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豆腐
十四爺捏著就有些滿意，想摟過來再咬兩口，見惜寧滿眼驚懼的神色，嘆一口氣，算了。
“睡吧，暫且放過你，爺也累了。”
惜寧卻睡不著，閉上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地，一會兒睜開，看一眼十四爺。
“幹什麼不老實？再這樣就別怪爺不客氣了……”
十四爺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惜寧在懷裡不安分的小動作。
“爺，奴婢想求您一件事……”惜寧小小聲地說。
“嗯，想要什麼？”十四爺沒睜眼，伸手摟過去，在她光滑的後背撫摸著。
“要是有一日，爺厭倦了，膩味了，不喜歡奴婢了，也別讓福晉的人打惜寧板子，好嗎？”
十四爺是答應過，他這輩子都不會打她板子，可還有福晉呢！
惜寧伸手撫著十四爺的胸口，睜著一雙迷濛大眼，微微仰頭，看著他，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不犯錯，福晉怎會打你板子？”
十四爺覺得懷裡的惜寧好像一隻小白兔，軟軟的，柔柔的。
不對，小白兔的眼睛沒她好看，怎麼一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又純淨又傳情，此時眼底滿是哀求。
“就是犯了錯，也別打板子，好不好？奴婢真的怕……”
惜寧眼裡升起一團霧氣，她是從心底裡覺著害 怕，肉體凡胎啊!
前世今生，惜寧就從沒捱過打。
那大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啪啪地響，被打的人一開始還叫喚，到後面就沒聲了。
她只要想想，就發抖。
惜寧記得，歷史上，十四爺也捱過板子的，應該就是這幾年。
她很想問問爺，怕不怕，痛不痛。
可惜寧知道，這肯定是十四爺的一塊逆鱗，一處傷疤，她再好奇，也不敢問。
算了，十四爺是這府裡唯一疼惜她護著她的人，還是趁著現在有寵，要個免死金牌吧。
爺嘆一口氣，手從她後背摸上後腦勺，微微用力，將她按向自已，溫柔繾綣地親了一會兒。
惜寧生怕親著親著，爺又起了興致，可也不敢推諉，只好與他唇舌相交，細細纏綿了一番。
好在十四爺並不是真的禽獸，知道惜寧體弱，這一夜都三回了，再要求歡，怕是她身子骨受不住，所以只是親了親，便放開她。
從骨子裡爺就是個鋼鐵硬漢，可也是怪了，越是錚錚鐵骨男兒，便越喜歡纏指柔。
惜寧這般柔弱可欺，爺心裡反倒生出無限憐愛與保護欲，要將她庇護在自已的翅翼之下。
“放心吧，爺不會不喜歡你的，你只要乖乖地，聽話就好。”
十四爺揣摩著，等明年春天，給惜寧換個院子，得安排幾個得力的人手，好生護著她才是。
可憐見的，從小家裡窮，哪裡見過什麼富貴人家的崢嶸？
也沒學過什麼規矩，這府裡雖說不比宮裡那般危機四伏，處處都是陷阱和敵意，可從上到下，又有哪個不是捧高踩低，勢利眼？
這麼想著，十四爺又把惜寧往懷裡摟緊了些，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哄道：
“睡吧，明兒早上，讓小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自已中意的小白兔，當然要自已好生護著。
惜寧雖然沒得到十四爺的免死金牌，心裡卻也踏實了許多，微微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膳，果然有好吃的，新鮮出爐的豆腐腦。
惜寧一臉驚喜，她上次來伺候十四爺時，早膳有一碗羊奶芝麻碎酥酪，喝著又香又甜，惜寧不知怎麼地，就鬼使神差地念道一句：
“這口感，有點像豆腐腦，豆腐腦鹹的好吃，這酥酪倒是奶香奶香的，帶點甜，也好吃。”
她舀一勺喂到嘴裡，就快活地眯起眼，十四爺很有投餵的快樂，自然囑咐一句：
“回頭讓小廚房學著做豆腐腦，鹹味的。”
果然今日就有了。
前院膳房的劉公公特意出府打聽了，前門大街上有家豆腐腦攤子，味道最正宗。
拿出銀子，把人家的手藝給學了回來。
就是費功夫，得三更天就起來磨豆腐，必須新鮮的才好吃啊，帶著豆子的清香，又嫩滑。
劉公公一看就用了心思的，配料有花生碎，木耳黃花菜和雞蛋打的滷，蔥花，香菜，蒜末與辣椒油。
又備了黃瓜條，辣蘿蔔條，和芝麻餅，油條。
惜寧看見油條，眼睛都亮了，油條泡豆腐腦，這可是她前世童年最美好的回憶啊！
她迫不及待地給自已調了一碗豆腐腦，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澆上一勺辣椒油。
