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雖然算不上大富之家,但原來至少在溫飽之上,可今年大災之後,很多店面為了節省成本,就換成了店裡的夥計運貨,為了接到生意只能降價。

就算這樣,收入還是一落千丈,家裡能辭退的都辭退了,還變賣了一些東西。

可若是就此不做了,家裡又沒了收入,還是別人給沈父出了這個主意。

一般會讓兒子出來做契兄弟的,家裡肯定都揭不開鍋了,幾兩銀子雖然不便宜,但進了家門,就不用再付工錢,給口吃的就能使喚了,肯定比僱傭划來。

戚許進了沈家的門,就把他們積攢了幾天的柴都給劈了,又把幾個水缸都擔滿了水。

雖然中午吃的多了些,但下午就跟著沈父去卸貨了。

沈書元吃完飯就回房間溫書去了,沈母猶豫了半天,還是敲開了他的房門。

“孃親。”沈書元站起身,規矩的喊道。

“我知道,為了家裡,讓你娶個契兄弟,對你不公。”沈母嘆了口氣,她是一直反對的,但架不住,家裡面臨的窘迫。

“沒事,我和他說清楚了。”沈書元不是很在意。

“娘……”沈母猶豫了一下,想要交代些什麼,但看著兒子懵懂的模樣便又忍住了。

“孃親還有何吩咐?”沈書元輕聲問道。

“哦,你也知道,家裡現在所有的開銷都要縮減,晚上他就住在你的屋裡,省些燭火錢,就讓他睡在你這榻上,我等下再搬床被子來。”沈母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隨即說道:“我們兩人都為男子,睡在一處也沒什麼。”

沈母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元兒,你是要考取功名的,萬不可和他牽扯不清。”

沈書元點點頭:“兒子明白,若有一日得高中,自然會給筆錢財讓他離開。”

沈母雖然還擔心,但再多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只能時時多注意些了。

晚飯前戚許跟著沈父回了家,一進門滿頭的汗,他直接去水桶邊澆了水,就走進了屋,看到沈書元有些吃驚的眼神,他才趕緊擦了一把臉上的水。

“你這樣會受涼的。”沈書元站起身:“你跟我來。”

戚許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抬手擦著臉上的水,深怕滴落在他的屋子裡。

“來,擦把臉。”沈書元遞了條帕子給他,然後拉開衣櫃:“這身衣服做大了,一直也沒改,你試試。”

戚許有些手足無措:“衣服不用……”

“後面也要給你做的。”沈書元將衣服放下就出去了。

戚許看著面前的衣服,雖然不是給他做的,但面料卻是他不曾摸過的柔軟。

他是家裡的老大,不像弟弟總是要穿舊衣,但新衣一般也就是換季的時候,能有一身,就像他身上的這一件,褲腿早就短了,接了塊布料便又繼續穿了。

他用手指摸著面前的衣服,想到剛才沈書元說這是做大的,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曾經試過?

想到這件衣服,曾經穿在那人的身上,戚許就覺得喉嚨有些發緊,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能用力的擦了把臉。

沈書元並沒有站在門外等他,戚許拉開門,看到空蕩蕩的院子,心裡居然有些許的失落。

他走進了正房,看到坐在桌邊的沈書元,開口問道:“可以嗎?”

沈書元有些不解的轉頭看他,看到他眼中的些許期盼之後,才後知後覺的說道:“還算合身,這套衣服新,去搬貨的時候就別穿了。”

“好……”戚許趕緊點頭,他也捨不得搬貨的時候穿。

“坐下吃飯吧。”沈父說道。

戚許看到面前的大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小戚幹活賣力,在家裡應該也沒少幹,不用我教什麼。”沈父似乎很滿意的說道。

“那就多吃菜。”沈書元夾了一塊肉給他。

沈母想要說什麼,張了嘴卻又還是忍住了,只是給沈書元的碗裡也夾了一塊肉。

戚許自然看懂了這個意思,想要將碗裡的肉夾給沈書元,又擔心他嫌棄自己髒,便只能低著頭扒飯。

晚上吃完飯,他勤快的幫著沈母洗了碗,又張羅著燒了熱水送到他們屋裡。

沈書元看著端水進來的戚許,淡淡說了句:“我還要溫書,你先洗吧。”

“我在院子裡用涼水衝過了,這熱水是給你用的。”戚許說道。

沈書元愣了下,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冰涼一片。

“雖然剛入秋,但太陽落山後的溫度已經下來了,你這樣若是受涼了,我們還要花錢給你看病。”

沈書元看到他侷促的模樣,又說了句:“洗漱的水不用多熱,就算用柴火的餘溫,也夠了,別為了省這些,把自己弄病了。”

“我知道了。”戚許趕緊點點頭。

沈書元又回到桌邊:“泡泡腳,讓身子暖和些,晚上你就睡這榻上,這被子是孃親才拿出來的,若是有黴味你忍忍,明早拿去院子中曬曬。”

“好,我都行。”戚許雖然捨不得用這熱水,但又不敢違背沈書元說的話,只能脫了鞋,將腳泡進了木盆。

“洗好了就早點睡,寅時就要起身了。”沈書元說道。

“這麼早?”戚許有些詫異,但說出了口,又侷促的舔了下唇:“我,都行。”

“沒事,我會喊你的。”沈書元不再說話,低頭看著書。

戚許泡了腳,又出去搬了桶乾淨的水回來,坐在榻上看著燭火下的沈書元。

微黃的燭光,只將他籠罩在裡面,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照的他就像是另一處的人一樣。

戚許痴痴的看著他,就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沈書元看完書,隨意地洗好了自己,就看到戚許的被子已經掉了一半在地上,他彎腰將被子蓋回戚許身上。

吹熄了燭火走回了床上,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這種感覺很微妙。

今天一天的事情,都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荒謬感。

要考取功名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一些汙點可能會伴隨他的一生,影響他的仕途。

更別說一個契兄弟了。

可現在沈書元居然覺得,多了一個人的感覺,其實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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