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躺在小魔鬼旁邊閉目養神，她沒敢真的睡著，依舊保持著警惕性。
一旦訊號彈升空，她就會立刻起身趕過去。
小魔鬼還是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也不知道自己和蘇恩曦還有布寧三個人能不能撐到他醒過來，或者路明非抵達。
這一次，可能真要交代在這裡了。
突然，零睜開了眼睛。
她感覺到威壓，有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在往這裡靠近，很熟悉的感覺。
那傢伙毫不掩飾，威壓四散。
零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她轉過頭看向小魔鬼。
“他來了，一切都沒事了。”零輕聲說。
路明非貼著世界樹的枯枝飛行，他看到了那個深坑，也看到了零。
“奧丁，準備降落了。”他笑著說。
笑聲讓奧丁心裡一怵。
接著，路明非就使出渾身力氣將奧丁丟了出去。
奧丁如炮彈一般砸向地面，在小魔鬼的那個深坑旁邊，又一個坑洞形成。
奧丁一口鮮血噴出，身上的鱗片碎裂大半。若不是及時進入龍化狀態，這一砸得要他半條命。
“零。”路明非緩緩降落，朝零打著招呼：“好久不見。現在我應該稱呼你為‘青銅與火之王’了吧。”
零站起身，抬頭看著路明非，淡漠地說道：“你終於來了。”
“日夜趕路，馬不停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蘇恩曦都跟我說了。”
路明非降落地面，蹲在小魔鬼旁邊。
“傷得確實很重。”他說。
“從他佔據這副身體起，就一直沒有歇過，一次接著一次的拼命。”零說。
路明非沉默著。
如果沒有小魔鬼以必死的決心去跟奧丁拼命，如果沒有小魔鬼拖著還沒恢復過來的傷體跟路麟城對戰，事情遠不會有現在那麼輕鬆。
“現在由我來接管一切，你們好好休息。”路明非的瞳孔裡閃爍著耀眼的金色，他撥弄開小魔鬼的眼睛。
王對王的凝視。
“不要死。”路明非很嚴肅地說道。
小魔鬼殘破的身軀裡瞬間迸發出無窮的生機，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可惜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一切恢復原樣。
“一時半會還是醒不過來，傷得太重了。”路明非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魔鬼同樣擁有王的位格，‘不要死’用在他身上，效果並不大。
“你來了就好，他的傷也沒白受。”零低頭看著小魔鬼，輕聲說道：“等他再恢復一些，我想把他送出去，讓麻衣先照顧他。這場戰爭，別再讓他勞累了。”
“嗯，現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必擔心。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可以帶著蘇恩曦他們退出這裡。你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零搖了搖頭，說道：“他很重要，但不代表你不重要。忙活了這麼多年，總算要看到結局了，他卻迫於無奈只能缺席，我得替他看看。”
“結局會讓你滿意的。”路明非很自信地說。
“但願吧，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零問。
“等師兄進來，由他親自解決奧丁。再把權能之血灌注到奧丁的身體，復活尼德霍格，讓世界樹重新抽芽。最後，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尼德霍格和校長他們。”路明非說。
“校長他們應該也快到了吧，確定要等楚子航親自來解決奧丁嗎？”
路明非望向世界樹，確定以及肯定地說道：“嗯，我有這份信心，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零拿起放在地上的揹包，拿出裡面裝著權能之血的盒子。
“交給你了。”零說。
這是責任的交替。
“我、蘇恩曦和麻衣，從此刻開始由你調遣。”
路明非接過盒子，說道：“謝謝。”
“我有一個要求。”零說道：“能等到他痊癒後再決定王座的歸屬嗎？”
“我不會趁人之危的。”路明非說。
可緊接著路明非又說了一句話：“但無論如何，他都贏不了我的。”
“未曾可知，即便是輸，他也應該輸得體面。”零顯露出疲憊之態，“在這裡幫我守一段時間好嗎？我想休息會兒。”
“好。”
“麻煩你了。”
“你話越來越多了。”
零露出微笑，多的不只是話，還有表情和感情，“有什麼情況，記得喊我。”
“嗯。”路明非背過身去，走出坑洞。
他坐在荒原上，坐在孤寂裡。
又來到了這片戰場，另一個世界的悽慘結局在腦海裡浮現。
路明非低下了頭，無聲地笑著。衰小孩還是衰小孩啊，總喜歡走馬燈。
已有的事未必再有，自己已經站在了主宰一切的山頂，這是自己掀起的戰爭，是自己要譜寫的結局。
“總覺得，不捨得啊……”
路明非抓起一把土，慢慢碾碎，又讓沙土從手掌的縫隙裡流出。
奧丁，隨時能殺死他。
尼德霍格，捏在手裡的玩具。
校長那邊，該摸的底摸了個遍，該策反的人也都策反了，頂多就終極武器和核彈麻煩點。
反觀自己這方，大地與山之王楚子航，青銅與火之王零，海洋與水之王利維坦，還有小魔鬼。
哪怕傷了幾個，也不存在輸的可能。
……
芬格爾真的很佩服凱撒，居然能搞定諾諾這個虎娘們。
一行人駐紮在冰原的邊緣地帶，這裡經常能看到北極熊的身影。
諾諾說北極熊是她的寵物。
這不是玩笑話，她真的馴服了一頭北極熊，就養在營地裡，跟諾諾睡一個帳篷。
她無聊的時候逗北極熊玩，困了就枕著北極熊的肚子睡覺。
這不，諾諾又騎著北極熊在營地裡遛彎了，手銬和腳鏈的碰撞聲提醒著每個人，如同拿個喇叭在那裡喊：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
“又遛彎了。”芬格爾掀開帳篷。
“喂喂喂！”凱撒一腳踹在芬格爾的背上，“趕緊給我拉上，別給她看見我在抽菸。她又不是第一天騎北極熊遛彎，有什麼好看的？”
芬格爾拉上帳篷拉鍊，說道：“我只是覺得這事情不簡單，諾諾的鬼點子一直都很多。”
凱撒和源稚生半躺著，嘴裡都叼著一根香菸，整個帳篷裡白濛濛一片。
芬格爾回頭一看，這倆貨跟要昇仙了似的，身邊雲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