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沈書元到了軍營門口,這次連通報都不需要,便被請了進去。

沈書元當然知道,他今日來孟炎一定會見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孟將軍!”沈書元進了主帳,躬身行禮。

“沈大人,久仰大名啊!”孟炎抬手,示意他坐下。

沈書元入座之後,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等著孟炎先開口。

孟炎也沒急著開口,一時之間帳內沒了半點聲響,可落座的兩人,卻完全沒有一絲尷尬,反而都顯得氣定神閒。

“戚外委,到!”帳外突然傳來聲響。

沈書元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看到戚許英姿颯爽的走了進來,額間還有些汗珠,像是剛剛才操練完的樣子。

“將軍!”他規矩跪下,眼神沒有一點偏移,壓根沒看到坐在一邊的沈書元。

“起來吧,和沈大人打個招呼。”孟炎說道。

戚許這次啊站起身,轉頭看去,身上的氣勢瞬間變軟了許多,規矩行禮:“沈大人。”

沈書元看著他的變化,心裡雖然歡喜,卻又說不出的犯愁,他能看出,孟將軍自然也能,只盼他不要多想吧。

“嚴師出高徒,看著戚許對你的態度,只怕你平時對他,也頗為嚴厲。”孟炎站起了身,從桌案後走了下來。

沈書元趕緊起身,將上座讓出,等到將軍落座,才坐到了下方。

戚許則規矩的站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聽戚許說,沈大人有要事相商。”孟炎出聲問道。

沈書元從懷中掏出了幾張紙:“這裡是本地用的一些藥方,防蚊蟲的,治叮咬的,防暑熱的,清熱散火的。”

他將紙張遞給孟炎:“有些方子雖然要對症下藥,但營裡有軍醫,自然會調整的。”

孟炎點點頭,看完了藥方之後,轉頭看著沈書元:“那沈大人所求何事呢?”

“縣中採購自有章法,今年連日降雨,恐有水患,孟將軍若是準備派人採購藥材,不知是否可以幫著下官帶上一份?”沈書元站起身行禮。

“沈大人,就憑這幾張紙,就這麼差遣老夫?”孟炎抖了抖紙,看著規矩行禮,並沒有起身的沈書元說道。

“下官確實也拿不出更多的誠意,只是為了茌臨縣的百姓,在此請求孟將軍相幫。”沈書元依舊沒有起身。

孟炎側頭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紙張,微微眯眼:“那,沈大人覺得這藥應該怎麼採購呢?”

沈書元低著的頭的嘴角微微放鬆,卻依舊沒有起身:“陵州境內大雨,上游也雨勢不停,最好的採購地,自然是靖州。”

“靖州氣候四季如春,本就適合草藥生長,也有很多的藥行,又與陵州相鄰,本來就是採藥的好地方,只是……”

沈書元停頓了一下:“靖州又相對特殊,對於貿易,朝中也有諸多限制,但軍營的採購,想來會更寬鬆一些。”

“靖州的限制,倒不是朝中定的,而是靖南王,自己定的,為了表達他對朝廷的忠心。”孟炎用手指點了點藥方,眼神深邃。

“下官入朝時間短,有些舊事瞭解不多,而且茌臨縣的位置,和靖州還有點距離,沒有打過交道。”沈書元說道。

戚許看著他一直規矩的彎著腰,心疼的想要開口,卻又知道,現在的時機,沒有他開口的機會。

“老夫倒是和靖南王有些交集,可以書信一封,讓他解決草藥之事。”孟炎隨意說著,卻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

“將軍請說!”沈書元依舊沒有起身。

“沈大人要不走一趟?這採藥之舉,於你有益,出個人,也是應該的吧?”孟炎說道。

沈書元卻回道:“若是平時,但憑將軍差遣,但,現在恐有不便。”

“那老夫還真沒看出沈大人的誠意。”孟炎不再說話,抬手將藥方推了出去。

沈書元站直了身子:“採購藥材,本就是為了百姓之故,茌臨縣內連日降雨,正是危急關頭。

若為了藥材,本官離縣,只怕會顧此失彼。相對於水患之禍,藥材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孟炎微微點頭,又將推出去的藥方,往回收了些:“若是老夫一定要你去呢?”

“孟將軍,那就看此行目的為何了?”

沈書元淡定應對,不急不緩:“採購藥材本就是急務,來回停留時日也不會太多,而且,肯定都在於藥商打交道。

三個月後,水患之禍定解,靖南王也要開始壽辰宴請了。”

“哈哈哈哈哈……”孟炎突然抬頭笑出了聲:“和聰明人說話,是真的不累。”

“三個月,時機倒也挺好,而且到時一切自有分明,去與不去,也更加明朗。”孟炎點點頭。

“只是,將軍會在陵州駐紮這麼久?秋末之際,本就是北珏來襲之際,將軍不回去嗎?”沈書元知道自己不該問,卻又忍不住問。

“本將總該是老了,身上又有諸多病痛,西北自有能人守護,無礙的。”孟炎揮揮手,說的很是灑脫。

沈書元卻聽出了一些悲涼之意。

“既然如此,下官到時也會義不容辭。”沈書元行禮說道。

“出行之前,皇上特地提了,陵州境內,有個榜眼,還有個探花,都是能人。”孟炎笑著說道。

“承蒙皇上還記得下官。”沈書元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

“怎麼會記不得,本將雖然沒看到,但聽得不少。”

孟炎笑著說道:“合昌十五年的一甲三名,樣貌出眾,往年都是探花更為好看,這一年,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張顥林那小子,老夫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心中自然有數,探花比不過他也算正常。

便想著,這榜眼能有多好看,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就是那張家小子,在你面前估計也要黯然失色。”

戚許聽到這話,有些驕傲的看著沈書元,就忘記掩飾嘴角的笑意了。

“這個吧……”孟炎指著戚許說道:“傻氣少一點,也能看看。”

沈書元側頭看去,笑著說道:“戚許只是受家境所困,未能早些開蒙,傻氣何嘗又不是一種福氣呢?”

戚許聽到沈書元誇他,笑意更是忍不住。

孟炎都想站起來給他一腳,在軍營這麼久,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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