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雖然退了燒,精神依舊不好,沒說幾句話便又睡了過去。

戚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待上一整夜,將人放回床上,坐在床邊細細看著。

誰知道沒過一睡卻又燒了起來。

戚許站起身,走到外間:“你進去守著他,我去找御醫。”

宵歌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大人只怕是又燒了,點點頭就走了進去。

旬生也站起身,端著盆出去了。

御醫也很是奇怪,心裡多少也有點猜測,但他也不敢說不敢問啊,只能繼續扎針開藥,天都矇矇亮了沈書元才再次退燒。

戚許看著睡熟的沈書元,站起身:“你照顧好他,缺什麼就和我說。”

他走上二層的甲板,剛準備大喊一聲拜見王爺,慧業就走了出來。

“這個時辰,戚將軍怎麼來啊?”他也剛剛起身,準備去盯著王爺的早膳。

“沈大人半夜又燒了起來,御醫剛回去,現在燒有些退了,想著要來王爺處稟告一二。”戚許說道。

“戚將軍那不是整夜沒睡,還是趕緊先去休息一會,等到王爺醒了,老奴就和他說。”慧業笑著說道。

戚許點點頭:“昨日看王爺交代,還以為他萬分擔心,什麼時辰都要知道訊息呢。”

慧業聽他這麼一說,瞬間語塞,只能尷尬一笑:“王爺昨日也摔著了,這晚上難以入睡,老奴讓人放了些安神香,只怕此刻不好醒。”

“王爺金枝玉葉,是該好好保重,那就勞煩慧業公公了。”戚許抬手行禮,轉身離開了。

慧業嘆了口氣:“王爺的這步棋到底走對了沒啊?”

又過了三日,船隻終於到了俞南渡口。

御醫要下船採辦,當地官員自然也要接待一番,船上除了沈書元便都下了船。

戚許臨走之前很是擔憂,還是寧崢把丁楚留下才讓他放心一二。

“船上不用擔心,還有侍衛呢,反而是下船的我們,才需要擔心一二。”寧崢看著他說道。

杜藍走到戚許身邊看了他一眼,這幾日他都沒去看望過沈書元,就是希望齊王能暫時忘了他,誰知道下船還是要陪同。

他看戚許理都沒理他,暗暗嘆了口氣:“齊賀,你說戚許是不是怪我了?”

“戚將軍為人正直,不會在意這些小節,就算此刻有所誤會,沈大人醒了也能說明白的。”齊賀安慰道。

“唉,你不懂,這下了船啊,誰知道會遇見什麼。”杜藍撇撇嘴,低頭跟著別人的步伐。

沈書元從昨日開始就已經不怎麼發燒了,但是經他一事,船上不夠的藥材,還是需要採辦,定下的停船也不會改變。

他披著衣服靠在床頭,看著面前的俞南縣輿圖出神。

“大人,吃些粥吧。”宵歌走上前說道:“門口的好像是寧將軍的人。”

“嗯,他為了讓戚許放心,估計丟下來的人也不會太弱,不用擔心,可以讓旬生去打打交道。”沈書元覺得船上不會出事。

“大人看出什麼了?”宵歌低頭看著輿圖,笑著問道。

“我們停留的時間,就幾個時辰,當地的官員也會接待,最好的出手地點就是這裡。”

沈書元指著城外的觀音廟:“不是初一十五,廟裡的人本來就少,又在城外,官府的兵到的也不會及時,為了船上的安全,大部分的侍衛應該還是留在船上的。”

“可莫名其妙怎麼去觀音廟啊?”宵歌不解。

沈書元笑了下:“我不病了嗎?體恤下臣,求一求平安,怎麼不合適呢?”

他也是看了輿圖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傷了自己,估計這觀音廟是一早就說定的,傷誰也就是上船之後再定的,不然那天的事情齊王可以做的更乾淨。

畢竟就算全船的官員都信了他沒站穩,自己總不會也相信吧?

而齊王到現在都沒給自己一點好處封口,恐怕也是知道,這種事情自己說出來,也得不到好處。

但他不會以為,讓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一點好處都不給,自己就會算了吧?

“戚將軍不會有事吧?”宵歌有些擔憂,總覺得按大人的說法,今日船下會萬般兇險。

沈書元搖搖頭:“我不在,戚許沒有後顧之憂,我病著,戚許牽絆甚多,他就算不管齊王,也不會讓自己傷著的。”

宵歌忍不住笑出聲:“戚將軍是被大人拿捏的死死的。”

沈書元聽到這句話,卻沒有跟著笑,反而嘆了口氣。

“怎麼了?宵歌說過了?”

“這次的事情戚許看的很清楚,我真的很開心,我不用事事再擔心他,他是真的學會了很多,懂了很多。”

沈書元雖然這麼說,神情中卻有一絲失落:“可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好不好……”

宵歌笑了下:“大人這心態,就像父母不想讓孩子離家一般……”

沈書元跟著笑了下,眼神中卻依舊還有愁容,他並不是戚許的父母,有些事自然也不會一樣……

中午用過午膳,沈書元剛躺下身就聽到外面似乎熱鬧了起來。

他拉住宵歌的手,並沒有讓他出去檢視:“旬生在外面,若是看到什麼,自會回來說的。”

過了一會,旬生推開門進來:“大人,王爺渾身是血的回來了,慧業公公一直在罵人。”

“血?”

沈書元有些不解,這些人若是齊王安排的就不會真的傷了他,而且不說戚許,就是寧崢的功夫也不會讓人傷到他,怎麼會渾身是血?

“御醫去了?”他出聲問道。

“好像沒宣。”旬生搖搖頭。

沒宣御醫,那應該就是沒有受傷,血又是怎麼回事?

他還沒想清楚,房門就被推開了,杜藍和宋鴻暘走了進來,兩人都喘著粗氣,一看就是跑回來的。

“怎麼了?”沈書元皺眉問道,示意宵歌扶他起身。

“遇到刺客了,不過應該全部伏誅了。”杜藍長舒一口氣:“我和宋大人也要去王爺那處,看看可有需要之處,想著沈大人傷的是手臂,還是一起去看看吧。”

沈書元總覺得杜藍是想讓自己去看戲,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像寧崢和戚許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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