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畢業四個多月了,同學們都在忙著考教師編、考研究生或已正式入職,只有我在這個咖啡館閒耗著時間。宋閼氏自簽約後,要準備各種資料和學習,我們很少聯絡,自霍執仲一週多前離開時說了那句“我過幾日可能先不會過來,再見到你時我一定帶著完整劇本和誠意”後,他便沒有再來過,一次次的被慾望撓心後,我的生活歸了零。

都10月份的天了,今日竟下起了小雨,我臨時拿了店裡一個帆布袋頂在頭上遮雨,想快步跑回家。可就在離家不到800米的距離,看見我爸爸從一輛銀色商務車下來,剛想回過身躲避和他一起走回家的尷尬,卻見他被一名身材性感卻有著幼態面孔的女孩子拽著胳膊,邊挑逗著邊不讓其下車。我無法再看下去,我想象不到那樣一個文質彬彬、滿腹道義的大學紀委主任,竟然在私下是這副面孔,還口口聲聲管著我,說什麼娛樂圈骯髒不堪,我的女兒是不能踏進半步的,現在我才恍然,骯髒的是你們本身吧,所以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你們那樣的嘴臉!

我背過身去,不知該怎樣發洩我的驚慌與憤怒,冷靜過後只是心裡決心著以後都不會和這個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了。此刻,一個念頭閃過,如果籤進繁櫟,就會有一個月的集體培訓,這樣就可以逃開家,以後若發展得好,既能證明給他看他錯了,又有力度保護我媽媽。

我再看向剛剛讓我噁心的位置時,我的爸爸已經在整理他的髮型服飾和臉上的表情,向家的方向走去。我頓了頓給宋閼氏撥去電話,“幫我進繁櫟吧。”

宋閼氏帶我在銀國大廈7層約見霍太,她滔滔不絕在說我的優點,直到說到我父母工作之時,霍太才抬頭認真看了我,“你爸爸是漓京表演學院的?”

我鼓勵自己大聲回答,“是的,漓京表演學院紀委監委部門主任。”

“那你爸爸怎麼沒給你鋪個路什麼的?”

“他希望我能做個文職工作,坐辦公室的那種。”

霍太猜測到,“哦,那你家很保守。”她大概還想聽我講更多關於我爸爸工作上的事,見我沒有再多說,也轉了話題,“上次在片場我兒子跟我說你很會演戲,但是當時太遠了,我也沒瞧見,他是導演,看錶演這方面眼光很好,我不太行,回來讓他給你面個試。”

不知道是否是推脫的說辭,總之今天先把我打發了。離開繁櫟公司準備進電梯時,正好遇上匆忙而出的霍執仲,身後還有兩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見霍執仲那嘴都要裂到耳後了,我趕緊幫忙按住電梯,對霍執仲笑了笑說:“又見面了。”

“太有緣分了,我就說左眼跳呢。”霍執仲誇張的說,接著給身旁二位引薦我,“這,就是這位,我跟你們說的女主角非她不可。”

兩位男士恭敬給我和宋閼氏打招呼,互相介紹完,宋閼氏挑著眉說:“等您那劇本等到花兒都謝了,我們都主動找上門來了。”

我拉著宋閼氏讓她別再說,看宋閼氏那意猶未盡的樣子就知道她還得說:“等下次找你面試時給我們高抬貴手就好。”

“怎麼還面試呢,是我求她當我女主角,誒,要不一會一起吃飯?”

“下次約吧,不要打擾我們的姐妹happy日。”

“行,下次我來攢局,你可來啊宋閼氏。”

霍執仲說完引著那兩位男士進公司,我們也先行離開。

吃飯時宋閼氏突然不著邊際的說:“你要是進繁櫟,工作和感情可就都有著落了。”

“什麼跟什麼啊?給霍執仲地址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看人可是一準,他不錯,世界級院校的導演系研究生,事業心強家庭也好,霍太人很和善的,他也錯不到哪裡去。”

“我看霍太只是對你和善,剛才一點笑容沒有,我都快緊張死了。”

“那她之前不認識你嘛,讓霍執仲去和他媽說,還能不籤你啊。”

我趕緊按住她的手,“喂,你可別讓霍執仲去說,霍太會看不起我的,我還是自己爭取吧。”

“那你願意爭取當然沒問題了,我就怕你又說什麼家裡不同意的。”

提到家裡,我又想起那個雨夜裡的場面,我應激快要嘔吐,沒和宋閼氏解釋,只是說昨晚緊張的沒睡好。

轉日,就收到霍執仲約我倆的資訊,說是好好給我們講吓劇本,宋閼氏隨便編個沒人信的理由不來,剩我單獨去見他,約見地點是在一條巷子最裡邊一個普通門戶,推開門卻別有洞天,我假裝淡定的從左至右橫掃著,內部整體為徽派建築,人文主義氣息濃郁,其中不乏珍貴花草、斷橋假山、流水潺潺,幾個包間中偶有談生意的客人,但沒看到任何一塊哪怕小小的招牌在。霍執仲從一間屋子興奮而出,迎我而來。

“嗨,好久不見。”站到我面前時,他突然變得正經。

我抿嘴一笑,“昨天沒耽誤你談事吧?”

