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入朝為官
農曆八月十五日
宮殿中張燈結綵，燭光閃爍，映照出一片金黃的光輝。宴席上，珍饈美饌琳琅滿目，香氣四溢。
王公貴族們身著華美的服飾，齊聚一堂。
宮女們輕盈地穿梭其間，奉上精心製作的美食。
樂師們奏起悠揚的古樂，舞者們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輕盈的身姿如仙子般飄逸。
晚宴結束後
皇帝會和皇后攜手登上京都最高的崇陽樓接受百姓的跪拜，並授予百姓祝福，與民同樂。
隨行之人有太子，太子妃及一眾朝廷重臣
街道瀰漫著濃厚的節日氣氛。燈火輝煌，照亮了整個街道。
街邊的店鋪擺滿了各種月餅，琳琅滿目。店鋪門口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上面繪有嫦娥、玉兔等中秋節的傳統圖案。
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孩童們手持燈籠，在街道上嬉戲玩耍，笑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站在高處的皇親貴族們將一切盡收眼底
“皇后，朕許久未見這樣和平安泰，門庭若市的盛景了”
皇后溫婉地笑了笑
“許因為陛下治國理政有方，對百姓們寬厚仁愛”
“可惜，今日上官愛卿告病，無法見到這燈火輝煌”
不少大臣們紛紛滿臉堆笑地向皇帝進言“陛下，您乃英明神武，智慧非凡！自從滅了赤丹，與西涼聯姻之後，我朝邊疆太平了不少，百姓們也都安居樂業”
有不少人附和著說
“……”
今歌端莊地站著，她看著底下的百姓，穿著簡單樸素的衣服，男子大多是布短袍和長褲，女子則是樣式單一長裙或長褲配以簡單的上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已，一身精緻華服，圓形的領口鑲著一圈潔白的絨毛。
衣袖寬鬆而飄逸，袖口處繡著精緻的蕾絲邊，腰間繫著一條寬闊的腰帶，上面鑲嵌著寶石和珍珠。
不遠處，女子們聚在一起挑胭脂，放花燈祈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整個集市都沉浸在一種歡樂、祥和的氛圍中，他們的喜悅溢於言表。
今歌轉頭看了一眼與她一同站在高處看著這一切的人
各個都穿著華服，各個臉上堆著笑容，可這笑容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她轉過頭，不再去看他們這不知真假的笑容
忽然
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許久未見，他仍是一襲白衣，
今歌不知他何時來的
許是一開始便在，只是她沒看見，亦或是在她轉頭看別處的時候出現在那的
“皇上，皇后娘娘，今歌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今歌想先退下了”
“去吧”
皇后娘娘握著今歌的手
“本宮宣個太醫幫你瞧瞧吧”
今歌莞爾
“不必了，今歌休息片刻便好了”
“那好吧”
顧煜珩想陪著今歌一起
今歌拒絕了
顧煜珩還是覺得不放心
在她走後沒多久
“父皇，母后，兒臣想起還有些要緊事沒處理完，兒臣想去處理完”
“今日是中秋夜，有什麼事明日處理也是一樣的”
皇后笑了笑
“陛下，您就由他去吧，太子妃身子不適，他那還有什麼心思看這美景”
皇帝點了點頭
“多謝父皇母后，兒臣告退！”
顧煜珩行了個告退禮便轉身走了
今歌剛走下樓，來到城門口處便被一人從光亮之處拉到了黑暗之處
為了防止今歌出聲驚動了守衛，那人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是我，上官茗”
今歌定睛一看，沒想到竟然會是上官茗
上官茗拉著今歌的手腕
“跟我來，我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今歌有些警覺
“什麼事不能在這說？”
上官茗眼神遊離不定，似乎是害怕被人看見，她的手指緊緊地攥著，彷彿在努力控制著內心的不安
“事關煜珩哥哥，這裡人多眼雜，我怕不安全”
今歌看著上官茗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上官茗雖說是有些驕橫，但心眼不壞
今歌有些猶豫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葉逸塵，還是決定跟著上官茗走了
……
顧煜珩走下來樓，卻沒有看見今歌的身影，卻看到了在不遠處的葉逸塵
顧煜珩朝他走去…
——
中秋節前一日，上官茗回了上官府
“霧兒，你說我許久未回府了，爹爹和爺爺一定很是想我的吧？”
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腳步輕快，她迫不及待地想見許久未見的爺爺和爹爹了。
霧兒手裡拿著點心盒，笑著點了點頭
上官茗忽然無意中看到了上官辭與一名黑衣男子在一起交談
上官茗連忙在一旁的石頭後面躲了起來
黑衣男子給了上官辭一包藥粉