再把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條撕成一段段，泡在豆腐腦裡，趁著還沒泡軟，夾一塊放嘴裡，唔……惜寧忍不住發出小貓一樣的呻吟聲。
太好吃了啊，美味在口腔爆炸的感覺有沒有！
十四爺看著她一副享受到如痴如醉的模樣，有些好笑。
真就這麼好吃？
他嘴角半笑不笑地看著惜寧，用手指扣了扣自已的碗，對著那一大碗熱氣騰騰白嫩嫩的豆腐腦努努嘴。
惜寧醒悟過來，自已光顧著吃，都沒讓十四爺呢！
趕緊放下筷子，狗腿地給爺調製了一碗，辣椒油只加了半勺。
“爺，您愛上火，再說也不知道辣口的對不對您的味，就先加一點點辣椒油，您嚐嚐，看合不合適？”
惜寧一邊說一邊把油條給撕成段，用十四爺的筷子往豆腐腦裡微微按壓，讓油條的空心吸到軟糯香滑的豆腐腦，再夾起一塊，顫巍巍地往爺碟子送。
十四爺卻低首，湊過來張嘴接住了惜寧夾起的那塊油條。
口感香脆，然後是鮮美軟滑的豆腐腦，緊接著是香辣滋味在味蕾上跳躍，十四爺眼神也亮了，側頭看著惜寧，點點頭。
意思說，不錯，這不上臺面的街頭小吃，還真挺美味。
十四爺胃口大開，喝了兩碗豆腐腦，用了三根油條，最後還撕了半張芝麻餅泡在豆腐腦裡，呼嚕呼嚕全給吃完了。
結論是還是惜寧的吃法得勁，油條的酥脆，與豆腐腦的軟滑，滷料的鮮美，再加上辣椒油的香辣滋味，實在是人間極致美味。
惜寧雖然愛這一口，卻不敢多吃，喝了一碗豆腐腦，一根油條，就放下。
倒是又吃了一顆白煮蛋，兩片醬牛肉，補充蛋白質。
來日方長，這小廚房既然會做了，將來還少得了這一口？
她又不像十四爺，寒冬臘月地，還赤著膀子去練武場舞刀弄槍，跑馬射箭，不需要那麼多碳水。
“爺，這豆腐也是個好東西，平日裡可以多吃，還有豆漿，豆乾，俗話說，蘿蔔，芹菜，豆腐，人生三寶。”
惜寧想著，既然小廚房都半夜三更起來磨豆腐了，不如把這些衍生物資都做起來。
豆漿可是中國人的牛奶，很多人乳糖不耐受，喝豆漿比牛奶好，尤其女子。
這時候的豆類又都是有機產品，完全沒有激素與農藥，早上這碗豆腐腦，都比記憶中前世的更為醇香嫩滑。
惜寧沉浸在以後每天早上可以喝一碗熱乎乎的豆漿幻想中，嘴角不由自主地就上翹。
十四爺吃得心滿意足，再看看惜寧滿眼期待的小模樣，順嘴就說：
“聽見沒？讓大廚房弄個豆腐磨坊，把姑娘說的這些都做出來，府裡各處都可以送，愛吃愛喝的隨時供應。”
惜寧頻頻點頭，對十四爺的崇拜依賴又上了一個臺階，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哆啦A夢?
有求必應，惜寧好想拍拍爺的月亮腦門……
當然，她絕對不敢如此放肆。
十四爺今日休沐，算是年下最後一次放鬆的日子，到了大年那日，就得日日進宮，連著十五天沒得歇了。
十三爺和九爺昨日就與他約好了，今天去京郊跑馬喝酒。
於是用過早膳，十四爺就讓劉喜把惜寧送了回去。
“年下爺忙，顧不上你，也許要等過了正月十五再讓人接你過來，福晉和側福晉們年下也要進宮，你乖乖待著，別亂走動，要是誰招惹你，好的壞的，都別搭理，知道嗎？”
惜寧感覺十四爺有點把自已當白痴一樣，千叮嚀萬囑咐。
她忍不住反思，自已是不是裝傻裝的有點太過了？
以至於十四爺讓自已遇事就縮到烏龜殼裡裝死，等著他這個大BOSSS有空了再來搭救？
她心裡嘆口氣，等過了年，再也不能做鴕鳥了，側福晉那得多去走動走動才是。
就像十四爺說的，就連皇上，都沒法獨善其身，得一手拉一手打，自已又不是神仙，在這府裡怎麼可能傲然獨立？
該綠茶綠茶，該心機心機。
手底下的人，也得好好管起來。
果然年前十四爺沒再讓接惜寧，倒是臘月二十四小年那日，又讓劉喜送了好些年下的賞賜過來。
依舊是一百兩碎銀子，還有宮裡送來的，新奇樣子的堆紗宮花一匣子，上好的筆墨紙硯一份，南邊進來的蜜桔一筐，還有兩塊羊脂玉。
這時候翡翠還沒怎麼流行起來，上流人家裡，還是更喜愛白玉。
惜寧每一樣都愛不釋手，尤其是那兩塊羊脂玉，上輩子她只在博物館裡見過。
這般極品和田玉，真真是觸手生溫，軟如羊脂，多把玩一會，就好像一塊要化了的油膏一般。
到了夜裡，前院膳房又送來幾道菜，一道是烤嫩羊肉，一道是涮羊肉片，還有羊肉蘿蔔湯。
這是跟羊幹上了？
“這是內務府剛送來的，蒙古草原上的小羊羔，取腿部最嫩那一塊，昨兒個夜裡就泡上了，放盡了血水，再醃製上，現烤出來，還熱乎著呢，爺可是特意叮囑了，姑娘要趁熱吃，才香。”
送膳食過來的小太監巴結地說。
今日是小年家宴呢，十四爺按例和福晉在後院閤府歡宴，心裡卻惦記著惜寧。
怕她一個人孤單淒涼，特意安排劉喜又是送賞賜，又是賜菜的。
不知道夜裡爺會不會來看她？惜寧暗暗地有些期待。
大半個月沒見，她好像，也有些想念十四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