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周正這樣的男人每晚共處一室，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難道沒發生點什麼？”
“你可以當面問他。”
直到坐進周正的車子，顏錦畫才明白溫柚寧話裡的意思。
“什麼情況？”顏錦畫正襟危坐，用口型問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溫柚寧看她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車子在城東最大的酒吧門前停了下來，周正幫她們開啟車門。
“周正，謝謝你送我們過來，拜拜！”顏錦畫搶先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進去。”
這次溫柚寧拉住了他，“你在外面等著吧！”
周正沒有說話，率先往裡走去，溫柚寧和顏錦畫悻悻地跟在了他身後。
帝豪酒店的包廂裡，朱佳琳和葉修揚坐在一起，他們的對面坐著兩家的老人。
葉修揚正襟危坐，收起了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的母親去世得早，今天來的是他的父親葉遠航和他的繼母林倩。
“朱老，如今佳琳回國了，我看兩個孩子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這要看年輕人的意思了。”朱建業說這話的時候，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葉修揚。
葉遠航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自己兒子，面上依舊帶著笑，“修揚可是不止一次跟我提過，想早點成家。”
“我聽佳琳的。”葉修揚一雙桃花眼深情地望著身邊的朱佳琳。
朱佳琳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爸，我們聽您老的安排。”
包廂裡一時充斥著爽朗的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
周正坐在吧檯前，看著在舞池裡不停扭動的男男女女，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某處那抹黑色的身影，纖細的腰肢隨著音樂有節奏的晃動，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帥哥，一個人？”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低胸的露背裝，胸前一大片白皙的面板快要貼上他的胳膊。
周正往後撤了撤椅子，眼睛始終盯著舞池，未發一言。
“帥哥，我請你喝。”女人遞給他一杯褐色液體，“就當交個朋友。”
這次周正直接站起身離開了吧檯。
一紅一黑兩個尤物吸引了周圍很多色色的目光，不一會兒，溫柚寧和顏錦畫的身邊圍了一群年輕男人。
為首一個滿臂刺青的男人直接上手拉住了溫柚寧的胳膊，“辣女，一起玩兒。”
“鬆開。”
男人非但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更緊地貼向了她，一雙浪蕩的眼睛在她的胸前巡視，“來，哥疼你。”
溫柚寧直接揚起手，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
許是男人沒料到會捱打，愣了一瞬，很快爆起了粗口，同時揪著溫柚寧的胳膊把她往外拽，“媽的，裝什麼烈女！”
看勢不好，顏錦畫上去扯男人的胳膊，“你放開她，要不然我要報警了。”
“又送上門來一個，兄弟們一起帶走。”
舞池裡一時嘈雜一片，儘管溫柚寧不停地掙扎，奈何男女力量懸殊，眼見她被越拖越遠。
她有些急了，扯著嗓子嚷起來：“周正，周正，你在哪裡？”
“你現在喊閻王老子來也不管用。”男人捏著她的下巴，衝她撥出一口氣，笑得淫蕩。
溫柚寧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放開她。”
溫柚寧抬眼看到周正的瞬間，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兒。
周正盯著她的臉，再次開口：“放開她。”
“哈哈，又來一個不怕死的。”花臂男獰笑著，“讓開，老子放你一條生路。”
溫柚寧還沒看明白周正是怎麼出手的，花臂男已經倒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則被一隻強有力的胳膊拉到了身後。
赤膊打鬥的聲音響徹在耳邊，溫柚寧探出腦袋想一睹精彩的畫面，卻又被周正擋住了。
溫柚寧和顏錦畫坐在周正的車子上，他探頭問她們：“有沒有哪裡受傷？”
兩人均搖了搖頭。
進到公寓裡，顏錦畫激動地抓著溫柚寧的胳膊，“剛才周正簡直太帥了，酷啊！以一敵十，動作利落，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擊都落到了實處，太過癮了！可惜我沒有錄下來！太可惜了！”
“不愧是我們大院裡最正的男人。”
“即使從小看慣了他們打架的場面，還是覺得他打得最漂亮！”
“怎麼？你喜歡上他了？”
“我跟他不合適。”顏錦畫連連搖頭，“他跟我就不是一路人。”
“不過，這麼正的男人天天在你的眼前晃，你難道就沒有心動過？”
“反正你現在也是空窗期，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跟他發展一下，不論最後怎樣，你也不虧。”