“這是你要的，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
上官辭揮了揮手，那黑衣人便告辭了
“父親，孩兒有一事不解”
“何事？”
“陛下要是想殺一人，大可直接一道口諭下來，為何還要勞煩父親來做？”
老人的臉上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奸。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彷彿隱藏著無盡的心機和算計。
“背後之人將此事由民間挑起，是民意使然，太子殿下又親自請旨親自查明此事。陛下自然不能從明面上來做，既然要暗地裡做，自然只能由上官家來做這把刀”
“明日便是他的死期”
他的臉色陰沉，嘴角透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冷笑，額頭和眼角的皺紋深如溝壑，像是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狡黠痕跡。
上官慶眼神躲閃，猶猶豫豫地開口道
“父親，當真要如此？”
上官辭怒道
“平日裡你無能也就罷了，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了難不成你還想繼續窩囊下去，等著顧煜珩這小子毀了上官家，毀了你我嗎？！”
“既然他執意要與我上官家作對，就算他是太子，也敵不過真正掌握國家大權的人”
上官茗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隱隱的憂慮。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沉重
【爺爺和爹爹難道要是要殺煜珩哥哥嗎？明日，明日是中秋節】
上官茗心跳急速加快，彷彿要跳出嗓子眼。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手掌裡，卻渾然不覺
“小姐”
霧兒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上官茗連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夜幕如墨，將一切都籠罩在它的黑暗之下。
風悄然無聲地吹過，帶著絲絲冷意
主僕二人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彷彿也能聽見。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能引起無端的恐懼，讓人的神經緊繃到極致。
“什麼人？”
兩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上官辭命令道
“你去看看”
“是，父親”
眼看著上官慶逐漸逼近
霧兒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掌心滲出汗水，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嘴唇微微顫抖著，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壓低聲音
“小姐，你快走，這交給我”
終於，霧兒的淚水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她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著，努力剋制著自已的情緒
“你快走！”
上官茗被霧兒推走，霧兒轉身跑了出去
跪在上官慶的面前，帶著哭腔的說話聲斷斷續續
“老爺…小姐、小姐說她肚子餓了…所以命我出來、出來找些吃的…這才、才路過這”
“當真只是路過？”
上官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兇狠的光芒，眉頭緊蹙，嘴角下垂，顯露出一種近乎猙獰的表情。
“太姥爺，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也沒聽到”
上官茗慌亂地跑回了房間，擔驚受怕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
“喜兒，你見到霧兒了嗎？”
婢女搖了搖頭
上官茗心咯噔一下，一股害怕襲遍全身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雙腿癱軟無力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試圖用手支撐著身體爬起來，但是雙腿就像被灌了鉛一樣，絲毫使不上力氣。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
——
婢女們正在打掃院落，一位婢女在石頭後面撿到了一隻耳環
“奴婢見過太姥爺”
“免禮吧，這不用打掃了，退下吧”
“是”
奴婢行告退禮時，上官辭瞥見了她手中的耳環
“你手裡拿著什麼？”
婢女連忙跪了下來，生怕以為是她偷來的
