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安慰
戚許不懂什麼輕薄,他有記憶以來似乎就沒有被親過,只是看過爹和娘偶爾會親一親弟弟。
而且弟弟剛出生的時候,自己覺得可愛也曾親過。
但他從沒有想過,他這樣的人也是可以被親的。
他知道沈書元是想安慰自己,但他的唇和別人的都不一樣。
他說不清此刻雙唇的感覺,和身體在剛才一瞬間出現的反應,這些對於他而言太陌生了。
他的眼神閃躲,想著應該說些什麼,卻無意間瞄到沈書元光著的雙腳。
“你怎麼不穿鞋,快回去。”戚許急急的將人拉進屋,推上床:“這被窩肯定都冷了。”
“是我唐突了,我以為你是男子,不會在乎這些。”沈書元抿了下唇,唇瓣上似乎還留著剛才的觸感。
“不是,我……”戚許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只能讓手動起來。
先將人塞進被窩,自己也進去,快速的將人抱進懷裡,用力的揉著他的背,想讓他快點暖和起來。
“你也會這樣親,別的男子嗎?”戚許的思緒稍微回籠,腦海中卻只有這一個問題。
“不會,我這是為了安慰你,旁人的心情好壞,與我無關。”沈書元也抬手抱住戚許,雙手在他的背後揉捏。
旁人與他無關,這意思就是我是與他相關之人。
戚許唇瓣掩不住的泛起笑意,他忍住了聲音,只是暗自歡喜。
沈書元輕輕的撫摸著戚許的背,他不由的又往他那裡靠了點,他不知道這種想要接觸的心情是為什麼。
“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便不做了。”沈書元抿著唇,有過一次回憶,便足矣了。
戚許張開嘴,到了唇邊的喜歡卻被他嚥下了,若是說出了這兩個字,可能才是真的唐突。
這一夜懵懂的兩人,完全不知道這樣的接觸意味著什麼。
一個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內心,一個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雀躍,表面上這件事已經過去,實際上卻在彼此的心裡紮了根。
第二天,兩人還未睜眼,床幔卻被掀開,沈母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動靜自然也驚醒了床上的人,戚許看到沈母面色不虞,緊張的就想坐起身,卻還記著小心地壓好被子:“娘……”
他伸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光線,以為是自己起遲了。
沈書元也睜開了眼睛,看到跪在床上的戚許,微微皺起了眉頭。
“娘,戚許今年十六了,兒子也已經十五,這般進我們的屋子,不合適了。”沈書元坐起身推了一把戚許。
“快去將棉衣穿上,別凍病了。”
“怎麼,兒子大了,就不是孃親的兒子了?”沈母捏緊衣袖,咬牙問道。
沈書元坐起身,拿起一邊的衣衫,低著頭淡淡地說道。
“當初讓戚許進門,你是有反對,但人進來了,那就代表你也同意了,而且孃親為何同意契兄弟,不也有自己的思量?”
沈書元明白,最終讓孃親鬆口的原因,就是她不想讓自己太早成親,他在學堂的功課不差,明年若是考試得過,便又有了身價,上門說親的自然更多。
早些年,孃親也是跟著爹做過生意的,她的眼界更遠,也想讓自己娶個家世更好的娘子。
這些他都不在意,孃親總歸也不會害了自己,而且和誰過一生不是過?
但戚許已經進門,平白的擠兌欺負他,便是不對的,更何況已經說過,等到高中,就會讓他離開。
離開……
沈書元看了一眼正在匆匆穿衣的戚許,唇上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片柔軟。
“我今天便找人,花些時間把西廂收拾出來!”沈母沒有讓步。
沈書元站起身,拿起衣衫穿到身上,他淡定的扣好盤扣,看到戚許準備出門,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娘,你心裡清楚,明年若是考試能過,我便要搬去縣學,一月也就回家一次,何必折騰這些?”
沈母微微皺眉,正要說話,沈書元卻再次開口。
“娘是覺得,我過不了?”
“胡扯!”沈母急忙抬手,想要擋住沈書元的嘴,見沒攔住又趕緊雙手合十:“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沈書元無奈的嘆了口氣:“娘,我要好好讀書,你就別用這些小事,來煩擾我了。”
沈母看了兩人一眼,嘆了口氣,便走了出去。
沈書元鬆開扣住戚許的手腕,輕聲說道:“別多想。”
戚許低著頭,用力的點著,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沈書元卻拉了他一把,讓他坐回了床邊,認真的低頭看著他。
沈書元抬手將還沒掛起的床幔搭在了背上,擋住了外界的光線。
他緩緩低頭,再次親了一下戚許的唇瓣,亦如昨晚一觸即分:“安慰你的。”
戚許詫異的分開雙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一股燥熱從臉頰竄起,一瞬間便讓他面紅耳赤。
沈書元看到他這模樣,卻有些後悔,昨晚光線太暗,他居然沒有看到如此景緻。
沈書元直起身子,抬手將床幔掛好:“你去劈柴生火吧,我來收拾床鋪。”
戚許急忙起身,匆匆的就想往外跑。
“戚許!”沈書元卻突然開口:“你是我迎回來的,就算旁人都不喜你,我對你好,可足矣?”
戚許咬住下唇,微微點頭,卻又怕沈書元沒看見,匆匆又小聲地說了句:“足矣……”
沈書元唇角微彎,繼續低頭收拾著床鋪,卻最終讓笑意發出了聲響。
戚許走進廚房,看到站在灶臺邊的沈母,趕緊低頭:“娘,我去生火……”
“站住!”沈母開口:“我是元兒的孃親,我自然希望他好,或者說更好……”
戚許抿著唇點頭,不知道沈母準備說什麼。
“你來的這段時間,幹活也好,做事也好,確實都挑不出錯處,而且你這孩子實在,我也喜歡。”
沈母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幫他理了下衣襟:“自問,我也沒有苛待過你。”
“娘對我很好,沒有苛待……”戚許急忙說道,他看著沈母的手,心裡有幾分惶恐卻也不敢動上分毫。
“那你答應娘,離元兒遠一些可好?”沈母輕聲問道。
戚許詫異的抬頭,眼神中浮現一絲抗拒,卻在看見沈母銳利的眼神後,又快速的低下了頭,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