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裡的孩子,他們都是乘坐在同一個巴士裡的。
他們在坑裡找到了越來越多孩子的東西,有的是書包,有的是一件衣服,有的就是孩子的頭髮。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坐在地上哭泣,用手錘著胸口,失魂落魄的爬上去,抱著孩子的衣物無聲的哭泣。
“我的孫女,我的可愛的小孫女。”
“在電話裡還跟我說,爺爺等我回家以後,我給你看我的滿分試卷。”
老人家拄著柺棍,手上拎著的菸袋掉在地上,他都不管。
他靜靜的看著那個滿分的試卷,無聲無主的說道:“爺爺不要你的滿分試卷,爺爺要你活著。”
“要你像以前一樣,跟在我的屁股後面喊我爺爺。”
“我要那滿分試卷有什麼用?”
他從無法接受,還沒有找到小孫女的屍體,所有人都在心裡,給那些孩子判下死刑。
他接受不了。
老人家沒有撕那張試卷,他握著試卷抵在胸口,一滴一滴的老淚落在手背上,他在接受孫女死去的事實。
“孫女哎,沒有想到的,我要白髮人送你黑髮人。”
“早知道唉,我就陪著你一起去上學,在陪著你一起回來。”
“出事了,我還能抱著你,不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下面害怕。”
他氣的下一下的拿著柺杖砸在地上憤懣不平道:“憑什麼,憑什麼?”
“老天爺你們要命,你們就要我的老命吧,憑什麼要我孫女的命,,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她什麼都不懂。”
在一片痛哭之聲,前來採訪的記者,手足無措的舉著話筒。
他想要說你們不要傷心的,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要為以後的生活做打算。
他嚥下那句話,在場哭著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底下埋著都是他們的孫子孫女,你要他們怎麼做到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為以後做打算。
記者幾次拿著話筒都要說不下去,他秉承著記者原則。
他再次舉起話筒站在攝像機面前,吐字清晰,卻帶著悲痛的語氣說道。
[歡迎大家收看新聞聯播直播,現在為大家直播的是平安村的一段路上。]
[由於地球板塊運動異常,悄無聲息的地震發生了,我很不幸的是這裡出現了傷者。]
他用“傷者”這個詞語,是希望有幸存者。
[平安小學的學生乘坐著學校安排的巴士在回家的路上,地上出現裂縫,將孩子們連同司機一起吞到地裡。]
[施工隊挖掘了三百米,仍未挖掘到孩子們的遺體,根據專家所說,孩子們的遺體應埋在更深的地方。]
後改為遺體,是多方驗真的結果,他只能如實報道。
[接下來我們去採訪一下當時正在現場的警察。]
他舉著話筒走到已經累的站都站不穩的老警察跟前問道:“您好,請問張警官您能給我們介紹一下當時是怎麼樣的情況嗎?”
“我想觀眾們也很想關心這個問題。”
張警官累的閉上眼睛一字一句斷斷續續的說道:“今天……下午3:00……是學生回家……的日子,我……們……都沒有想到平時安全的路上……會出現地球……裂縫。”
“裂縫你就裂縫就是了。”
“地球裂縫把車子的學生加司機,總共52人,全部都吞到肚子裡。”
“女司機才剛結婚,那些孩子最大的才8歲,最小的才4歲,他們花一樣的年紀還沒有綻放,就永遠的凋零。”
張警官捂住那佈滿皺紋的臉,用手揉了揉頭髮,一下一下的劃拉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的父母解釋。”
“說他們的孩子平時上學還好好的,怎麼就今天出現了板塊運動,怎麼就今天他們的孩子就死掉了呢?”
“他不是一個,兩個孩子,而是51個孩子。”
他哭暈了過去也不算是哭暈,。
過度疲憊加自責加焦慮。
情緒太過於激動,他才昏過去的。
記者讓醫護人員把他抬到帳篷裡,又換了一個人繼續採訪,被採訪一個人暈倒。
記者收起話筒,手上戴著白色手套,舉著鐵鍁也加入到挖掘的隊伍裡。
他們企圖用最快的速度挖泥土,爭取讓他們的孩子活下來。
李柿餞也閃現到平安村發生大裂口的位置。
她混入其中,用專業的機器檢測。
李柿餞看著繼續往下挖的眾人搖搖頭。
他們都挖錯方向,其實在挖到300米的時候往左挖一挖,挖大概5厘米就能挖到那個大貨車的殘骸。
說了他們都不聽李柿餞的信,空口無憑,他們更相信專家的“空口無憑”。
李柿餞讓起吊車,吊著她,在距離300米的時候。
直接一鐵鍁下去,剷出一塊泥巴。
那塊泥巴脫落後,正好露出巴士的藍色表皮。
她又繼續鏟幾下,巴士的一面露出來。
眾人這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那輛丟失的巴士就在他們的眼前。
哪怕他們在往裡延伸就能挖到。
那些大坑底下的人被吊了上來,一輛一輛的推土車。
還有人工將之前挖出去的土全部都填回去,時不時的有人下去踩一踩。
再填再踩,再填再踩,確定壓實以後,另一輛挖掘機開始慢慢的挖掘。
巴士被用起吊機吊出來放到地上。
他還是在那熟悉的巴士。
原本情緒逐漸穩定的眾人,,悲傷再一次湧上心頭,淚水模糊他們的眼睛。
他們被警察給攔住。
他們想要衝過去,親手把他們的孩子給解救[挖]出來。
維持秩序的警察舉著一個大喇叭喊道。
[請不要再試著往前闖了,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們現在貿然闖進去,對於你們孩子來說是不好的。]
[至少專業的人能保證他們的完整性,而你們進去了,衝過去之後能做什麼呢?]
[孩子已然不能再復活,而你們衝過去以後也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人群依舊是吵吵嚷嚷的,喇叭桶喊沒有用,警察用肉體坐著護欄。
攔著情緒不穩定的人們。
“我的兒子才四歲,他還那麼小,他要爸爸媽媽的抱抱。”
警察紅著眼,依舊攔著不讓他們進去。
也有人試圖混進去,但結果卻是被揪出來趕出去。
李柿餞又換了一個身份,他依舊是鬍子拉碴的35歲大叔。
她這次穿上了白色大褂化身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