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上午忙完了政務,沈書元便無需值崗的人都先回家了,這個年有爹孃在這,過的還是比往常熱鬧。

“大人。”旬生也穿的乾乾淨淨,站在沈書元的面前行禮。

“宵歌,你去廚房看看,今日人手不夠,我娘估計自己去忙了,你盯著她點。”沈書元說道。

宵歌看了一眼旬生,知道大人應該是有話要說,行了個禮就走了。

沈書元轉過身,帶著旬生往前走,旬生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邊。

剛被帶回來的那段時間,他一直覺得沈書元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可現在他卻不覺得了,他莫名的有些怕他。

“旬生,你可知道我為何會贖你回來?”沈書元走到後面的花園,看著面前的雪景,輕聲問道。

“大人心善。”旬生抿唇說了一句。

沈書元笑出了聲:“善字於我的緣分不深。”

旬生沒聽懂,只是抬頭看著他。

“是宵歌,我要贖他走的時候,他跪在地上和我說,他習慣了南廂院的日子,他不想走,但我都要花銀錢了,後院有個剛來的男孩,讓我贖他便好。”

沈書元轉身,看著旬生有些詫異的眼神,輕聲說道:“我覺得,你應該看過宵歌吃的苦。”

旬生瞬間握緊了雙拳,他剛被賣到南廂院,就被關在後院,那裡有一排屋子,宵歌被關在他的隔壁,只要聽到他的哭聲,宵歌就會輕輕的哼歌。

他知道有人守著宵歌,不給他睡覺,他們會打醒他,用水潑醒他,還會說很多自己雖然聽不懂,但卻覺得很難聽的話,罵他!

有天中午,還有一個男人來了屋子,他不知道做了什麼,宵歌叫的很慘。

慘的他都忘記了害怕,只想衝過去,保護那個輕柔的給自己哼歌的人。

那時的自己,還不知道他叫宵歌。

沈書元看著他的模樣,又淡然的轉過身,看著雪景,他從一開始,旬生看宵歌的眼神中,就猜到了。

只是宵歌應該不知道,他的有些苦難,都被這個孩子看在了眼中。

“大人想要和我說什麼?”旬生主動開口問道。

沈書元抬手撣去了廊下欄杆上的雪,轉身坐下,看著旬生:“你知道這世間,人就是分三六九等嗎?”

旬生低著頭,用力的點了點。

“你和宵歌都是賤籍,這世間沒有比你們更低的人了。”沈書元冷哼一聲:“所以你不管怎麼抗爭,都只能被人踩在腳下,宵歌也是!”

旬生瞬間抬頭,似乎想要反駁,但又反駁不了。

沈書元淺笑了一下:“跪下!”

旬生皺眉,卻又知道不能反抗,只能慢慢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沈書元卻站起了身,就這樣將旬生丟下,轉身離開了。

還是宵歌從廚房出來,看到沈書元已經在書房,沒有看到旬生,出來尋他,才看到人跪在花園裡。

他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凍的冰涼的人:“你怎麼跪在這?”

旬生冷的已經麻木了,突然被宵歌的溫度包裹,讓他瞬間感受到了寒意,抖了起來。

“大,大人,讓,我……”後面的話哆哆嗦嗦的沒有說完。

宵歌卻懂了,趕緊起身:“我去求大人。”

旬生也不知道哪裡生出的力氣,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不用。”

“這麼冷的天,會凍死人的!”宵歌掙開了他的手指,轉身就走。

旬生低著頭,看著地面,卻有些懂了,弱小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抗爭,談保護的。

自己做錯的每一件事,都需要宵歌去委曲求全,去祈求他人。

這人是大人,宵歌應該能帶回一個好的結果,他自己也不會受罰。

若是旁人呢?

宵歌別說護住自己了,他都有可能會受傷!

“旬生!”宵歌拿著披風衝過來,將披風蓋在他的身上:“快點起來,大人是忙事情忘記了,還讓我給你帶了披風,快點回屋,我去給你煮點薑茶。”

雖然喝了薑茶,可是下午旬生還是燒了起來,找了大夫吃了藥,也一直都在胡言亂語。

宵歌焦急的守在他的床邊,擦著他額間的汗。

沈書元坐在屋內,也開始反思,自己應該挑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今天確實太冷了些。

沈母聽說旬生病了,也端著白粥走進了屋,看到坐在桌邊的沈書元,輕聲說道:“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這麼冷的天,在外面罰跪,你也做的出。”

“是旬生做了錯事,該罰的。”宵歌起身說道。

“該罰,是該罰,但也要看怎麼罰。”沈母將白粥放下:“這大過年的,本來晚上還能吃個團圓飯。”

“娘,他的人生早已沒了團圓,這團圓飯,一輩子都吃不上了。”沈書元卻突然開口說道。

“你……”沈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別隨便揭人傷疤。”

“別人不該揭,自己也不該忘。”沈書元站起身:“這裡有宵歌,娘走吧。”

他拉著沈母離開,沈母走出房門,看了他一眼:“元兒,娘怎麼覺得你變了?”

“是娘太過善良,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溫情打動的。”沈書元回身看了一眼。

沈母想到了翠芽,也是嘆了口氣,旬生這個孩子,她接觸的不多,只是見過兩三次,覺得還是孩子,自然就會心軟一些。

可就像兒子說的,有些人不配他們的心軟。

“也不知道戚許,現在如何了,京中估計比我們這還冷一些。”沈母擔憂的說道。

戚許隨著孟炎入京,便一直在他的將軍府住著。

直到孟炎要被封侯,他才被扔到了城外的西郊大營,這裡面多為官家子弟,他們這種沒有背景的,自然是什麼活都要幹。

就像今天是除夕,京中的都尋了藉口回去過年,他們這種的還要冒雪巡查。

戚許到沒覺得這有多苦,西北比這冷多了,風也更加凌冽一些,隨時都會有軍情。

這裡不過就是城外巡查,白日的訓練也不如西北苦,所以他都表現的遊刃有餘。

而他這種真正上過戰場的,在這也是香餑餑,大家都愛和他聊天,聽聽西北趣聞,就像自己也去過戰場一般。

就連一些京中子弟,性格豁達一些的,也會和他稱兄道弟,沒事還會拉著他喝酒。

所以京中的日子,戚許倒過的頗為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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