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柿餞故意給別人看的身份。
李柿餞真實的身份是一個普通的參與者,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救出更多的屍體。
她小心翼翼的掏出自己專屬工具。
跟在專業人士後面,這跟她在上一世乾的遺體清理工作一模一樣。
李柿餞幹遺體清理工作兩年。
法醫們戴上防塵面罩,輕輕的拉開卷簾門。
灰就如同下雨一般傾瀉出來,露出裡面。
車裡面被大部分的泥土,石塊堵住,他們戴著白色的手套。
一塊一塊的取出小石頭,鬆動一塊就卸一點灰水。
鬆動一塊就卸一點泥土出來,當他們把整輛車全部都清理乾淨以後。
已經是三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他們把孩子的遺體一個一個的抬出來。
清掃乾淨就把他們放到地上。
孩子們保持著坐立或捂著嘴或睜大眼睛。
或吃東西的姿態。
法醫們用特殊的手段,講生硬的四肢軟化,就像一些橡皮泥一樣,把它們平著彈開。
他們又用隨身攜帶的專屬清理工具,仔細的清掃著他們臉上的灰塵。
他們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有一個女法醫,在給一個睡著的小胖子清理完所有的灰塵後。
她就感覺那個小孩子就跟睡著了一樣。
女法醫的眼角流了一滴眼淚,她像魔怔一般輕輕地推了推小男孩的肩膀大聲的喊到:“小朋友,小朋友你不要睡了。”
“小朋友,小朋友你看天都亮了,你怎麼還可以睡覺呢?”
“你爸爸媽媽都在外面著急的喊著你呢。”
“小朋友,小朋友……。”
周圍的工作人員注意到這邊。
他們讓警察把這個已經情緒崩潰的女法醫帶了下去。
其他的法醫們吸了吸鼻子,任由眼淚流口罩李也在繼續工作。
有些人慢慢的控制不住自己,他們用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或者咬著腮幫子即使咬出血。
他們都沒讓自己喊出聲來,現在這個情況是一旦他們喊出聲來。
就要被強制安排下去休息,不能再返回去,因為他們已經有情感障礙(共情高度發達)。
這是一種不良的情緒,需要治療。
後來陸陸續續的又有十幾個法醫加入進去。
經過18天的處理,這些孩子的真實面目已經被清理乾淨。
51個孩子加一個女司機,全部都完完整整的躺在那一大片空地上。
巴士也被保留下來作為證據。
在經過鑑定以後,這52個人全部都死於窒息。
警察叫來孩子還有女司機的家人。
開始認領工作,第1個來任領孩子的是一個90多歲的老爺爺。
他拄著柺杖,顫顫巍巍的來到那些屍體面前。
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用手摸摸看看是不是他的孫女。
走到第三十八具屍體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再次摸。
老爺爺的心墮落下來,這是他的孫女,他抱住孫女,扔掉柺杖。
瘸一拐的抱著孩子嘴裡喊著:“孫女,下面太黑了,是爺爺沒有本事。”
“爺爺現在才把孫女撿回來,你不要怪爺爺。”
“爺爺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棒棒糖,爺爺還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衣服,你不是自己喜歡小兔子了嗎?”
“一直吵著鬧著要爺爺給你買小兔子睡衣,現在爺爺給你買了。”
“孫女你跟爺爺說話呀,你怎麼不理爺爺了?”
“爺爺又怎麼惹你生氣了?”
說著說著,老爺爺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都低下頭去,抹了把眼淚太痛苦了。
第2個來認領孩子的是一對夫妻,他們看起來只有30多歲,頭髮一夜之間全白。
他們在登記好資訊以後,一個一個的去看,在走到第5個孩子面前時。
他們就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們跪在那個孩子的跟前。
不敢伸手摸,看著孩子的容顏依舊的樣子。
他們以為孩子在跟他們玩。
爸爸還強壯鎮定的說道:“兒子,又跟爸爸媽媽玩死亡的小遊戲啊,你真是太幼稚了。”
“是啊,不要嚇媽媽了,現在起來跟媽媽回家,媽媽給你看你最喜歡的喜羊羊與灰太狼。”
“爸爸做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他用手試探了一下孩子已經沒有呼吸。
脈搏也不跳,孩子已經死去,他們只是難以接受,他們抱著孩子回家。
夫妻倆嘴裡唸唸有詞道:“現在爸爸媽媽帶你回家吃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再給你看你喜歡看的喜羊羊與灰太狼。”
“爸爸媽媽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罵你了。”
“你愛考零鴨蛋就考零鴨蛋,沒關係的,你爸爸最喜歡吃鴨蛋了。”
“兒子兒子。”
他們抱著孩子哭著走回家。
陸陸續續的有人把孩子的遺體認領回去。
所有人都是一副悲痛的表情。
女司機的家人,也把她認領走。
臨走前。他們還摸著女司機的臉說道:“閨女兒這是你結婚第1天上班,怎麼就成了最後一天!”
“你還跟我兩個老倆口說,爸爸媽媽等我開工資,我給你們一人給買一身心衣服穿。”
“現在爸爸媽媽不想穿你買的衣服了。”
老人家趴在他們女兒的身上用力地拍打著。
他們想把把孩子給拍醒。
老倆口到現在都不相信,他們的孩子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們也再也聽不到那句:“爸爸媽媽我回來了,爸爸媽媽。”
處理完,那些人的後事後。
李柿餞才離開。
在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裡,她感觸最深的是。
死亡是人類永恆切無法跨越不的主體。
是人都會有死去的這一天。
平安村的孩子們大部分都是留守兒童,在得知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孩子的父母都回來了。
如果孩子們還活著的話,他們會非常的開心。
因為他們父母回來的那一天是春節。
可現在父母回來的那一天不是春節,只是一個稀疏,平常的星期六。
他們回來也不是給孩子們帶玩具或者是帶孩子玩。
他們是回來送孩子最後一程,他們沒有去責怪他們的父母。
為什麼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孩子,這一切都是意外。
他們不知道該去怪誰,他們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有本事,怪自己沒有錢。
他們想著我要是有錢的話,我就不會出去打工,我不會出去打工的話,我就會親自去接我的孩子。
意外就都不會發生。
大部分家長都是這麼想的。
但事實已經發生,也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