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許扶著秦初林走回屋內,他屋內伺候的人多,進了屋總不能還讓戚許幫忙,一堆人都圍了上去。

“無妨,本王沒事,沈卿那麼個文弱之人,別嚇病了才是。”

秦初林說完這句,擔憂的抬頭,看著戚許說道:“最近麻煩戚將軍,多去幫本王看看。”

“末將知道,王爺還是先保重身子,到赤州路途還遠。”戚許規矩說道。

“我還能不知道自己嘛,我沒事的,這樓梯別看不高,若是本王沒護住,只怕摔的不輕。”秦初林似乎又碰到了哪,倒抽了口氣,卻又強打著精神忍住了。

御醫將藥材配好,便匆匆趕來,本想到屏風後檢視傷情,齊王卻偏說傷的不重,無礙。

他自然只能在桌邊檢視,等看到大片的擦傷和淤青後,他又是跪地好好勸說了一番。

“王爺金枝玉葉,要萬分保重啊。”

“本王無事,這些傷不算什麼,你這幾日好好照顧沈卿,聽清楚沒?”秦初林說道。

“下官知道。”御醫點點頭說道。

“王爺,您早些休息,末將還要安排人再檢視一下船體,先告退了。”戚許開口說道。

“好的,麻煩戚將軍了。”秦初林點點頭說道。

戚許退出屋外,眼神冷漠的下了樓梯,準備去安排巡查事宜。

寧崢看著戚許走出來,拍了拍丁楚的肩膀:“看到了什麼?”

“戚將軍啊。”丁楚笑著說道:“但是不是有些生氣?”

“生氣?那叫殺氣!”

寧崢轉身回屋:“怪不得皇后一脈,一個武將都拉攏不到,原來都是用這種蠢辦法。”

“什麼辦法?蠢嗎?”丁楚沒看明白,好奇問道。

“齊王應該是看出戚許和沈書元有些交情,所以想借著沈書元的手,拉攏戚許,這想法吧也不算錯,但這方法吧,蠢!

你以為他在演什麼?他想讓戚許看到他體恤下臣,還想讓戚許感激他救了沈書元。”

丁楚瞭然的點點頭:“但戚將軍能看出不對嗎?我覺得戚將軍挺憨的。”

他說完低頭笑了下,寧崢抬手點了下他的頭:“憨?能上陣殺敵的,有幾個憨的?”

“離京前,敕珏侯府有誰進去過,你知道嗎?”

“這個我知道,京城都傳遍了,戚將軍和沈大人啊,都在說他們能進侯府的門,這次回來之後,肯定會升官的。”丁楚說道。

“可同時進門的還有賢然道人,這可是孟炎的舊識,戚許本就是孟炎的兵,他能進門也不算奇怪,可沈書元呢?

他要不是因為賢然道人,要不是因為戚許,不管是因為誰,他和戚許的關係都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因為靖州同行,所以相識。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戚許認識他,瞭解他,就連我都不相信沈書元會站不穩,戚許會信?

所以齊王以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可實際上卻是把兩個人都得罪了。”

寧崢笑著說道:“拉攏武將,先結仇,這步棋本將還真沒見過!”

丁楚聽他這麼說,也覺得齊王太蠢了,跟著笑了兩聲。

沈書元看著送進來的藥汁,抿了下唇,一口飲盡,便躺回了床上。

半個時辰後,他果然就發起了高燒,就算他之前交代過,宵歌還是擔憂的不行。

但也沒辦法,只能又去尋了御醫。

御醫檢視過,只說可能傷口有些深,受了驚嚇,這些日子在船上本就休息的不好,才會燒的這麼厲害。

寧崢聽說人發燒了,只是搖搖頭:“文官,這身子骨是真的弱。”

可這出戏,他就算沒興趣,還是容不得他拒絕,沒過一會就被齊王叫去了。

“王爺。”寧崢彎腰行禮,就看到戚許也走進了屋。

“沈卿似乎燒的有點厲害,御醫說需要一些藥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在哪靠個岸?”齊王擔憂地說道。

靠岸?寧崢詫異抬頭,終於知道今天這一出為什麼會唱的這麼響了。

“一定要靠岸嗎?”他出聲問道。

御醫擦擦額間的汗,他也不知道怎麼會燒的這麼厲害:“還是要靠岸,採辦些藥材,燒的有些太兇了。”

寧崢點點頭:“末將去看看,若是需要,就安排在俞南渡口靠岸。”

他看到自己說出俞南渡口靠岸的時候,齊王非常細微的動了下,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些。

真是在這等著呢?

戚許是不懂這些的,他只知道清知燒的厲害。

等從二層下來,戚許皺眉想了下,還是沒忍住走進了沈書元的屋內。

“戚將軍。”宵歌給了他一個眼神:“大人現在正燒著,只怕也沒法和將軍說話。”

戚許看到宵歌的眼神,知道他是有話和自己說,估計是清知交代了什麼:“聽說沈大人燒的厲害,就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安排人幫小的搬些東西,在下面的倉房裡。”宵歌說道。

“本將不當值,我陪你去。”戚許又看了一眼床榻,只是床幔放著他看不分明,只能擔憂的轉身走了。

他聽到宵歌說清知是裝的,稍微鬆了口氣,但又聽到他說如果靠岸如何應對,心裡便又升起一絲疑惑。

船上的是御醫,哪是清知演戲就能瞞過的,剛才御醫的模樣是真的著急,而且有些意外,所以清知應該確實燒起來了。

想明白這些,他走上船艙敲響了寧崢的門。

“寧將軍。”戚許規矩行禮。

“坐吧,不用拘束,這次你跟著來,本將省了不少事,當初看你在西郊大營的做派,還覺得沒規矩,現在看看,從西北出來的,怎麼會沒規矩呢。”

寧崢不經意的攤開面前的輿圖。

戚許低頭看去,知道寧崢應該也有想法,他主動開口說道:“我和沈大人一見如故,在陵州的時候就關係甚深。

剛才他讓下人和我說,若是船靠岸了,出事的話,別留活口。”

“他不是燒起來了?”寧崢不經意地問道。

“還未喝藥的時候,就交代了。”戚許說道。

寧崢看輿圖的動作一頓,舔了舔唇:“這個沈清知,還真的什麼都知道啊!”

“本將想想啊!”他站起身走了兩步:“他應該還說了,不論如何都要拉著本將吧?”

“說了!”戚許點點頭。

寧崢笑了下:“那你都這麼說了,本將肯定哪都不去。”

“那末將也是!”戚許冷哼一聲:“末將孑然一人,死不足惜。”

“你威脅我?”寧崢站定身子,認真的看著他。

戚許緩緩抬頭,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是!”

寧崢緩慢點頭,心裡卻給齊王點了一炷香,你說這種人,你惹他幹嘛?

隨即他又想到,戚許的這個不留活口,不會是連齊王一起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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