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賜之菜

自從阿爹受了傷，帶小錦鯉的任務就交給了阿爹，反而是白冰跟阿媽兩個忙裡忙外做著男人的活計。

阿媽此時跟著二姨去取他們家的5個魚籠子，蛋得到了12只蝦，此時正興奮著，說什麼也要跟冰一起去下魚簍子。

白冰想著烏漆墨黑的深夜，她自己一個人到河裡下籠子的確很可怕，帶著蛋也能壯個膽。

趁著眾人去取魚籠子，白冰在家馬上拌餌料，今天有了那些蜻蜓幹，就不必再浪費螞蚱肉，她直接把蜻蜓幹搗碎摻到麵糰裡。

這麵糰有了肉味，更能吸引狗蝦進籠子裡覓食。

她趁著蛋回來之前，將餌料裝在布包裡，她倒不是介意二姨一家學到這個方法，主要是蛋那小子沒什麼心眼子，一旦被他知道了秘訣，說不定什麼時候在外吹牛B的時候就給說漏嘴了。

還是先瞞著，等自己真的不缺這點肉的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蛋回來的時候舉著火把，姐弟兩人拖著十個魚籠就下了河，秋季的河水冰涼刺骨，尤其到了晚上，下水的那一刻更是提神又醒腦。

蛋把魚籠子安放在合適的位置，白冰舉著火把跟在後面，裝作擺正一下魚籠的方位，迅速團兩個麵糰子扔進魚籠底部。

做完這一切，姐弟倆飛速上岸，即便是遠古人皮糙肉厚，也受不了長時間浸泡在如此冰冷的河水中。

第二天天未明之際，白冰便被阿媽搖醒，“冰，快起床，全族的漢子都來了。”

白冰一個激靈坐起身，“他們要幹嘛？”

石花摸著女兒的頭安撫道：“別害怕，他們聽說你昨天捕到了一隻大母蛙，今天都想要讓你帶隊，再去捕蛙呢。”

懵了一瞬的白冰，突然想起昨天處理林蛙時，被兩個洗衣服的婦女看到了，僅僅一天的時間，這兩個大喇叭就已經將這件事廣播地全族人都知道了！

還好沒讓她們看見自己捉到河蝦的事。

白冰急忙來到門口，熹微的天光間，只見一百多條漢子站在自家門前，著實是有點恐怖的。

見白冰出門，族長手握權杖，大喊一聲：“跪拜！”

除族長以外的所有人齊齊朝白冰匍匐而跪，嘴裡還整齊劃一地喊著：“神明在上，請受子民一拜。”

白冰立即跳開，狐疑的望向族長，心裡在琢磨，今天這一出，八成是這個老東西故意導演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逼迫自己帶著全族人出去狩獵林蛙。

捕到了，這便是一個女巫應當做的事。

萬一捕捉不到，那便是女巫無能，或者藏私。

這是給他的老婆樹豔女巫報仇來了！

上一次自己請來神明上身，又聲稱接收到了神明的旨意，這種事大概在這位族長几十年的職業生涯中從未遇見過。

因此一時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被打得措手不及。

然而回家琢磨兩天之後，大概也反應過來事情不對，畢竟他自己的老婆當了幾十年女巫，有沒有神明給她指引，這種事她們兩口子比誰都清楚。

既然他們自己接觸的神明完全出於杜撰，自然也不難猜出白冰的神明也是假的，偏偏白冰又因為火種的事，在全族人面前立了威信。

多年以來，他們早已習慣了享受權力帶來的利益，怎麼可能甘心將“女巫”這麼有用的名頭讓給別人？

如今想要搶回女巫這個頭銜，只有再讓白冰在全族人面前失去威信才行。

電光火石之間，白冰在腦海中猜測著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

此時，族長已經壓下了族眾的高呼，站上一塊高石，開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講，大意無非就是：神的子民們，爺們兒漢子們，咱們的冰女巫昨天進山為大家探明瞭道路，找到了蛙的狩獵點。

今天女巫要帶領大家進山獵蛙，請大家磕頭跪拜，山呼萬歲，今天晚上大家就有蛙肉可以吃了。

聽完族長的演講，白冰嘴角帶笑，在心中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這個老東西在搗鬼。看來自己想要進入部族權力階層，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甚至自己想要過個安穩小日子的願望，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

那不妨......所圖更大一點！

白冰站上高石，首先表達了神對子民的關愛，接下來表示，神的確下達了旨意，要帶領族人進山採集食物，卻不是蛙，而是一種天賜之菜，非常好吃。

自古以來，女巫與族長一體，若非母子便是夫妻，如果有什麼決定要頒佈，向來都是兩個人事先在家商量好，再由女巫藉著神的名義，宣告給大眾。

因此，女巫跟族長向來都是口徑一致的。

現而今，還是頭一次女巫跟族長說的不一樣，民眾不明白，但白冰跟族長心裡清楚，族長想擺她一道，她則是想要把這一道擺回去，至於最終誰能贏。

就要看誰能在這場博弈中，取得更多民眾的支援。

白冰叫阿媽取來一塊洋姜，分成幾個小塊分給領頭的幾個族人，白冰率先拿了一小塊放進嘴巴：“這個就是我所說的神賜之菜，沒有毒。”

眾人看見女巫吃了，也紛紛把那一小塊瑩白如玉的果肉放進嘴巴。

清甜多汁，一咬嘎嘣脆，算得上是一種非常不錯的食物了。

族長見白冰果真拿出了一種食物應對，忍不住挑唆道：“冰女巫，還是快點帶領大家去捕蛙吧，畢竟一隻蛙身上有很多肉，能讓很多人家裡都多一口吃的，你這個果子頂多能讓少數人嚐個鮮，沒什麼實際意義，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

白冰：“我這天賜之菜可不是隻讓大家嚐個鮮而已，而是能讓所有人吃一整個冬天的糧食。”

“糧食，什麼糧食，不是已經有黃米做糧食了嗎？”

“這個天賜之菜好不好吃，喂喂，前面吃過的，那菜味道怎麼樣？”

“好吃著呢，前面的人都說好吃!”

“神賜給我們多少菜，我家能分到一小塊嗎？”

......

漢子們議論紛紛，白冰做手勢壓下眾人的議論，再次高聲道：“族裡的所有人都可以去，家裡人越多，就可以採集到越多的神菜，所以，回家把你們家裡的女人和大孩子都叫上，所有人都可以跟我進山採集神菜。”

眾人一聽，連女人和孩子都能去，簡直激動地不行，人群一鬨而散，都跑著回家去叫人拿揹簍了。

族長以及他的五個兒子站在原地沒有動，陰惻惻的目光盯著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