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將手中的狀紙放到桌面。

“宵歌,將他們帶下去吧。”

宵歌走上前:“你們跟我來。”

戚二拉著妹妹站著起身,卻在轉身快要走出廳門的時候,一個回身又跪到沈書元的面前。

“大人,這個,不能用了嗎?”他指著桌面的狀紙,眼神中有著說不清的祈求。

沈書元點點頭:“用不了了。”

“那……”戚二低下頭,想了一會,給沈書元磕了個頭:“我,我這就帶著妹妹離開……”

沈書元明白他的意思,卻只是輕笑一聲:“本官的府邸,像是能來去自由的嗎?”

戚二聽到這句話,立刻抬頭,再回身看去廳門外已經站了不少家丁。

“我……”他緊張的起身,一把將妹妹抱進懷裡:“我,我們沒錢……”

沈書元卻沒有理睬他的這句話,只是輕聲說道:“帶他們下去洗乾淨,不用省水,女孩的頭髮要留著,男孩的洗不出來,就剃了吧。”

宵歌看了眼抱著一起的兄妹,還是沒忍心問了一句:“看他們倆應該也吃了不少苦,是不是找個大夫看看身子?”

果然聽到這句話,戚二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沈書元點點頭:“嗯,用藥什麼都不用省,順便問問大夫他們最近的吃食要怎麼安排,估計要忌一段時間油葷,也不能吃的太飽。”

宵歌聽了這話,也明白了沈書元的意思,他笑著走到兄妹二人的身邊:“跟我來吧,就算把你們兩都賣了,能值幾個錢,剛才大人是說你的狀紙不能用了,卻沒說這件事他不管了,不是嗎?”

戚二聽到這話,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冷漠的沈書元,卻覺得他此刻展現出的冷漠,是自已這段時間,看到的最親切的神情了。

他又回身面對沈書元跪下:“我,我再去求人幫我寫……”

沈書元抬眸看了他一眼:“這裡是京城,刷恭桶的活,都多少人搶著做,你覺得你能搶到?”

“那,那大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大人能幫我寫嗎?”戚二期盼的看著他,不知為什麼,他從第一眼見到大人,就覺得他有些眼熟,倒不是面善,但就是說不出的有些熟悉。

“你知道我官居幾品嗎?居然敢讓我做這種事?”沈書元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下去洗乾淨吧。”

戚二還要說什麼,已經被宵歌拉住了,他將兩人帶下去,交代清楚便又回到了廳中。

“大人,他們姓戚?是和戚將軍有什麼關係嗎?”宵歌問道。

沈書元點點頭:“應該是戚許的弟弟妹妹。”

宵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應該問什麼,原先他知道和大人在一起的是戚將軍,還以為他們二人是因為同朝為官,共在陵州才相識的。

後來發現他喊老爺夫人爹孃的時候,自已就有些奇怪了,因為若是這樣,老爺夫人應該就是同意了二人之事,但顯然也不是。

他雖理不清這些,卻也從沒問過,畢竟這是大人的私事。

沈書元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沒和你說過?戚許是賣進我家的,我家還有他的死契。”

宵歌聽到這話,詫異的張了張嘴,卻又更不知道應該問什麼了,猶豫了半天他才問道:“那,死契的話,家裡人和他應該就算沒了關係吧?”

沈書元點點頭,卻又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是這樣說,但親情啊,是這世間最難理清的虧欠。

就說你,南廂院中受苦,可若是你爹孃出現在你面前,離死只有一步之遙,你管還是不管?”

宵歌搖頭:“不管,大人會覺得我太過狠心嗎?”

沈書元笑了下:“不會,苦是你吃的,只有你自已知道那段路有多難,任何人都不能幫你做任何的決定,但就算你現在說的如此堅定,若真是這樣,看見的瞬間在恨意下,真的會沒有一絲憐憫嗎?”

宵歌想了想,眼神堅定:“憐憫會有,但我會狠得下心。”

沈書元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

宵歌聽到這話,也跟著笑出了聲,這就是大人,永遠都讓人覺得如此的好。

沈書元斂起笑意,眼神又透出一絲寒意,想到最後一次見戚許的娘,她說的那些刺耳之言,想著她摸向肚子的神情。

他真的無法原諒,也無法寬恕,可……

“戚許心善……”他長嘆一聲,轉頭看著桌面已經看不出內容的狀紙。

“這一點也看不出什麼了,大人剛才為何不問?”宵歌不解,這狀紙是戚二讓人寫的,他一定知道要告什麼,就算狀紙看不清,也能直接問啊。

“兄妹二人獨自上京,他們的爹孃呢?”沈書元反問道。

“對啊,要是爹孃健在,定然會跟著,之前那衙役說的話,感覺這一路應該就兄妹二人。”宵歌點點頭,隨即變了臉色:“不在了?那戚將軍若是知道?”

沈書元臉色暗沉,這也是他擔心的事情,他之前一直不把話說死,就是給戚許留了條退路,想讓他自已選,可若是還沒選,便沒得選,於戚許而言不是好事。

“還有……”沈書元抬手點了點狀紙:“若是要告狀,為何非得千里迢迢來京城,當地不能告嗎?”

宵歌皺眉想了想,突然睜大眼睛:“他們要告的是官?難道是戚將軍?”

沈書元抬眸看向他,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

“大人,您這樣的眼神,讓我覺得,我是個傻子。”宵歌低著頭,小聲嘀咕。

“千里迢迢來京城告戚許?若是爹孃死了,知道戚許在京城,來投親不是更合適?”沈書元反問道。

“那若是有人挑撥,父母離世,戚將軍都未守孝,這也是大罪吧?”宵歌想了想說道。

沈書元無奈哼笑一聲:“若是這樣,這兄妹二人定然會被好好的送進京城,交代好他們該做的事情,這狀紙也會寫的漂漂亮亮。

這樣讓他們跟著難民進京,憑什麼覺得他們能走的進京城,告的了狀?”

宵歌終於知道自已剛才的言語,大人為何會那樣看自已了:“小的是突然得知了太多的訊息,有些沒轉過彎。”

沈書元轉頭看著桌面的狀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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