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慶國內部發生政變,皇帝在聽取眾朝臣的觀點後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現在內部一團亂,蕭道成雖然篡位成功,但蕭酌的失蹤成了他的心頭大患。

馮雲澈在得到訊息後緊急派人前往邊境查探情況,而傳回的訊息是邊境的守將們也在津津有味看著慶國內部的紛亂。

孟歡顏心下憂懼道:“據我瞭解,蕭道成此人心胸狹隘,好大喜功,但還是有一定謀略,他現在將全部精力集中與追殺太子蕭酌,這會不會是掩人耳目,故意讓我們放鬆警惕,況且,慶國三番五次騷擾我大曌,都是蕭道成挑起的爭端,他現在逐鹿成功,野心膨脹,下一步定會對準我朝。”

“不錯,此人陰險狡詐,不過不必擔心,我已經傳令下去,讓邊境將士嚴陣以待,短期內是不會有事的,”馮雲澈在殿內踱步,“如果往長遠說,蕭道成下一步一定會瞄準我大曌,不得不妨啊。”

皇后聽著二人的談話,柔聲道:“哎,慶國的事情暫且先放一放,我朝兵強馬壯,即便有突發情況也無妨,你們兩個就不想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嗎?”

二人對視一眼,孟歡顏道:“最重要的事,哦,娘娘說的是太后回宮了。”

“太后回宮是一方面,”皇后說,“現在梁妃和楚凌王對你們二人的威脅暫時解除,但是太后回來可就不一樣了,歡顏,你要鞏固在護國公府的地位。”

“鞏固地位?”孟歡顏不解,“這和太后回宮有什麼關係,歡顏覺得在護國公府挺好的,鞏固什麼地位?”

皇后無奈搖搖頭:“你剛才分析慶國倒是頭頭是道,怎麼到自己這兒就成了糊塗蟲,你呀,趕緊和子晏生個孩子,這是頭等大事!”

一語話畢,一團烈火從頭燒到腳後跟,孟歡顏紅著臉,她沒想到皇后會當著他二人的面說出此事,倒是馮雲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趁人不注意偷偷發笑。

“娘娘……我……”

“我什麼我,實話告訴你吧,太后想把嘉善公主嫁給子晏的心還沒有死,子晏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你認為太后回宮之後會給你好臉色看嗎?”

孟歡顏雖然想過這些,但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辦法,這世間之人多如螻蟻,各個心思不同,怎會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呢?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她畢竟是太后,皇帝的親孃,多少事都等著她去處理,怎麼會把目光集中在她孟歡顏身上呢?

見孟歡顏陷入愁緒,馮雲澈趕忙道:“娘娘不必多慮,其實這件事子晏早與嘉善公主通了信,嘉善公主對臣無意,她另有所屬,太后即便有意撮合,她不會不考慮嘉善公主的意願的,所以實在是怪不到歡顏頭上。”

馮雲澈停頓一下道:“至於要鞏固歡顏的地位,子晏覺得娘娘說的在理,所以,今日子晏就帶歡顏出宮回府吧,畢竟這麼久了,祖母和師父他們很是擔心,想必應該已經知道歡顏還活著,府中還有一堆要事處理,所以……”

說完,皇后掩面而笑,孟歡顏不可思議看著馮雲澈,這不明擺著告訴皇后要帶她回家造娃麼,此刻她生無可戀看著馮雲澈,只想找個地洞鑽起來。

馮雲澈和孟歡顏平安過關的訊息傳回護國公府,陳敬軒徹底鬆了口氣,臨近傍晚,車駕才停在公府門口。

此時任青朔和任青玥按捺不住欣喜,早早站在門前等候,馮雲澈攙著孟歡顏剛下車,任青玥便跑了過來。

“歡顏姐姐!”

“我這不好好的,別哭了。”

陳敬軒露出欣慰的笑容:“平安就好,這些日子可叫為師好生擔心。”

孟歡顏當即跪下:“多謝師父拼死相救,歡顏才有今日,請受歡顏一拜。”

“起來起來!”陳敬軒連忙扶起她,“我還想你還和師父沒學什麼東西呢,就這麼死了太可惜,這次為師可要好好傳授你東西了。”

幾人相視而笑。

陳敬軒轉向馮雲澈道:“陛下那邊可還有什麼想法?”

“師父放心,陛下心知肚明,歡顏的欺君之罪自然也沒有,楚凌王和梁妃用盡心思設計的圈套已不攻自破,”馮雲澈淡然道,隨後話鋒一轉,“不過有件事需要和師父商量。”

陳敬軒點點頭,待安頓好孟歡顏後,馮雲澈來到陳敬軒書房。

“師父,我想讓青朔去邊境。”

“我聽說慶國的事了,他們現在朝中一片混亂,你是怕蕭道成撕毀盟約進攻我朝?”

“不錯,慶國表面上看是處於混亂,但蕭道成覬覦我朝已久,其心難測,我怕慶國這出戏只是為了讓我朝放鬆警惕,”馮雲澈沉思道,“青朔武功不錯,又統領過寨子,只是年輕氣盛,駐守邊境的是沈連,我與他交情不淺,藉此機會讓他帶著青朔鍛鍊一下。”

陳敬軒道:“嗯,看來你與為師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這次為師還想讓青玥同去。”

“但軍營嚴禁女子踏入,恐怕……”

“無妨,你替我親筆書信給沈將軍,告知他青玥的情況,青玥現在已恢復光明,為師曾傳授於她醫術,現在邊境應該很缺得力的大夫,就讓她也去盡一份力,況且他們兄妹二人從未分開過,藉此機會也鍛鍊一下青玥。”

馮雲澈默然,寫好書信後當夜便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沈連駐紮之地。

太后回宮之日臨近,孟歡顏也慢慢恢復了身體,也就在這些日子,她將落下的功課惡補回來,時常向陳敬軒討教,雖說現在有種“紙上談兵”之意,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總有一天孟歡顏會親臨戰場。

“實戰出真知,為師現在教你的這些你且謹記在心,日後若上戰場,為師會帶著你一起,到時候你會有更深的體會,說不定會成為大曌唯一的女軍師。”

“師父說笑了,歡顏愚鈍,不過我倒是真的希望這些東西永遠也不要派上用場,戰爭的本質是殘酷,不論曌國還是慶國,受苦的永遠都是無辜百姓。”

陳敬軒微微頜首道:“歡顏,心懷天下固然好,但為師必須提醒你,若有一天真的上了戰場,且把你這些同情收起來,只要記住,當下的殘忍是為了永久的平安,不要做無畏的犧牲,如果可能,盡全力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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