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炎這時才讓外面送上茶水,這一舉動也代表,他對沈書元的戒心卸下了許多。

沈書元接過茶水,淡定的喝了一口,才又轉頭說道:“孟將軍,還有一事相求。”

孟炎笑著讓戚許也坐下:“老夫是看出來了,你今天就是來這打秋風的。”

“下官是覺得,算上曾經修書的時間,和將軍也算得上是舊識了。”沈書元說道。

“戚許啊,”孟炎抬手指了指沈書元:“現在知道為何老夫不喜歡文官了吧?”

“寫來的信,就差沒破口大罵了,就這,他還算上舊識了?”

“書信多年,孟將軍也沒回過隻字片語,下官不也沒有生氣,依舊當將軍是舊識嗎?”沈書元站起身行了個禮。

孟炎自然看出,這個禮就是為曾經信中的言語道歉的,真的要計較下去,反而是自己心眼小了。

“老夫不和你說道理,反正也說不過。”孟炎揮了揮手,無奈問道:“還要求老夫什麼啊?”

“水患之事,絕不是一縣之力就能應對的,孟將軍既然再次駐紮,到時可否幫上一幫?”沈書元又行了個禮。

“說話就說話,你每次把這腰一彎,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孟炎搖搖頭:“既然在陵州境內,能幫的老夫義不容辭。”

“在此先謝過孟將軍了。”沈書元剛要行禮,就聽到孟炎咳了一聲,他也沒客氣直接坐下了。

“如果三個月後再去靖州,這次採藥可還有別的選擇?”孟炎直接問道。

沈書元當然知道他的顧忌,微微皺眉:“說實話,靖州乃最上之選。”

孟炎皺眉想了想:“這件事老夫知道了,最近會著人去辦的。”

沈書元又坐了一會,覺得事情都說清楚了,便起身告辭了。

“戚許,你送送沈大人吧。”孟炎說道。

“是!”戚許站起身,偷偷看了一眼沈書元。

沈書元卻沒看他,只是淡定的行禮,然後就退了出去。

兩人走在軍營裡,沈書元目不斜視,這裡的佈局和環境,就不是他應該看的。

戚許看著他的模樣,自然也不敢說上半句,只能跟在他的身邊,將他送到了轅門處,看著停在外面的馬車,悄悄嘆了口氣。

沈書元轉頭看他:“戚外委,是否可以上車說兩句話?”

“好!”戚許點點頭,先讓沈書元上了車,才跟在他的後面上了車。

兩人坐下身子,一時無話,車裡靜的戚許都不敢咽口水。

“怎麼不說話?”他本以為清知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我在想,現在我倆在轅門外,馬車上,還是大白天,我要是安慰你一下,是不是過於孟浪?”沈書元皺眉說道,似乎很是為難。

戚許一把捂住自己的唇,他不是不想被親,而是這裡真的不行!

沈書元托腮看著戚許,雖然覺得他這樣好笑,卻故意忍著,就是讓他緊張的縮在那。

剛才在孟將軍帳內,戚許掀開簾籠,背後的光從簾籠透過,正好照在他的身後,他目不斜視,身形挺拔,步履堅定,不卑不亢的跪在將軍面前行禮。

卻在轉頭看到自己的一瞬間,渾身的氣勢都軟了下去,那一刻,沈書元說不出清楚心中為何會那般柔軟。

就像主人不在家狗狗,努力站直身軀,看家護院,表現的英勇無比,卻在看到主人開門的瞬間,搖起尾巴眼神溼潤。甚至還會發出討好的嗚嗚聲,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好好摸一摸它的頭嗎?

不過戚許應該不需要摸頭,所以安慰一下,不是最好的嗎?

沈書元稍微坐進了一下,拉下戚許捂住嘴的手,抬手用拇指在他的唇上按了一下:“每一處都不合適,只能先這樣了。”

戚許抿住雙唇感受著留在上面的溫度,耳朵瞬間就紅透了。

“現在說正事。”沈書元坐直了身子:“採購藥材這件事,不要主動去爭取,如果將軍真的分派給你,記得想辦法帶上賢然道人。”

“這件事有問題?”戚許不解。

“事情是沒有問題的,但,卻很容易出問題,採購藥材不是小數,就算帶著軍醫一起去,也只能看到樣品,打包裝車,這些是不可能一一查驗的,只要混入了一點不對的東西,整個軍營都可能遭殃。”

沈書元深吸了一氣,戚許顯然還不知道大軍駐紮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孟將軍沒說,他自然也不能說。

“讓你帶上賢然道人,一是因為,你提他,將軍應該不會過於防備,很可能就會答應。

二是他走南闖北,見得多,想的也多,自然也會有些應對之法。

三是,將軍只要同意他去了,有些事情就算不會和你說,也一定會和他說,遇到問題應對起來也容易些。”

“這件事居然這麼複雜?”戚許問道。

“事情是不復雜的,只是需要尤其謹慎,這也是為何孟將軍,會說讓我去,他是想要擔責。”沈書元笑著搖搖頭。

“擔責?”戚許有些詫異:“將軍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沒說他是故意為之,只是想拉我一起,若真的有些什麼,也能有個分擔之人。”沈書元笑了下。

“所以你是故意拒絕的?”戚許皺眉問道。

“若是不怕有水患,我也不用採藥,你們的藥材也能從縣裡購買,現在就是因為水患,才需要採購,我自然不能因小失大。”

沈書元說到這,想了下:“孟將軍雖然答應了會幫忙,但訊息卻不一定會順利傳到,所以我若是派人來,應該會找你。”

“到時你一定要排解萬難,讓孟將軍出兵,明白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來你們這要人。”

戚許堅定的點點頭:“信我,我會辦好的。”

“下車吧,我也準備回去了。”沈書元又抬手,在他的唇上按了下,眼神溫柔的看著他。

戚許不好意思的舔了下唇,就從車上下去了。

沈書元掀開車簾,就看到他正站在車邊看著。

“回去吧,我也走了。”

戚許這才點點頭,轉身回了軍營,只是過了轅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才離開。

沈書元嘆了口氣,只希望藥草之事,千萬別派戚許前去,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他歷練的還太少。

他抬頭看了一眼又開始降水的天空,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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