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難恨
林皓東在開車回自己家的路上，卻接到母親童若紅的電話，讓他回藏瓏別墅的家。
林皓東無奈只得答應。
回到家，剛推門進去，就看到兒子林知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安靜地摸著那隻黑色的貓。
林知旭養了兩年，很是喜歡。
十三歲的他，已經有一米七的個子了，手腳修長，清瘦俊秀。
許久未剃的頭髮有些雜亂，但配上他深邃立體的五官，卻彷彿是日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
他的長相繼承了母親江心玥的全部美貌，和林皓東長得並不像。
他抬眼看到林皓東回來了，沒有搭理。
林皓東也習慣了林知旭一貫的態度。
換了拖鞋進門，看到童若紅從樓上走下來，邊走邊說道，“小旭啊，你爸爸回來了，怎麼都不叫一聲。”
林知旭依舊沒有應答。
童若紅也不介意，笑意盈盈地對林皓東說道：“皓東，是送他們到家樓下的吧，那家人雖然窮，但基本的禮儀，我們男孩子家還是要懂得的哦。”
“當然送到了，你有話說話，繞彎子聽得我吃力。”林皓東在另外一張沙發椅上半躺了下來，“你找我來什麼事情？”
“媽是想問你對人家小姑娘印象如何，順便今晚上陪我們還有小旭一道吃頓晚飯呀，你好久沒回來了，一個人住在外頭，我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麼。”童若紅停頓了下，忽的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忙說道：“你現在外頭沒女人吧？”
“沒有，你一天天地在想什麼？漢州那邊的分公司我忙得夠嗆，哪裡還有什麼功夫想這些個。”林皓東愈發地不耐煩。
“我看你身邊那個女秘書小沈，浪得很，你可當心點了。年輕時已經吃過一次虧，老大不小的，成天讓爸媽擔心來擔心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沒什麼講的，我就先回去了。”
童若紅見兒子不耐煩的樣子，只能上前坐到兒子身邊，嘆道：“媽是想問，這個小江，你覺得怎麼樣，年紀是小了點，但是我看得出，是個聽話的料。”
“是挺好的，我剛在飯局上不是說了，我很有眼緣啊。”林皓東回道，也絲毫不避諱兒子在身邊。
“那你就收收心，和這個小江交往試試唄，談個幾個月，也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這段時間啊，你外頭就算有女人，也給我先斷掉些時候。你讓我們幾個老的放下心啊，你是不知道你奶奶，成天唸叨沒有孫媳婦。”
“她有玄孫不就好了，成天天的，管那麼多事情，年紀這麼大，吃飽了撐的。”
“唉喲，你就輕點兒吧，被她聽到了，又得來訓人了，我都快被煩死了。”
林皓東拿出了手機，點開了王者榮耀，“那我不說了，我打會遊戲，等會吃晚飯叫我。”
“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像小孩子。”童若紅撇了撇嘴，無奈又寵溺地拍了拍林皓東。
“你啊。”她又轉身，用手指向另一邊的林知旭，“還有你，一天到晚地也不說話，和只貓過日子呢，沒個讓人省心的。”
林知旭仍舊一點反應也沒有，指骨分明的手溫柔地拂過黑貓的背後。
--
晚上吃過晚飯，林皓東早早地離開了藏瓏豪庭。
在開車回自己家的路上，他忽的收到了江心玥的訊息：
“上次我手錶落在你家了，明天有空幫我送我公司，給前臺張小姐。”
永遠這幅命令式的口吻。
但林皓東並沒有多少介意，也可能已經是習慣了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態度。
他回了句，“好的，我明天送過來。”
城市兩邊的燈光隨著車速倒退，林皓東望著那些琉璃般的色彩，沒來由地感到落寞。
他從來都不是個感性的人，但每次面對江心玥時，他總是一再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
第二天上午十點，林皓東出現在了江氏集團的一樓前臺處，把手錶交給了前臺領班張若楠。
“好的，林先生，等江總回來，我就把手錶交還給她。”張若楠說道。
“今天江心玥不在公司？”林皓東問道。
“嗯，今天江總上午外出了。”這話剛說完，張若楠就看到江心玥從門口的一輛武士黑敞篷跑車上下來，開車的是個帶著深綠色墨鏡的男人，看不清長相。
當然，此刻的林皓東也看到了。
他還看到那個男人的手握著江心玥的手不肯鬆開，江心玥溫柔地朝著對方說了句什麼，男人才戀戀不捨般地鬆開了她。
她笑意盈盈，腳步輕快，心情極好似地走進了公司大廳。
江氏集團大廳明亮的燈光下，襯得她整個人神色飛揚。
走到前臺處，江心玥才看到了林皓東。
前臺領班張若楠忙拿著手錶走出去，小心地遞給了江心玥，“江總，林先生把表送過來了，您正巧回來。”
江心玥接過手錶，對林皓東道：“多謝，我還有事，先上去了。”
林皓東壓不住自己的怒意，也顧不得這裡是江氏集團的前臺大廳，他飛快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拽住了江心玥，咬牙質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這一舉動把張若楠嚇了一跳，她趕忙走回自己的前臺辦公處，低下頭裝作沒看到。
江心玥倒是沒有多大情緒，她是知道林皓東的脾氣的。而如果在這裡鬧開了，對公司影響太大，她用力地掙脫開被鉗制住的手，壓低了聲音，對林皓東說道：“你跟我來。”
林皓東跟著江心玥坐電梯到了三十二樓，這裡一層都是江心玥的辦公室。
兩個人進了門後，江心玥坐回了她的辦公椅上，“你沙發上坐吧，天這麼熱，火氣小點。”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林皓東現在一句話也聽不進，只想要得到江心玥的一個解釋。
解釋他們還有關係的情況下，為什麼江心玥還在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江心玥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你不用知道。”
“你……”林皓東氣急，“你他媽的耍我耍不夠是嗎？”
江心玥皺了皺眉，“我耍你什麼了，當初說的很清楚，是你答應了，我們才開始的。”
“是，是我答應了你那些所謂的條件，但你他媽的把我當人了嗎？這些年……”
“這些年，我們很快樂不是嗎？林皓東，幹什麼把自己塑造地這麼無辜啊？你不也一直都是個玩咖，現在倒要和我裝深情。”
“你給我閉嘴！”
江心玥聳了聳肩，“行，我閉嘴，我不說了，你也別說了，辛苦你幫我把手錶送過來，坐著休息會吧，想喝什麼嗎？”
“喝個屁！”
“林皓東，你能講話別這麼難聽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什麼樣子，也是你逼的！我說我們好好地在一起，我說我們安定下來，哪怕為了小旭，可是你呢？你他媽的偏要玩我！”
江心玥沒接他話，面對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她不再想要多解釋什麼。
林皓東見江心玥不說話，反而顯得自己的憤怒特別的廉價。
沉默對峙了大概有五分鐘，林皓東起身，也沒有再多說一句。
自動門開啟，林皓東走了出去。
三十二樓的視野開闊，這裡能俯瞰海州市區的全貌。
林皓東一個人看了好久，其實想等江心玥出來，再多少給他一點解釋。
但江心玥始終沒有出來。
他轉身按下了電梯，離開了江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