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看,朕應該在哪?”

皇上雙手背在身後,緊緊攥著拳頭,看向渝北王的眼睛,冷峻而失落。

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弟弟,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全天下都在傳他們兄友弟恭的佳話。

如今,卻成了謀權篡位的逆賊,成了太子的親生父親,成了他一生去不掉的恥辱。

“皇兄,不是跟國師……”

渝北王疑惑地看向大門處,又看向皇上。

如果在這兒的是皇上本人,那麼在國師那兒的人,又是誰呢?

黑炎他們死守的竟是一個替身,而這個替身竟然騙過了所有人。

這麼說來,皇上早就有所準備,甚至可以說,他早就對渝北王起了疑心,那麼這又是從時候開始的呢。

渝北王越想越後怕,他想跟皇上說明,自已沒有謀反之心,一切都不過別人設下的圈套而已。

可皇上並沒有指控他謀反,他若說了,又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皇兄,皇后娘娘遇刺了,臣聽到娘娘的呼救聲,恐刺客對皇兄和皇后娘娘不利,才擅自闖進養心殿的,請皇兄明查。”

他指向一旁昏迷的皇后,信誓旦旦的說道,至少皇后遇刺之事,假不了吧。

而皇上並不理會他,他朝著門口的侍衛抬了抬下巴,外面立馬湧進一群手持長矛計程車兵。

他們一進來,就將渝北王團團圍住。

另外兩名士兵,則走到皇后身邊,拽住她的胳膊,就準備往門外拖。

皇后被拽醒了,她掙脫士兵的禁錮,爬起來,剛站穩腳跟,看到周圍這陣勢就嚇得腿軟。

皇后跪在地上,指著渝北王控訴,“陛下,渝北王叛變了陛下,他方才竟想要將臣妾勒死。”

為了增加可信度,皇后將衣領往下來,露出脖子上的一圈勒痕。

即使,她心裡門兒清,那並不是渝北王造成的。

但她必須這麼做,才能和渝北王劃清界限。

後面渝北王再供出她們的姦情,她才有理由說:

這是渝北王是故意離間她和皇帝的感情,損害皇上和宰相之間的關係,趁機挑起國內的混亂,惡意破壞國之根本。

而渝北王顯然也沒料到,皇后還能醒過來。

原本希翼皇上對太子身份不知情的,這會,另一個知情者不僅醒來了,還妄圖把一切的罪惡都推到自已的身上。

他當然不能忍。

“皇兄,這純屬是誣告,有謀反之心的人,明明是皇后和宰相大人,臣識破了他們的狼子野心,屢勸不改的前提下,臣不得已才痛下殺手。”

說他謀反,畢竟沒有實際性證據,皇上好歹會念在親兄弟的份上,還有民意所趨,而放他一條活路。

可若將他是太子親生父親的身份抖露出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當前連太子都不知道自已的身份,只有皇后死了,太子依然是太子,他才有翻身的可能。

渝北王悄悄從腰間摸出一把細軟的弓箭,然後朝著皇后甩了出去。

皇后大概也料到了,渝北王會第二次出手。

所以,當箭朝她來之時,她便往身旁的侍衛撲了過去,兩人摔到了瞬間,箭扎進了另一名侍衛的胸口之下。

鮮血噴出來的那一刻,皇上皺起了眉頭,他可從不允許自已的寢宮見血的,這算是宮裡唯一的一塊淨土了。

二爺和巴姆隨即出手控制了渝北王,將他反手扣在身後,並一腳踹住他的小腿,迫使他跪在地上。

“皇兄,你我之間的感情,天地可鑑,我也一直恪守著為臣之責,從不做逾越之舉,皇兄為何偏信一個外人的讒言?”

渝北王仰著頭控訴,神情落寞的看向皇上,好像他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皇上走到渝北王跟前,語氣淡淡。

“方才,你和皇后的對話,朕在密室裡聽著真真切切,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你們的兒子……寧煜。”

皇帝的話音剛落,太子就被人壓了過來。

太子沮喪的低垂著腦袋,臉上已無淚花。

他面色冷靜,既不為誰自已求情,也不為皇后辯解,好像已經做好了與世長辭的準備。

渝北王和皇后惶恐的看向太子,如果連太子已經暴露,那麼他們倆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條。

皇后爬到皇上的跟前,雙手抓著他的衣襬。

“陛下,你說什麼呀?陛下?煜兒明明是我們的兒子,你瞧瞧,煜兒跟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怎可能是別人的孩子啊,陛下?

是渝北王,是渝北王為了陷害臣妾,為了破壞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才故意說給他人聽的,陛下千萬不要…”

皇上氣得眼角抽動,他屏住呼吸,看向皇后那張惶恐不安的臉,頓時心生憎恨。

因為這個女人,他失去了謹貴妃,還差點失去了他和謹貴妃唯一的孩子。

因為這個女人,他們親兄弟反目成仇。

也因為這個女人,他的國家,差點陷入戰亂,他的江山社稷,差點被拱手相讓。

皇上咬著牙根,抬腳推向皇后,“來人,拖下去!拖下去!通通拖下去!”

皇帝指著他們三人嘶吼,他隱忍許久了冤屈與憤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面對皇上突如其來的暴怒,皇后也嚇壞了。

她雙手捂著耳朵一邊躲避侍衛的手,一邊搖頭祈求。

“陛下,臣妾沒有做出任何對不住陛下的事情,臣妾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陛下的宏圖大業啊,陛下,您千萬不要著了奸人的道、”

皇后哭著指向二爺,她認得這張臉,這簡直就是皇帝和謹貴妃的結合。

“一定是你,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是你迷惑皇上,是你禍害我們母子,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們全家乃至整個北荒都不得好死!!”

皇后一邊咆哮,一邊衝向二爺,猩紅的雙眼,殺氣滿滿。

二爺立即拔了劍,果斷刺向她的胸口,擰動劍柄之時,鼻尖喘出的粗氣,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皇后的表情,他要親眼目睹這個殺母仇人消失在自已眼前,方能解恨。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胸前的劍,她伸手抓住了劍刃,雙目絕望的看向皇上。

“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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