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戚許又要回軍營了,沈書元不知道,這一次分別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他站在街邊看著戚許牽馬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大人,齊村的修繕應該是沒辦法的,他們也想著搬一處地方,但一個村子都要動,這……”盧知意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之前走山之後,齊村已經不可能再繼續居住了,這件事他也想過,但水患未除,也不可能單獨安置他們。

“你派人去和他們談談,看看他們有什麼想法。”沈書元拿出輿圖指了一處地方:“這裡是我覺得合適的。”

盧知意上前看看,點頭說道:“確實,他們畢竟是靠著豐文山吃飯的。”

“你先和他們談,這處地方也讓人去勘察一番,看看是不是合適。”沈書元說道。

盧知意點點頭就出去了。

沈書元抬手揉了揉眼睛,想到離開的戚許。

那晚準備詢問喬麻的事情,卻被耽誤了,這幾日是不是能尋這個理由,去一趟軍營呢?

順便也能探探口風,看看大軍什麼時候開拔。

等了幾日,他送去軍營的拜帖,一直沒有回覆,看來是隻能作罷了。

這天下午他在整理文書,看到了之前做的硃批,想了下那晚依舊腹瀉的戚許,猶豫了一下再次出門了。

依舊是南廂院,依舊是宵歌,卻又有很多的變故。

沈書元說出宵歌的時候,老鴇明顯愣了下,可上次他來,老鴇一眼就認出了他,這次為何會覺得意外。

“公子,我們店裡,還有很多比宵歌更好的。”老鴇笑著說道。

沈書元搖搖頭:“他今晚沒空?那我就先走了。”

“有,有空,公子,您等等,等等就到。”老鴇看到他要走,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衣袖,笑著說道。

沈書元垂眸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之前的那間屋子,人還未到,他轉眼看看四周,似乎沒什麼不一樣。

“哪位公子,這麼想宵歌啊~~~”宵歌笑著進門,卻在看見沈書元的一瞬間,抬手擋了一下臉,站在門邊侷促的不敢向前。

沈書元偏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卻堅定的說道:“給我倒盞茶。”

宵歌眨了眨眼睛,緩了半天,才又擠出笑容:“這就給公子倒。”

他一直沒有轉頭,但沈書元卻看的清楚,他臉上有傷。

看到他抬手倒水,沈書元瞄了一眼他的手指,開口說道:“這種紅腫很可能傷了骨頭。”

聽到他的話,宵歌快速的把茶盞放到他的面前,縮回了手:“沒事,很快就好了。”

沈書元抬眼:“這屋裡有琴,代表你會彈,這手指若不處理,以後這琴,可能就不再是那個音了。”

宵歌低著頭,他當然聽出沈書元說的壓根就不是琴,可他又能如何?

“公子放心,都找大夫看過了。”

沈書元看到他的抬頭,快速的掃了一眼:“眼底一片青紫,你多久沒睡了?”

宵歌想要抬手遮擋,又想起手指的傷,側過頭,又想起臉上的傷。

滿身的傷痕,怎樣的遮擋,也不過就是掩耳盜鈴。

“我每次來,也就那麼點事,不急的,你去裡間睡一會吧,我坐在這不離開,老鴇不會給你安排別人。”

沈書元端起茶盞,低頭看了一眼,才喝了一口。

宵歌卻忍不住笑了,這位公子和之前一樣,就算不喜這杯茶,卻還是會尊重的喝上一口。

“去吧,睡醒了,我再問你。”沈書元放下茶盞,看著宵歌說道。

宵歌看了一眼裡間,他是真的好幾日沒睡了,說他一點不想睡是不可能的,但他又怕被媽媽逮到,會罰的更狠。

“你真的不走?”宵歌輕聲問道,他知道不該問,這位公子一看就重諾,可他又是真的怕。

這樣的煙花之地,再重諾的人,也不會對他們重諾的。

沈書元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一如第一次見時那般清澈。

“謝謝公子。”

宵歌站起身,走到屏風前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就見沈書元坐在桌前,一身坦然,沒有任何探究之意。

他合衣躺上床,眼睛剛閉上眼淚就滑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被許家的公子看上,這人是南廂院的常客,也是得罪不起的常客。

經常會有人傷在他手上,但他看上的一般都是頭牌,真的傷著了,媽媽都是仔細照料的。

可不知道哪一晚,他正好看到了和人調笑的宵歌,喜歡說不上,這是他沒玩過的貨色。

宵歌沒受過這樣的罪,第一次就得罪了人。

他不是頭牌,受了一身的傷,人走了,發了火,媽媽還將他關了起來,這幾日都有人看著,就是不准他閉眼。

為的也就是將他身上,所剩無幾的傲骨,全都砸碎了而已。

宵歌很快就睡去了,但心裡有事,也沒一覺睡到大天亮,等到他睜眼的時候,急匆匆出來,就看到了依舊坐的筆挺的沈書元。

“公子~”他輕聲喚道。

“我醒著,不用急,若是沒休息好,可再睡一會,外面等會就宵禁了,我也不急著走了。”沈書元沒有回身。

宵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到桌邊:“休息好了,公子餓不餓,我們這晚上也能點些吃食。”

沈書元本想搖頭,但轉頭看到宵歌,微微嘆了口氣:“那點一些吧。”

“那公子等等宵歌。”宵歌點點頭,就走了出去,很快就端著糕點回來了。

沈書元抬手碰了下,還是熱的,不過也是,這裡是做夜間生意的。

“吃吧,熱的,已過亥時,我就不吃了。”沈書元說道。

宵歌這才明白沈書元為何會要吃食,咬了下唇,忍住眼中的溼意點點頭:“謝謝公子。”

沈書元沒有說話,微微點頭,便開始閉目養神。

宵歌知道,公子是怕他看著,自己吃不下。

這南廂院見多了,那些讀過聖賢書的君子。

有被朋友騙來,知道是什麼場所,指著人破口大罵的,有眼神輕蔑的,有手上動作不停,嘴裡卻滿是貶低的……

私下裡,宵歌他們都會笑話這些讀書人,覺得這聖賢書一定沒寫什麼好東西,不然怎麼都說不出一句好話呢?

可他面前坐的這位,卻讓他知道了,風骨是什麼樣的,君子是什麼樣的,那些人嘴裡天天嚷著的克己復禮,到底是什麼樣的。

“許公子,許公子,宵歌屋裡有人,真的有人!”外面突然傳來聲音。

宵歌手中的糕點瞬間落地,他害怕的顫抖了一下,卻在看到沈書元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將沈公子牽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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