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識
江依寧在林皓東的身側坐了下來。
今天的江依寧穿了一件棉質的紫色T恤，束著高馬尾，沒有化妝。
膚白勝雪，鼻樑精緻，雙眸明亮有神。
江依寧的眼睛並沒有很大，但雙眼皮下藏著的，是如星光般熠熠璀璨的亮色，為她整張臉都增色不少。
林浩東拿起桌上鮮榨的蘋果汁，斟滿了江依寧桌前的玻璃杯。
“謝謝。”江依寧輕聲說了句。
林浩東微笑，“不用。”說罷，又給江依寧母親李菁也倒了一杯。
童若紅似是很滿意江依寧的外貌和禮儀，饒有介事地盯著江依寧看了許久。
媒人祁德芸見勢，忙起身拉上話題說道：“聽說依寧上午還在上班呢，今天特地請了假過來和林少見面，以後啊，我看是不用這麼辛苦了。”
祁老太太也搭話：“我是瞧著依寧一臉福相的，這麼多年老鄰居，我不會看錯的。”
李菁在一旁賠笑道：“祁阿姨，這次還真得謝謝您，幫我們依寧牽線搭橋，認識林少和林夫人。”
“不用謝不用謝，依寧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聽話，我啊，也希望能找個好人家呀。”
祁德芸接話道：“那可不，林少可是頂頂好的人家，我們依寧福氣真是好吶。”
童若紅聽幾人這麼捧自己和兒子，也輕笑說道：“那也得小江看得上咱皓東啊。”
幾個人你一句她一句地聊著，就林皓東和江依寧並不說話。
李菁用手肘輕輕抵了江依寧的手臂，說道：“林夫人，你這話說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林少長得這麼好，是我們依寧高攀了呢。”說罷又輕聲對江依寧說道：“依寧，你敬林少一杯吧。”
江依寧拿起那杯林皓東倒的蘋果汁晃了晃，剛想起身，卻聽林皓東道：“不用這麼客氣。”說罷拿起玻璃杯，把杯內的蘋果汁一飲而盡，“今天開了車，沒法喝酒，這個先代一下，你隨意。”
江依寧點了點頭，把杯子湊近了嘴巴，只淡淡地抿了幾口。
童若紅看在眼裡，開口道：“沒想到江小姐這麼漂亮，比照片上還好看，皓東，你說是吧？”
林皓東抬眼，對著母親說道：“你後來忘記發照片給我了。”
童若紅輕笑說道：“哦，是，是，我給忘了。這不，直接瞧見真人了，我就知道，是我們皓東喜歡的女生呢。”
童若紅的直白倒是並沒有引起林皓東的任何情緒，他反而落落大方地承認道：“江小姐是很美，我很有眼緣。”
江依寧愣了一下，沒想到他也會這麼直白地接他母親的話。
祁德芸聽林皓東這麼說，心領神會，忙搶話道：“依寧啊，聽咱林少這話的意思，可是第一眼就中意你呢。”
就像是商品任人挑選一般的感覺，沒人會在飯桌上在意江依寧的感受和選擇。
因為這都不重要，她大概覺得自己也已經習慣了。
能被林家選中，在所有人看來，當然是江依寧的運氣與福氣。
“那還不加個微信呀。”童若紅提醒林皓東。
“嗯。”林皓東掏出手機，“江小姐，有幸成為朋友，那給個聯絡方式？”
江依寧從包裡拿出了手機，把微信的二維碼展示給了林皓東。
在透過好友申請之後，江依寧看到了林皓東的微信頭像，是隻黑色的貓，雙目裡有著警惕之色。
“這頭像，是你養的貓嗎？”江依寧開口問道。
林皓東把手機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聽到江依寧這麼問，沒有任何思考，脫口道：“是我兒子養的。”
“兒子？！”江依寧愣了一下。
林皓東並不介意江依寧錯愕的神情，淡然回道：“對，我沒結過婚，但我有個已經十三歲的兒子了，祁阿姨沒和你們說過嗎？”
這下江依寧更是震驚，對方看著尚算年輕，竟然已經有十三歲的兒子了。
李菁在一旁聽到這些，也面露驚訝之色，但畢竟是世故而老練的女人，一想便也明白必是這有錢人家的少爺年輕時犯下的錯，她很快就把情緒給收了回去，並不多追問。
祁德芸心急想要促成他們兩先見面，便故意隱瞞了林皓東已育的事實，想著林家這樣鼎盛的家境，就算江家知情之後，想必也是不會捨得放棄這樣的姻緣。
果然，還沒等江依寧和林皓東開口，李菁倒先說道：“那……我們依寧倒是過去直接當媽媽了。”
不緊不慢的一句話，但在座的人都能聽得懂。
童若紅笑道：“依寧媽媽，我們林家怎麼會虧待依寧呢，我心裡都知道的，你就放寬心好了。我這孫子平時由我帶著，皓東從不費力，再過幾年，都快和他爸一般高了，外頭人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家兩個兒子呢。依寧媽媽，你儘管放心，皓東和孩子媽媽早沒了來往，是他讀書時不懂事惹的禍，都過去好些年了。”
童若紅一席話，李菁也是聽得明白的很，林家這樣的家境，林皓東怎麼會平白無故相他們江家這樣的窮人家女兒，定是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林皓東很難再找到同等家境的未婚女孩。
李菁倒也直白說道：“林夫人啊，您的意思我懂，林家家大業大，林少又這麼的優秀，我們依寧怎麼會吃虧呢，但我有件事，可要說在前面，您是都有孫子了，但我家依寧可還是要有自己的孩子呀，您說不是？”
李菁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在場的人沒人會聽不懂。
“那是必須的，依寧媽媽你說笑了，我們林家，幾個孫子養不起呀，依寧要是想生，我還巴不得呢，我呀，就生了皓東一個，要不是年輕時忙著和他爸爸拼事業，我可真想再要個呢。我倒是羨慕你，一兒一女，兒女雙全呀。”
“您也知道，我兒子有些殘疾，所以啊，就希望依寧找個好些的人家，她哥哥也好多個靠山不是。”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話裡都有話，一旁的媒人祁德芸和祁老太自然也都是聽得懂的。
無非就是一場交易。
林皓東見過太多次母親在飯桌上和其他女人這樣的談論，在她傳統又固執的觀念裡，他兒子必須要有個老婆，他們必須要有個兒媳婦。
只是以前總是遇上家境相仿的女孩，每次都以談崩了收場。
林皓東的神情有些麻木，江依寧也是。
這時包廂外有人敲門，是服務員詢問是否要開始上菜了。
童若紅笑著應聲道：“上吧上吧，瞧我們這給聊的，都給忘記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