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次
心一軟,月施上前兩步,偏頭下意識地在月守禦的掌心蹭了蹭。
完全忘記了誰剛才說過身為帝女,做不出討好賣乖之事。
“知道要去找你的主人,高興感謝我嗎?果然是個靈性的小傢伙。”
月守禦笑了!
月施抬頭的瞬間,看見月守禦微微彎起的嘴角,心頭驚愕。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見過月守禦的嚴肅,冷酷,漠然,溫柔,憤怒,厭惡,唯獨沒有見過他笑。
看來,即便是月守禦,也抵不住她本體的可愛。
不知怎的,月施突然有些嫉妒。
嫉妒自己的本體,能讓月守禦笑。
“咔咔……”
在月施百感交集之時,身體的骨骼發出細微的響聲。
兩個時辰到了!
“吱!”
一聲驚叫,月施猛地竄離桌案,往外衝去,直奔自己的帳篷。
和月守禦待在一起都忘了時間,快跑!
幸好她事先在帳篷旁的暗角藏了一套衣服,找到後立即手忙腳亂地套上。
恢復人形都是赤著身子的,叫人看見就麻煩大了。
月守禦在月施離開的同時就追了出來,他沒想到月施的速度會這麼快,出帳篷就不見影了。
第二次了!
月守禦今晚第二次追丟了,聞所未聞,衛長大人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實力。
第一次,是未見其影的神秘強者,也就罷了。
他雖在聖心國無甚敵手,但山外有山,指不定有隱世不出的老前輩。
第二次,竟然是一隻小狐狸!
“這隻狐狸眉心有月牙,身負粉白二色,之前從沒見過。帝女剛收服它,隨後就被人強行帶走,難道不是巧合……”
此時,月衛長口中的某老前輩已經偷偷摸回了自己的帳中。
“殿下,你可算回來了!剛才您去哪兒了,怎麼這般模樣?”
看見月施衣衫有些凌亂地走進來,橘生紅著眼上下檢查,想看看哪裡有不妥。
橘生情緒激動,聲音拔高了不少,月守禦直接被引了過來。
“殿下剛剛去了何處?可是被人擄走,遇到了危險?是臣失職!”
月守禦態度倒是恭敬,但那狐疑嚴肅的眼神讓月施明白,今日不解釋清楚,怕是不能了事。
“本宮新收的靈獸不見了,剛才是急著去尋它,勞煩月衛長掛心。”
月施一本正經地扯謊,不知月守禦會信幾分。
“是嗎?看來殿下最近身子確實大好了,身手之敏捷,連臣都望塵莫及。”
看來,是半分都不信。
“剛才心急,你們一時走了神,沒察覺也正常。本宮乏了,月衛長無事便退下吧。”
被月守禦直勾勾地盯著,月施心頭髮虛,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把他打發走。
“殿下所說的靈獸可是一隻狐狸?”
這月守禦竟然還想試探她!
“正是,難不成月衛長見過?”
“不巧,剛剛臣同橘生撞見了一隻小狐狸,殿下可描述來,看看是否是同一只。”
平日月守禦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恭敬,怎麼今天這般難纏,莫非他已有所懷疑?
“身上有白色和粉色的皮毛,眉心有彎月,眼瞳為粉,甚是可愛伶俐,舉世無雙。”
“殿下,剛剛我和月衛長見到的小狐狸也是這般模樣!現在應該在月衛長那裡!”
月施話音剛落,還沒等月守禦出聲,橘生倒是搶先一步。
“你這丫頭莫要胡謅,本宮已經尋到它了,怎會在月衛長那兒。”
此言一出,月守禦和橘生齊刷刷地看向月施,
月施微微勾起唇角,抬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滑下的袖口隱約可見一小團雪白的毛髮。
“臣就說這小東西怎麼驚叫跑開,原來是去找殿下了。既然殿下乏了,那請儘快休息吧。”
能這樣說,想來月守禦是不打算深究了,此事也不會鬧到父皇那兒,月施暗暗鬆了口氣。
但看他的樣子,怎麼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
“月衛長也勞累一天了,退下吧,本宮要更衣就寢了。”
說著,月施就招了橘生來,解下腰帶,卸了珠釵首飾,準備脫外衣時,月守禦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雖然半夜他倆“獨處一室”,穿著單薄,但隔著被褥,漆黑一片,月施覺得沒什麼。
如今,燈火通明,衣衫半解,被月守禦深邃的眼神盯著,像是赤條條站在他面前,月施哪裡招架得住。
再者,那團皮毛是她操控顯出的一點本體,褪了衣衫就暴露了。
“月衛長怎麼還不回自己營帳,可是要本宮送你?”
“獵場不比皇宮,此次是殿下有事,下次指不定是遭遇危險,需要時刻提防。那隻狐狸很是可疑,臣請帶回去仔細盤查。”
月守禦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準備親眼看著她更衣躺下?!
還準備搶她的小狐狸,不對,搶她?!
偏偏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說得有理有據,月施又不能用男女有別的理由拒絕。
“小狐狸與本宮簽訂了契約,受本宮所控,月衛長不必擔心。本宮有橘生伺候即可,月衛長還是早些回帳休息吧。”
快些走吧,再不走就······
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會裸著身子待在他面前,月施只覺剛恢復不久的本體又要按捺不住了。
“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道理,臣不過問靈獸的事了。臣受命保護殿下,本該寸步不離。臣不是外男,殿下不必在意。若橘生有不周到之處,臣還可幫襯一二。”
看來,月守禦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既然如此,月衛長過來替本宮更衣吧。”
得了月施的令,橘生退到一旁,示意月守禦上前。
“臣遵命。”
月施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子,展開雙臂,等待月守禦的服侍。
修長如玉的手指順著她的手臂滑到領口,輕輕挑開暗釦,身上一涼,外衫便離了身。
沒了外袍阻隔,這雙手冰涼又溫暖,動作輕柔又嫻熟,碰到領口時,似乎灼熱了幾分。
褪了中衣,就剩裡衣和肚兜褻褲了,月守禦的動作也頓了頓。
“夜裡寒涼,月衛長快些吧。”
忍住裹回衣衫的衝動,月施咬著唇,開口催促。
裡衣單薄,當月守禦摸到她腰間的繫帶時,月施竟感覺那雙手似是環住了她的腰肢,掌心溫度透進了面板,燙得嚇人。
掀開裡衣,肚兜顯出了半形,隱約可見上面的粉色花卉圖案···
“既然天涼,殿下便多穿些入睡吧。”
月守禦一邊說著,一邊匆匆將月施的裡衣重新穿好,領口拉緊捂實,直接在外套上就寢的貼身絲織軟袍。
無論是前世今生,月施從未這般穿戴入睡。
幸好,她賭對了,先抵不住的是月守禦。
也不枉她剛剛一直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床鋪旁有軟榻,月衛長隨意。”
說罷,月施就自顧自地掀被躺下,轉過身,不敢讓月守禦看見她通紅的臉色。
“臣還有公務要忙,先行告退,殿下若有事,傳喚一聲便可。”
還沒等月施答應,月守禦就如一陣風,閃出了帳篷,似是十萬火急。
剛不是還說要寸步不離地保護嗎,果然是個口是心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