容青澀秀氣的小宮女困在懷裡,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解著人家的腰帶。

月漣在這方面可是老手,不顧她的抗拒哭泣,三下五除二便把小宮女扒得只剩肚兜,順勢就想往下摸。

月施起了試探的心,看見正往這邊巡視的羽林衛,靈機一動,發出了一聲狐狸叫。

“吱——”

“什麼東西?!”

聽到動靜,羽林衛迅速衝過來檢視。

兩邊的聲響也驚醒了正準備幹壞事的月漣,他急忙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

奈何羽林衛反應太快,提燈找過來的時候,兩人還是衣衫不整的狀態。

頓時,雙方都很尷尬。

月施很好奇,她的八皇兄會應付這種場面。

“八皇子殿下,這……”

今晚負責領隊巡視的是羽林衛副統領蘇長河,他是嫻嬪母族那邊的人。

書香世家最在乎禮節傳統,對於月漣這種行為,蘇長河有些本能的不恥,帶著厭惡的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蘇統領辛苦,這麼晚了還在巡邏。”

月漣像是沒看見蘇長河的眼神似的,很是自然地上前打招呼,順便悠閒地穿外衣,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

“下官見過八皇子殿下,殿下真是好興致,下次還是挑選個合適的地方吧。”

聖上沒有說月漣有錯,他們做臣子的就不能。

但月漣出身低微,若不是靠當質子的貢獻,在這後宮可能連有些身份的宮人都不如。

蘇長河身為蘇家人,雖然表面恭敬,但心裡壓根看不起這個八皇子。

只要是人就能聽出蘇長河話語裡的諷刺和不敬,但月漣依舊笑語盈盈,沒有任何不滿。

“蘇統領言之有理,本殿本想是帶著新入清泉殿的宮女見識下後花園,誰料月色太撩人,本殿實在有些把持不住,失禮失禮了!”

這樣還不夠,月漣拉過紅著眼的小宮女,隨意幫她把衣服裹起來,往蘇長河的方向推去。

“蘇統領不愧是羽林衛的中流砥柱,此番建議,本殿覺得大為受用,甚是感激。可本殿今日出門輕便,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如將這個美人送給蘇統領,聊表心意吧。”

這一推,美人一個不穩,直直撲向了蘇長河,本著君子態度,蘇長河只能伸手扶住。

“看來蘇統領這是接受了,本殿送出的東西從不收回,蘇統領可要好好享受啊,哈哈……”

月漣大笑著越過人群,瀟灑離去,留下蘇長河一群人面面相覷。

小宮女的衣服早就被月漣扯得七零八落,驚嚇之後,神智有些不清,本能地往蘇長河的方向躲。

蘇長河看著面前衣不蔽體的女子,抱不是,推也不是。

最終只能解下自己的披風,借給女子,讓她遮擋住身軀,一行人才離開。

至於之後那小宮女被帶去了哪裡,下場如何,就無從知曉了。

但月施知道,今晚月漣的事絕對不會外傳。

那麼多羽林衛都親眼見著,蘇長河接住了月漣送來的女子。

若是外傳,就會變成羽林衛副統領與八皇子私相授受。

進而延伸到,蘇家與八皇子私下勾結。

事情曝光,月漣頂多被參一本荒唐無度,他已經習慣了,根本無關痛癢。

但,這絕對不是蘇長河和蘇家想要看到的局面。

月子書已經不成氣候,若是蘇家再傳出,攀附一個品行惡劣、無才無德的皇子的傳聞,聖上將徹底對蘇家失望。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會隨風散去,無人敢提及。

看來,往後對月漣這邊,也得派人盯著。

“臣會派人好好看著月漣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悄然出現在月施耳邊,她渾身的皮毛瞬間炸起。

是她看得太專注了嗎,完全沒感知到月守禦的出現……

月施一轉頭,只見月守禦輕點樹枝,從旁邊的樹梢上躍了過來。

兩人如今默契十足,即便是獸身,月守禦也能從月施的眼神和比劃中讀出她的七八分意思。

“臣半夜無事,出來散步,看見殿下十分專注,就沒有打擾。”

那他什麼時候到的?

是羽林衛過來之前,還是之後?

見月施那對漂亮的粉色眼睛裡充滿了疑惑,此地卻不適合久留。

月守禦乾脆將她抱進懷裡,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鳴凰殿。

當然,是他住的偏殿。

到了熟悉的地方,月施不客氣地鑽進月守禦的被窩裡,變回了人身。

“那你是從頭到尾都看到了,還是隻看了一半兒?”

將被子壓在胸口,月施舒服地靠著枕頭,準備和月守禦聊聊今晚的事。

然而月守禦他,貌似注意力不在閒聊上——

月施變回人身,在轉頭看他的時候,月守禦已經褪去了外袍,只著一身雪白裡衣,擠上了床。

“夜晚涼,殿下能否分給臣一點被子。”

月施本想一腳把他踹下床去,可聽見那帶著請求、可憐兮兮的語氣,心一軟,就拉開一點被角,放他進來。

順利進入羊群的狼,怎會安分。

月守禦單手支著頭,側著身子,湊到月施耳邊,輕聲說:

“沒想到,殿下還有親自觀摩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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