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醒醒——”
在搖晃中,嚴祺勉強地抬起眸子——在一片陽光中,一個戴著草帽,扎著麻花辮的女孩蹲在他的面前。
因為背光,嚴祺看不清女孩的臉。
他再次醒來時正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
救她的女孩坐在他的身旁,土灶裡的火燒得旺旺的,把女孩的臉映得通紅。
“你醒了?”
大概是聽見了身後的動靜,女孩扭過頭,屋內有些昏暗,但是藉著微弱的火光嚴祺能感覺到女孩在笑。
緩緩從床榻上爬起來,嚴祺有些頭暈。
“這是哪兒?”
“今天出門採野果的時候見你受傷了倒在溪邊就帶你回來了。你是村子外的人吧?”
女孩沒有回答嚴祺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她的聲音柔柔的,又有些清脆,是山裡姑娘特有的。
掀開鍋蓋,女孩端出一碗燜飯,上面點綴著幾片臘腸和一些豌豆,剩下的都是土豆和米飯。
洗了雙筷子,女孩把飯遞到嚴祺面前。她笑得很可愛,會露出一隻虎牙。
“你好瘦,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覺得你還沒有我常拖的柴火重。你好久都沒吃過飯了吧?”
嚴祺有些遲疑地接過女孩遞來的碗。
上面除了一些零星的豌豆點綴便只剩幾片臘腸了。
這飯很簡單,很拮据。在C城的時候大魚大肉都吃不下去,更別說這粗茶淡飯了。
不過他也不想拒絕女孩的好意,只能勉強吃了幾口。
“怎麼了?不吃了?不合你胃口嗎?”
見嚴祺只扒了幾口飯便停下,女孩有些擔心道。
“我......”
嚴祺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笑笑搪塞過去。
女孩見狀,也不好勉強,只能收了碗筷——她清秀的臉上爬上了一層愁雲。
“委屈你了......你不要見怪,我家就只有這些吃的。爸媽去得早,我一個人也只能勉強把自已養活。明天我上山看看能不能逮只山雞回來......你傷得重,得好好補補......”
說完,女孩自顧自走開了,臉上有些憂鬱。
嚴祺抿了抿嘴——即使是山雞,他也吃不進去啊......
沒過多久,女孩端了一盆水回來,她手臂上掛著一條有些褪色但是乾淨的毛巾以及一些草藥。
將水放到嚴祺的面前,女孩將毛巾浸溼。
“把你衣服脫了,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清理,不然會發炎的。”
嚴祺聞言,有些遲疑,他低著頭,看著浸在水裡有些乾瘦的女孩的手,有些晃神。
“怎麼了?你手不方便麼?我幫你脫吧——”
也沒有感到奇怪或者害羞,女孩在自已衣服上擦了擦手便準備幫嚴祺脫衣服。
“啊——不用不用,我自已來。”
嚴祺擺了擺手,緩緩地將自已衣服脫下。
在過程中,他有意無意注意女孩的表情,那女孩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想到女孩說過父母早死,再加上她一個人住在這山野裡,沒有男女有別的概念也很正常。
“你叫什麼名字?”
“小時候,母親總喚我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