溫柚寧已經換上了中規中矩的套裝，“等老爺子手術結束，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到時，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是好閨蜜，當然要分享！”
溫柚寧從公寓裡出來，意外看到周正站在門口，“你怎麼上來也不說聲？”
“走吧！”
兩人一起進到狹小的電梯裡，溫柚寧閒閒地倚在櫃門上。
周正轉過身，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他盯著她，良久沒有出聲。
溫柚寧沉不住氣，先開了口，“今天只是個意外。”
“我知道。”
他往前邁了一步，電梯裡空間有限，兩人幾乎貼在一起。
“以後不要去了。”
他的語氣溫柔中夾雜著些許乞求的味道，溫柚寧竟然忘了回答。
溫子謙在院子裡等著，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破口罵道，“周正，你真是能耐了，竟然跟地痞流氓打架！你這張臉好好藏著都……”
“你先上去。”周正對身邊的溫柚寧說道。
溫柚寧還從來沒見過溫子謙沖周正發這麼大的火，她乖乖地上了樓。
站在二樓的窗戶前，院子裡那道頎長的身影一直站在原地，而溫子謙不停地在院子裡踱著步子，不時激動地說著什麼，手舞足蹈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不知他罵了多久，二樓的房門終於被開啟，周正手裡握著一瓶藥酒。
他徑直走到溫柚寧身邊，順勢牽住她，“你的胳膊最好擦點藥。”
溫柚寧這才注意到胳膊上出現了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跡，不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沒想到他早就注意到了。
周正把藥酒倒在她的胳膊上，幫她輕柔地揉開。
“溫子謙為什麼這麼激動？”
“他擔心你。”周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我不是小孩子了。”
“早點休息吧！我先去洗澡。”
等到周正從浴室裡出來，發現溫柚寧還待在原地，她蜷縮在椅子上，下巴擱在腿上，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倒是難得幾分沉靜的模樣。
聽到聲音，溫柚寧抬眼看過來，周正剛剛沐浴過的頭髮溼噠噠地貼在前額上，他剛毅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少年感，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冷峻。
“睡吧！”
溫柚寧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然後輕輕開口道：“今天晚上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言謝。”
溫柚寧躺在床上，卻是好久沒有睡著，耳邊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她小聲問道：“周正，你睡著了嗎？”
“沒有。”
“你也失眠了嗎？”
“我在等你先睡著。”黑夜裡，他低沉的嗓音別具魅力，“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怕傷害到你。”
翌日早上，溫柚寧望著自己臉上大大的黑眼圈，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連她自己都記不清，她上次失眠是在什麼時候。
剛剛從樓上下來，溫子謙就擋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臉上難掩慍色，“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溫子謙，你大早上的抽什麼瘋？”沒睡好的溫柚寧明顯心情也不佳。
溫子謙手上的力道沒減，拉著她往外走。
“放開我，我胳膊疼。”
“你現在知道疼了，昨天晚上出去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你自己瘋也就罷了，還拉著周正，你不知道他……”
“子謙。”跑步回來的周正擋在了溫子謙面前，“你先放開她。”
“怎麼回事？”聽到聲響的王媽從廚房裡跑了出來，“這大清早的，你們兄妹倆吵什麼？老爺子還在休息呢！”
溫柚寧甩開溫子謙的胳膊，“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說，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你嚷什麼！”
周正擋在他們兄妹倆中間，用眼神制止溫子謙，小聲說道：“以後我會注意的，你別嚇著她。”
“你……”溫子謙用手指著他，“行行行，我不管了，我先回隊了。”
王媽跟在他後面嚷著：“早飯都準備好了，你不吃了？”
“不吃了，沒胃口。”
“他抽什麼瘋？他又不是沒打過架？”溫柚寧衝他的背影做鬼臉。
“很久沒見子謙發這麼大的火了，他到底怎麼了？”王媽疑惑地問他們，“看他臉都青了。”
“他有病。”溫柚寧挽王媽的胳膊，“不用理他，我們吃早餐去。”
早飯過後，照舊是周正送她去學院。
車子平穩前行，快到學院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紅燈，溫柚寧扭頭看過去，意外地發現周正臉色有些不太好，往常健康的膚色透出幾分蒼白，緊抿的嘴巴預示著似乎在剋制著什麼。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