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縣城早早便宵禁了,外面火把罩的天都透著紅光。

沈嶺三人站在院中,聽著外面的動靜。

沈書元說道:“爹,你回屋休息吧,寬宥一下娘,她心思敏感,想的多,別讓她擔驚受怕了。”

戚許也跟著點點頭:“我今晚守在院子裡,爹你去睡吧。”

“也不用守,白天都查過了,晚上可能會把白天漏掉的,沒有住人的破屋再好好的檢查一番。

而且這麼大的陣仗,感覺恐嚇之意更甚。”

“什麼意思啊?”戚許問道。

“就是把他嚇唬出來,張大哥本分之人,會傷人,定非本願,心裡本就愧疚,再受此恐嚇,很可能會自首的。”

沈書元看著外面的火光:“這件事快結束了。”

沈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一定!”

說完他便轉身回屋了,沈書元看了一眼自己被拍的肩膀,知道爹說的是舞弊一事。

果然當天晚上,除了外面嘈雜了一些,並無人上門敲門,一家人也算是睡了好覺。

第二天早上,戚許早早的就出門了,他先去找了小吳,對方果然同意了,兩人回店裡拉了車,想了想又去將店裡長期租借的騾子套上,這樣就更輕鬆些了。

沈書元剛溫完書,早飯還沒吃完,戚許就回來了。

“爹,有人看到我們拉車送水,想問,能不能也幫著他們拉一下,不過沒說給錢的事。”戚許便把水倒進水桶,邊說道。

沈嶺低頭想了想:“不用錢,反正有騾子,你一個人也行,幫著他們拉一拉。”

“好嘞。”戚許點點頭。

“先吃飯,吃完再去。”沈嶺招呼他吃飯。

沈書元看著吃完飯,趕著騾車走了的戚許微微皺眉:“這種事情……”

“你啊,別總是想的太差,這種事情呢,可能會遇到一點都不感激你的人。”

沈嶺先說道:“但那又如何,戚許回來說話的語氣,明顯他是想幫的,你就想,不出事,這幾天他本也該搬貨的。

送水這種事情,是辛苦些,但賺的是口碑啊,今天戚許幫個十家,就算只有三家感激他,以後做事,能想到他的。就夠了!”

沈書元點點頭,是啊,他昨天才和戚許說了忠,今天就想左右他的想法,確實不該。

“爹說的對,兒子有時目光短淺了些。”沈書元虛心地說道。

“戚許這孩子心正,有時也不用過多心疼他,他自己願意!”沈嶺又說了一句,才轉身回屋。

沈書元卻有些豁然開朗,站在原地思量了半天,才也轉身回了屋。

戚許先是趕著騾車去城外水源處,有打好水的,力氣不大,不好擔的他就幫著送回家。

後來聽說,有些人家,連個擔水的苦力都沒有,都靠左右接濟,便由走街串巷的開始收水桶,打了水,再一家一家送過去。

本來早就他一個人在做,到了下午,反而多了些家裡也有車,甚至有些鄉紳還從家裡派了小廝來幫忙。

這幾日壓抑的縣城氣氛,似乎瞬間就被這充滿生活氣息的嘈雜聲,給覆蓋了過去。

快到傍晚,戚許才回家,他中午吃的是別人給的包子,甚至還帶了幾個回來。

等到把包子交給娘,他就進屋去和沈書元說話了。

“清知,你不知道,下午那陣仗有多大。”

戚許笑著給他描述:“烏泱泱的人,都是去擔水的,還都不是給自己家擔水。

你不知道我們好幾輛車,隨便到哪個街道,兩邊站的都是人。

雖然是接水的,但感覺我們很威風,他們都在歡迎我們。”

沈書元沒說話,只是擰了帕子將他臉上的灰擦去,又掀開衣服看了看,肩膀處沒有什麼新增的淤青。

“嗐,用車運水,到了地方,拎進去就行了,不用擔,傷不到肩膀。”戚許笑著喝著桌上的涼茶。

沈書元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晚上要幫他揉揉胳膊,不然明天別酸的舉不起來。

“還記得,我昨天寫的那句話嗎?”

戚許以為沈書元是考自己功課,立刻坐直了身子,努力想了下:“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達……而達人?”

“有仁心之人,就是自己想要站得住,也會幫別人一同站得住,自己想要過得好,也要幫助別人一同過得好。

這就是這句話的意思,和你今天做的事情,不謀而合。”

“啊?”戚許不解的看著他。

“就是你有水了,也在幫助別人一起有水。”沈書元解釋道。

“哦,水還挺重要的,能幫應該幫的,而且爹也同意了,不然我也沒這能力啊。”戚許說道。

“所以爹和你,都有仁之人。”沈書元沒有再和他糾結,這裡面的道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不一定懂得那麼多的道理,但他卻一點都不會行差踏錯,因為他本心如此。

戚許,讓你出現在沈家,真的不知道是我倆誰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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