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求不得苦〔12〕
蘇眠撥開他的上衣褪至腰際,白皙有韌勁的脊背乍現。
指腹順著脊椎溝往下一寸寸撫摸,背部的肌肉瞬間繃緊。
蘇眠嘴角微勾:“倒是生了個好皮子。”
“不若做個畫布也不算浪費。”
話落,蘇眠鬆開了對他的鉗制,取來毛筆卻見徐望悠像是真怕了,腦袋伏在棋盤上一點也不敢動。
筆尖落在脊背上才畫了一筆,掌下的身子便輕顫:“陛下…”
“噓,要畫歪了。”
這話一說,徐望悠就噤了聲,死死咬著牙,身子繃的越來越緊。
毛筆從肩胛骨一路往下畫,畫至腰窩時他耳尖微紅,喘息開口:“呃,陛下別……”
蘇眠又是搶先他一步說:“別動,快完成了。”
就這樣二人保持沉默不再言語,一人宛如石像做人皮畫布,一人則除錯顏色專心繪畫。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畫完最後一筆,蘇眠將毛筆一扔,只說一句:“回吧,明日搬來。”
徐望悠像是半個身子麻了,一手撐著矮桌才堪堪起來,他將滑落的紗衣拉到肩膀,而後行了個禮:“望悠告退。”
【“宿主,牛啊,真把人給唬住了,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蘇眠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嘆了口氣,這人讓人琢磨不透了,明明不喜歡這樣,卻要次次強忍著取悅,真碰他他又怕了。
徐望悠從進皇宮到出長樂宮步步為營,種種怪異的行為,難不成想要貴侍那個位置,還是更高的位置皇后之位?
小酒:【“徐望悠不會是想做皇帝吧?”】
蘇眠:【“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何必處心積慮兜這麼一大圈,毒死我不是更好篡位嗎?”】
小酒拍了拍腦門:【“那我拿資料推演一遍看看。”】
蘇眠:【“小酒啊,人心是資料算不出來的,明天再試試就知道了。”】
另一邊,徐望悠嘔吐一番漱了漱口,隨後將一大面銅鏡立在桌前,脫下衣物,轉過身背對鏡子。
一入眼的就是佔據了半個後背的金籠,右肩的位置畫著綠葉繁密的樹枝,金籠就掛在其中一個粗樹枝上。
籠內則是一隻通體紅色的紅梅花雀,紅梅花雀畫的十分細緻,雙翅及腹部綴著小白點,體型微胖,尤為憨態可掬。
籠頂則懸掛著站杆,籠中欄杆上勾掛著攀爬軟梯,籠底放滿了昆蟲和穀粒。
而整個畫面中卻充斥著不協調與詭異。
不協調得的是腰間畫滿了蘆葦和殘鳥。
幾隻紅梅山雀或瞎了眼、或斷了翅、或少了爪、亦或失了尾,殘疾各異。
而它們正停在蘆葦杆,低頭啄著蘆花。
詭異得是枝頭上的籠門四敞大開,裡面的鳥兒卻沒有飛出去。
而是嘴銜著蟲子立在站杆之上。
聖上是在告訴他便是那為了吃食不願飛走的籠中鳥吧,那下面幾隻殘鳥代表的又是什麼?
徐望悠回過身扣住鏡子不甚明白,往浴桶裡倒滿熱水便抬腿邁進去。
怎奈彩墨難除,他洗到水變涼才徹底洗乾淨。
所以長時間泡在水裡導致渾身疲軟,再沒什麼心思去研究畫中深意,換下寢衣便去休息。
沒一會兒平穩的呼吸便迴盪在這間屋子裡,睡到子時時,徐望悠便做起了夢。
夢中發生的一切都過於真實,手指帶著餘溫,指腹軟軟的,一觸脊背就讓他產生了一絲歡愉,自心尖直逼尾骨。
這種感覺不同於他在養清殿裡的膽戰心驚,自已在這裡是享受的、甘於沉淪其中的。
不過沒享受多久就被翻過身來,正對上的儼然是那張他又敬又怕的臉。
女子臉色微紅,一雙清冷的瑞風眼竟在此刻溫柔至極。
白生生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耳側響起溫軟的嗓音:“可以嗎?”
這次他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順手把腰上的白玉珠解了下來。
……
哼哧哼哧粗喘著,生了汗珠的胸膛隨呼吸上下起伏。
外頭天已大亮,徐望悠醒過來才發現異樣。
一夜怪夢,褻褲都沒法穿了,心想既然要扔掉不如利用完它最後的價值。
可惜才實施不到一半,敲門聲便震得門上的木屑簌簌往下掉。
“徐琴師您收拾妥當了麼,陛下那邊催得急了。”
徐望悠忍得難受,嗓子沙啞中透著疲憊:“快了,還有些東西沒裝。”
小侍:“您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小的進來幫您搬東西嗎?”
“不礙事,我休息會兒便好。”
小侍看見徐望悠得了聖眷,還想巴結一下:“有重物的話,您可以隨時叫小的們來搬運。”
“東、東西不多,我馬上就裝好過去。”
“那成,您先收拾。”
腳步漸遠,徐望悠才繼續,他明知此次行為猶如飲鴆止渴,可現下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最終只得揚起修長脖頸,展開的腰背跌落回去,仰躺在塌才得以終止。
緩了一盞茶的時間,徐望悠起身淨手,使勁搓得手指都泛紅脫皮才停下,之後又舀了瓢冷水澆在臉上,腦子才終於清醒過來。
“啪”的一聲,徐望悠狠狠給了自已一巴掌。
褻瀆當今聖上可是砍頭的事。
怎麼就動了這齷齪心思?
若是與陛下同住一屋,甚至同睡一榻,也如此失態該如何是好?
徐望悠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夢裡的陛下是虛假幻象,碰不到的,所以我才會接受。
可如果真做到了那一步,忍不住當著聖上面嘔吐,會不會真被砍頭?
也不對,聖上可是人人口中的明君,她不會因為這種事就輕易取自個兒命。
但肯定也不會一點懲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