“太姥爺，這是、這是奴婢剛剛打掃院子時，在、在那邊的石頭旁邊撿的。看樣式像是小姐的，奴婢以為是小姐不小心落下了，想著、想著等會給小姐送去”
上官辭拿起婢女手中的一隻耳環，仔細端詳著
“老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上官辭來到上官茗的房間門前
“小姐呢？”
“回太姥爺，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
上官辭召集了一些死侍
“務必要把小姐找回來”
上官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情，說話聲沒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
他覺得不允許任何人壞他的好事，就算是他的唯一的親孫女也不例外
“只要找到，生死不論”
“是”
——
微風在水面上掀起了層層漣漪，水波盪漾，吹動著人們的衣角和髮絲。
“陛下，風大了，不如移步換景吧？免得傷了龍體”
皇后細聲道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笑著大手一揮，握起皇后的手離開
其他人則跟在身後…
——
“老臣見過陛下”
皇帝扶了上官辭一把
“上官愛卿不必多禮”
皇帝在茶桌前坐下
“坐”
上官辭行了個禮
“多謝陛下”
偌大的宮殿內，燭光搖曳
“這是桑植新進貢的茶，奴才們都退下了，不如朕是否還有榮幸喝一杯上官愛卿泡的茶？”
“老臣卻之不恭”
——
一面是自小便喜歡她的煜珩哥哥，一面是從小生她養她的上官家
謀殺太子乃是弒君之罪
她是上官家的人，她一旦揭發了，便會置整個上官家於危險當中，可她到底做不到見死不救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來找今歌，只要顧煜珩沒事，上官家也才得以保全
“我是昨夜無意聽到我爺爺與爹爹的話，我怕這會對太子不利，於是我偷偷跑了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是太子妃，只有你能救他了”
上官茗緊緊地握著今歌的手
顧煜珩與今歌說過此事，他之所以讓葉逸塵在東宮任職，就是為了幫葉逸塵平反十五年前葉家的慘案
今歌知道上官辭此次估計不僅僅是衝著顧煜珩的，更是因為葉逸塵的存在
當年是上官辭一手捏造了葉家的罪名，上官辭為了不讓此事的真相暴露出來
自然是不會讓葉逸塵活命的
【不好，逸塵哥哥有危險】
今歌也擔心顧煜珩會出事
“我現在就去找他”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微弱的風聲在耳邊低語，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樹木的陰影在地上搖曳
突然，今歌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她們。
今歌停下腳步，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草叢中穿行，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上官辭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上官茗冒著如此風險來與她通風報信
想必此刻四處定時被派來尋她的人
今歌連忙轉身拉起上官茗的手
“跟我走，有人來了”
上官茗害怕地四周望了望，跟著今歌跑了
無盡的黑夜中，危機四伏
黑衣人從草叢中飛躍出來，手中握著泛白光的刀
——
“太子殿下，太子妃不見了！”
“什麼？！”
顧煜珩臉上寫滿了擔憂和不安，彷彿在面對一個無法承受的後果。
“太子妃從崇陽樓上下來後，便沒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只在一條小巷內發現了一支髮簪”
士兵恭恭敬敬地呈給顧煜珩
不安充斥著顧煜珩的內心
“即刻召集東宮親軍，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太子妃，確保太子妃的安危”
“是”
——
一陣敲門聲起
“請進”
一身墨青色的太監服,上面綴滿了繁瑣的金線,腰間束著一條白玉帶,聲音尖細。
“葉大人，陛下召見”
葉逸塵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也猜到了會發生什麼事
他躲不過，也不能躲
葉逸塵朝公公鞠了一躬，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還勞煩公公引路”
夜色中的皇宮，靜謐而莊重。高大的宮牆在燈光的映照下，隱藏著一種孤寂的氣息，彷彿它只屬於寂寞的人，而非繁華的塵世。
葉逸塵仍是一身白衣氣質凌厲而卓然，行走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宛若孤獨的旅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