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跟著沈嶺進了書房,一進屋沈嶺就坐下了,仔細的看著沈書元。

“將門關上。”沈嶺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轉身將門關上,又站回了沈嶺的面前。

這樣的沈書元聽話懂事,卻看的沈嶺手心發麻。

“跪下!”他開口說說道。

沈書元依舊沒有半句言語,規矩的跪在他面前。

沈嶺此刻只覺得雙眼發黑,他閉上眼睛緩了半天,才站起身,走到沈書元的身側,輕聲問道:“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沈書元不知道今日說起他和戚許之事,是否合適,便猶豫著沒有開口。

“你既然沒什麼想說的,那爹先說……”

沈嶺深吸了口氣:“當年我和你孃家裡適逢變故,我本來想求學,但你娘懷了你,爹也沒什麼本事,只能出來做點小活,勉強餬口。

那時家裡苦,哪有什麼下人,大冬天你娘也要下水洗衣,有時還要擔水劈柴,就此壞了身子。

生你的時候,也是受了大罪的,雖然後面,一直都想再要個一兒半女,可這麼多年,也都沒有如願。”

這些事情沈書元是知道的,只是此刻聽到沈嶺提及,心中愧疚更甚,有些話,就又說不出口了。

“你小的時候,家裡稍微好點了,你娘是動過心思,讓我納妾的。”

沈書元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沈嶺,這些年,他一直覺得爹孃恩愛,所以家裡也一直沒有旁人。

沈嶺很坦蕩的看著你沈書元:“爹,也動過心思,那時都相看好了。”

沈書元動了動唇,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

“你知道是什麼讓爹收了心思嗎?”沈嶺問道。

沈書元微微搖頭,這件事他確實不知。

“是你!”沈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開蒙的早,從開蒙,就一直被夫子誇獎,聰明,懂事,會變通,規矩也好。”

“爹那時就想啊,真的要納個人進府,一是多一口人吃飯。二是真的生了孩子,那就多了幾口人吃飯。你是家中長子,若真的家裡有了難處,你自然是避無可避。

就像戚許,他家要是沒有么弟,他娘就算再不喜歡他,總歸不會那般對他。

爹想著,你能有出息,若是就為了子嗣,耽誤了你的前程,是不是還有個一兒半女,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沈書元知道爹沒有說謊,自幼家裡有什麼都是他先用,娘只有他一個孩子,都能用的上一句溺愛了。

爹雖然嚴厲些,但自小到大,對他也是寵愛更多,很少會苛責他什麼,若是真的還有旁的孩子,確實不好說。

“所以爹對你寄予的厚望,可不只是錦片前程啊。”

沈嶺坐回了椅子,看著若有所思的沈書元說道:“若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做些什麼,家裡添個新人,也是使得的吧?”

沈書元詫異抬頭,他從沒想過,若是有一日他選擇了戚許,需要面對的是這種局面。

沈嶺站起身:“有些話,我們父子不用說的太明白,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也知道,當年你是動了心思的。

爹能懂,多年掛念,一朝相見,心底曾經的心思,可能就又無法阻擋了。

但,你不能只想自己!”

沈嶺說完這些,也沒說別的,直接推開門就出去了。

沈書元卻在地上跪了很久,他想過爹孃這一關會很難,也想過不論捱打挨罰都認了,但從沒想過,爹會用這種事情,來相逼於他。

沈書元嘆了口氣,孃的性子一直都很單純,因為原來家中寵愛,後來爹爹寵愛。

家裡雖然也有苦的時候,但情感上的寵溺,就能讓她很滿足了。

所以她這人也看不透別人的心思,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罵。

就算她曾經動了心思要給爹納妾,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心思早就不知被埋去了哪裡。

此刻再要提及,娘肯定還是會同意,只是這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裡咽了。

若是找個老實本分的還好,若是……不用心思多壞,就像翠芽那樣的,娘都不可能應付的來。

自己又常年離家,她就是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嚥下去……

沈書元緩緩撥出一口氣,還好戚許已經離開陵州了,自己只要能把親事先拖住,後面的事情再慢慢想辦法吧。

只是就怕,現在這親事也不好推拒了。

沈書元一直在屋中跪到了下半夜,卻也沒想出應對之法,踉蹌的扶著椅子,勉強起身,才覺得雙腳發麻,雙腿冰冷。

他撥出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白霧,前兩日,看著這白霧他想的都是戚許。

可今天,他突然覺得自己不配了。

他扶著門走出書房,卻看到站在廊下的宵歌。

宵歌先將披風披在沈書元的肩上,又遞給了他一杯熱茶:“知道大人過了亥時不吃東西了,我就熱著茶候著呢。”

“你身上還有傷,這裡無需這般伺候。”沈書元接過茶,喝了一口,才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謝謝。”

宵歌搖搖頭,接過茶盞,並沒有伸手去扶沈書元:“那小的回去休息了,大人也早點休息。”

沈書元看著宵歌離開的背影,微微搖頭,有些事情就是這般的雙面吧?

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就像宵歌,他現在的處世之道,連自己都會覺得極好,可若是沒有南廂院的那幾年,他也不會有如此城府。

所以每當覺得他很好,不該有如此境遇的時候,卻又無法否認,沒了南廂院,也沒有如今的宵歌。

沈書元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回屋躺下了,他強迫自己閉眼,他的生活中不是隻有戚許,他還有很多要做之事。

而且就算戚許在這,也定會讓自己不要多想,早些休息才是。

迷迷糊糊之間,沈書元總覺得他看見了戚許,只是對方沒有說話,轉身離開,而他的嘴卻怎麼都張不開,雖然不想他走,卻就是喊不出聲。

“戚許!”沈書元終於喊出了聲,而人也醒了。

他抬手擦了下額間急出的汗,告訴自己,定是昨天之事,才會讓他有此夢境,肯定不是因為戰場兇險。

他抬手撫著心口,卻一直緩不下焦急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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