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悄悄碰了一下杜藍,杜藍心領神會,兩人同時跪下。

“王爺有一事不知可否告知下官?”

戚許站在一邊,猶豫了一下,也跪下了身。

秦初林看著他們三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必須依靠他們三人。

“戚將軍起身吧,他們是有事相求,你跪什麼。”秦初林沒好氣的說道:“問吧。”

“水路之事,是何人建議?”沈書元問道。

“張御史,張大人。”秦初林說道:“其實一開始定了水路,本王也有些不解,這樣反而更加麻煩。”

“既然王爺也這麼想,沒有和皇上說嗎?”沈書元問道。

“隨意問了下,但父皇說,本就需要本王在陵州停留,乘船代表了皇家對水運的重視,也挺好。”秦初林說道。

“所以王爺是一早就知道陵州在查貪腐的案子?”沈書元抓住了重點。

秦初林點點頭:“陵州貪腐不是今年在查,是查了很多年,你身在陵州不知道很正常。

畢竟你們知道了,還如何查,當年父皇會讓你們來陵州任職,應該也是有所計較。”

沈書元和杜藍確實猜測過,他們為何會來陵州,可卻一直沒有得到過解答。

秦初林抬抬手:“你們也起來吧,坐,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隨便說給你們聽聽。”

“謝王爺賜座。”三人依次落座。

“陵州這段地方,西雍剛建朝的時候,叫做同朝不同治。”秦初林說道。

沈書元有些詫異,轉頭看了一眼杜藍,就看到他也微微搖頭,示意不知。

秦初林有些壞心的說道:“不知道正常,這算皇族秘幸,還想聽嗎?”

沈書元和杜藍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一片瞭然。

既然是秘幸自然隨便不會啟齒,齊王今天能說,只怕是皇上同意他們瞭解此事,畢竟他們幾人和陵州的淵源還真的有些深。

“王爺都這麼說了,下官此刻說不想,也遲了吧?”沈書元笑著說道。

“嗯,遲了。”秦初林眯著眼睛看了下沈書元,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書元雖然看到他的眼神,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微微一笑:“還請王爺為下官解惑。”

“先祖建立西雍的時候,有一名護軍大元帥,姓柳,屢立奇功,西雍的半壁江山說是他打的都不為過。

建朝之後,他這樣的人才,封王都是應該的,但他卻沒有要,而是卸了兵權,只帶著他的幾個親信,要下了陵州。”

沈書元聽到這,轉頭看了一眼杜藍。

杜藍此刻也皺著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秦初林看他們兩人的神情,笑著說道:“沒點門道怎麼會是秘幸呢?”

沈書元嘆了口氣:“現在的郡尉,柳鋌曜是他的後人?”

“是!”秦初林點點頭。

沈書元瞭然的說道:“所以陵州和別處都不同,反而是郡守聽郡尉的話,而監御史什麼都不管。

徹查貪腐只是一個由頭,真的想動的是柳家?當初孟炎來此也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沈卿有何高見?”秦初林問道。

沈書元搖搖頭沒說話,事情雖然看似明瞭了,卻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若真的是為了陵州,當初他們又為何要去靖南?

“許經銘背後的人是柳家?”沈書元問道。

“不是,若是柳家,怎麼會讓州府扣押他呢?”秦初林笑著說道。

“靖南?”沈書元出聲問道。

秦初林笑了下:“該說的,本王都已經說完了,杜藍和戚許先下去吧,本王想和沈卿單獨說兩句。”

戚許瞬間握緊了手中的刀,卻在看見沈書元讓他放心的眼神後,緩緩放鬆,跟在杜藍的身後出去了。

“本王在船上的時候,確實有些短見了。”秦初林笑著說道:“當初推沈卿下了樓梯,你心中可有記恨?”

“王爺需要下官做什麼,直接吩咐就行,下官自然會全力配合。”沈書元起身行禮。

秦初林好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看看吧。”

沈書元雙手接過,攤開看完,信中舉報的是他留宿南廂院,而且他何時去留多久,都寫得一清二楚,還有贖人之舉都寫的清楚。

“不知何人給王爺的。”沈書元直接問道。

“無名之人,本王也沒全信,畢竟連個名字都不敢給的人,說的事情能多真呢?”秦初林看著他遞迴的信件,抬手將信推回了他的面前。

沈書元知道,這件事不論真假,都到此結束了。

“戶部侍郎今年空了出來,一直無人頂上,對於父皇而言,有些人他不想用,有些人又不能用,還有些人不配用。”

秦初林似乎仔細思量了一下:“推你下樓梯,害你傷了手臂,後面還病了許久,侍郎一職,不知可否讓沈卿舒心一二?”

沈書元並沒有急著謝恩,而是依舊看著手中書信,抬頭說道:“可這信中所說屬實。”

秦初林站起身,拿過他手中的信紙,舉到燭前點燃,看著紙張燒的差不多了,才扔到地上。

“沈卿是聰明人,做了,當然不怕人知。這種事情,言官知道了,上個摺子,沈卿也能應對,人都敢留在身邊,心中自然坦蕩,不是嗎?”秦初林笑著說道。

“王爺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因為想要拉攏下官,才這麼想?”沈書元說的直接。

“重要嗎?”秦初林反問道。

“確實不重要,王爺如何想,本就不是旁人能左右的。”沈書元起身行禮:“謝王爺看重。”

秦初林點點頭:“下去吧,本王閉目養神一會。”

沈書元點點頭,站起身,走了出去。

秦初林緩緩睜眼,看著關上的房門,笑了下:“好險,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

他看著地上灰燼,站起身,用腳碾碎踢散,直到看不出什麼端倪。

白日裡看到這封信,慧業還有些吃驚,沒想到沈大人會是這樣的人,更沒想到他身邊的小廝會是這樣的出身。

可自己卻瞬間惡寒,想到了在船上做的一切,猜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慧業不解,問他為何。

“沈書元做的所有事,都是在攪渾身邊的水,水至清則無魚,可渾水之中,卻多了一絲安身之所。”

他知道,侍郎一職,是他的賠禮道歉,沈書元卻不一定會為他所用。

但沒有交惡,便也沒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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