“沒有,來進來,我給你慢慢說。”他紳士的指引著路,讓我小心臺階、沏茶等無不細心。

霍執仲直接進入話題,“前幾次送花是我沒忍住,這次我是準備很久才見你,因為我有信心。對了我重新介紹下我自己,我叫霍執仲,是繁櫟公司的簽約導演,現在也成立了霍執仲電影工作室,昨天你見到的兩位,是我的製片人,我們一起最終討論了劇本,今天確定了一稿,列印出來請指點。”

我接過紙質列印的A4劇本,封皮上寫著:女主演尹可頌專閱,飾演:冷淇。

“為什麼選我?”

“因為第一眼。”

“在付製片那個劇組看到的?那你眼神很好啊...那天那樣遠的距離”

“說笑了,是看感覺,你的感覺別人沒有,我寫的冷淇就是你這個感覺的。”

“感覺...好飄渺,我不是專業演員,我的演技達不到你的要求。”我害羞且自謙。

“要相信一個導演的直覺,你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這就能秒殺多少專業人了。”

不知對他對我哪裡來的信心,感覺形容的根本不是我,為什麼進到這個圈子之後,周圍都是善意的、鼓勵我的人?這讓我看不清現實。

霍執仲開始投入的講述:“《三種荒涼》是我的處女作,也是我花了三年多時間創作的,這是一個講信仰與愛情矛盾的故事,女主冷淇被家庭和當地村落的奇怪思想所束縛著,但當她面對突然闖入的外鄉人,她與他相戀,她才明白自己被困得太深了,在她準備放下束縛自己的根深蒂固的信仰時,錯殺了人,後面就是冷淇所做的一系列抉擇,最後也喚醒了這個村子中冷漠的村民。冷淇是一個溫婉清冷的姑娘,她不愛表達自己的感受,不願與人爭辯,她拒絕別人傷害自己的做法就是不與外人交流,但上天很偏愛她,給了她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才知道我塑造的人物,原來真有其人。”

我被眼前這個人的執著與深情震撼到了,他顛覆了我以往所見的任何一類男生,是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的一種氣質。他是那樣意氣風發,為了夢想拼盡全力,在說著他的劇本故事的時候,眼睛裡似有流星劃過。

“感覺怎麼樣?會不會有些...無趣?”霍執仲試探著問道。

“我沒有覺得無趣,這個設定很新穎,我現在就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個村子裡都是些什麼怪異的人,是什麼樣的信仰把裡面純淨的靈魂給壓抑了。”我熱情表達著對此的興趣。

“那太好了,你感興趣就好,對了還想問問你,有沒有簽到公司做藝人的想法?”

“其實今天到繁櫟公司,就是宋閼氏推薦我簽約的事情。”我胸有成竹道。

“那你肯定沒問題啊,我今天回去就催他們弄合同,只要你進了公司,那這女主角就非你莫屬了。”

他喜歡講話,我喜歡傾聽,我們就這樣聊到很晚,除了《三種荒涼》,我們還聊到很多小眾電影,那場景像找到了多年難覓的知音。

就在我認為無需太過努力就可以輕易和宋閼氏一同簽入繁櫟之時,宋閼氏打來電話,告知我霍太已經停止簽約女藝人的訊息,其實我知道,怎麼可能最終定在三男四女,就是沒看上我的說辭,如果不是看在宋閼氏的面子,一定都不會找理由搪塞。這個訊息還沒消化完,又收到了來自霍執仲的訊息,宛如晴天霹靂:“可頌可頌,我和我媽談了好久,她都堅持說如果她來投資我的電影,那女主角一定要定公司自己的藝人,你那邊有能簽到公司的訊息嗎?”

“你沒有和霍太推薦我嗎?”我有些焦慮,希望在他這裡找到挽回口。

“我回公司就去找她談這個,可我媽說不讓我摻和公司選新人的事情,除非我來做總經理,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想弄電影創作的事,而且我相信你是可以進去的,就沒再繼續說。”

我心灰意冷到說不出話,為什麼給我了希望,在幾乎觸到之時又把我重重拋下。

“繁櫟,我去不了了,你的電影,我也演不了了。”

我開始自我懷疑,提不起任何精神,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只想放空,連咖啡館都懶得去,我勸自己,白日夢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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