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幾人快速出城,離了城門才算稍微放心

雖然整個靖州都是靖南王管轄,但他也不可能管到每一寸土地。

“不用想別的,就順著官道走。”沈書元交代道。

戚許還是獨自騎馬,守在馬車的周圍。

賢然道人坐在車外和齊賀並排,也是警惕的看著前面。

“靖南王真的會對我們動手?他若是不忌諱孟將軍,那天又何苦放你出來?”杜藍有些不解。

“我一直疑惑的是,只抓了我,卻放過了你們,然後呢?”沈書元問道。

杜藍點點頭:“這點我也想過,所以那天去王府的路上,我都提心吊膽。

當時在茶樓也是迫不得已,才半表明了身份,賭的就是靖南王的態度。

當時我也想了,只是擄走你,放過我們,不應該,也可能是想將我們騙進王府,再進行控制。

但怎麼想都覺得多此一舉。”

“是啊,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說不通……”沈書元也撥出一口氣。

“沒什麼想不通的,你們讀書人就是喜歡想的太多。”賢然道人掀開車簾:“你就想,抓你這件事靖南王不知道,他會放你是不想打草驚蛇。

而你那個同窗,今天給的提醒,可能是靖南王一早就準備對我們做的。”

“這隻能解釋今天之事,卻依舊說不通茶樓為何只抓我一人。”沈書元說道。

“不過我們今天就這麼走了,是不是就算和靖南王撕破臉了?”杜藍還是有些擔憂。

“我留了信件,也讓人送去王府了,只要皇上和靖南王不想撕破臉,這件事也就了了。”沈書元垂眸:“我就是有點擔心李予知。”

杜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天靖霞樓的小二不都說了,他是王爺身邊的紅人,不會因為這個就怪罪他的。”

沈書元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李予知和靖南王的關係,他不願說,也不該說。

杜藍什麼都不知道,此刻會這麼認為也沒錯,但他卻不能這麼想。

李予知在靖南到底丟失了多少東西,自己並不知道。

若是因為自己,讓他丟失的更多,這份恩情真的不知道怎麼還了。

“穩著馬車向前,別停,後面有馬蹄聲,很急,大概十匹馬。”戚許的聲音冷靜簡短。

沈書元立刻坐了出去,他想要開口說話,但是戚許已經拉停了馬,等在了原地,可馬車卻還在疾馳。

“不……”

沈書元的眼前都是當年的那一幕,戚許義無反顧的縱身一跳。

賢然道人一把將他拽回:“這麼快的馬,你瘋了啊?還準備跳下去,下去幹嘛?摔死自己嗎?”

沈書元此刻才有點回神:“道人,讓他追上來,我們都有馬,不一定會被追上的。”

賢然道人翻了個白眼:“我們這是馬車,跑不過馬的,讓他攔一攔。”

“那也不能讓他攔啊?”沈書元搖搖頭:“回去,回去接他!”

賢然道人給了杜藍一個眼神,示意這人交給你了。

他對著齊賀說道:“拉穩你那邊的韁繩,別翻車了。”

說完他抬手劈開面前馬匹和馬車的韁繩,縱身一躍跳上馬背,控制著馬兒衝了出去,才一拉韁繩,向回沖去。

“不會有事的。”杜藍拉住沈書元的手腕。

“當年,他也是這樣跳下車,去攔住山匪的……”沈書元看著後面,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

杜藍這才明白沈書元為何會這樣:“當年的戚許都能回來,現在更可以,何況還有賢然道人跟著他。”

沈書元側頭看了一下奔跑的馬匹,終於明白套車的時候,道人為何要單獨分出一匹馬,估計他是猜到了會不太平。

“是啊,還有道人跟著,是我,是我剛才心急了……”沈書元用力嚥了下口水:“齊賀就在官道上,一點不要偏。”

戚許站在原地聽著身後的動靜,控制著馬匹調轉方向,緩緩的抽出腰間的刀,穩穩的握在手中。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雖然在軍營也不是每天都會上戰場,但是每一次他都會全力以赴,更別說這一次他的身後是清知。

當他的眼睛再次睜開,眼神中透著濃烈的殺意,這是久經戰場帶給他的堅毅。

當看到對方的馬匹時,他夾緊馬肚,拉緊手中的韁繩,揮刀拍馬,疾馳著向對方衝去。

來人是靖南王府的府兵,奉管家的命令前來追捕的,本來以為就幾名文弱書生,此刻看到戚許一人一馬向著他們衝來,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刀刃散發出陣陣寒光,讓他們下意識的拉緊韁繩,抽出腰間的劍。

戚許看到他們毫無章法的陣型,手中還有些顫抖的長劍,冷哼了一聲,速度更快的向著他們衝去。

果然看到他的衝擊,對面下意識的進行閃躲,本就鬆垮的站位更是被直接衝散。

戚許直接拽緊韁繩,馬匹調轉方向,他的長刀自頭頂揮過,回身用力直接將一人斬於馬下。

他們幾人只是府兵,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看著飛濺而出的血滴,不僅他們就是他們身下的馬匹,都焦灼不安的踏著馬蹄。

“他就一個人,怕什麼,上!”一人出聲喊道。

戚許冷哼一聲,眼神冷漠,再次操縱馬匹拉開距離,在其中一人追上來的時候,再次揮刀將人斬於馬下。

剩下的幾人看著兩名屍首分離的同伴,再也沒了逞兇的底氣,面面相覷之後,全都轉身四散逃離。

賢然道人追到近處,看到戰況都沒上前,就怕給戚許拖了後腿。

“別追,回去!”賢然道人出聲喊道。

戚許甩了一下刀刃上的血珠,騎著馬到了賢然道人的身邊:“師父你這馬真厲害!”

“等以後也給你尋一匹好的!”賢然道人搖搖頭,剛才還一身肅殺之氣,此刻就像個孩子一般了。

“等我擦擦刀上的血。”戚許害怕讓沈書元看見。

“擦什麼,就這樣回去,別是調虎離山,他們只有一個齊賀,不頂用。”

“而且,他看到了又如何?還不是為了護著他們?戚許,這也是你,沒必要瞞著!”

戚許看著賢然道人已經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手中染血的長刀,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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