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山城風景好，難熬的冬天

北狄騎兵的威懾，並沒有讓朱記車隊的眾人有多少驚慌。

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危險無數，他們也淡然了許多。

朱寒的叮囑，也給了這些人一劑強心劑。

他來往北狄跟大夏十餘次，也沒遇到過什麼危險。

就是這些北狄人好勇鬥狠，可能會讓一些人感到不適。

就比如此刻，這些騎兵看著朱記隊伍裡的護衛們，滿眼都是挑釁的意味。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即便不是人人都想爭那天下第一，哪一個武者心中沒有一絲血性？

此刻被挑釁，當即便有人瞪了回去。

“看什麼看，有本事過來打一架！”出聲的，是朱記這次外聘的護衛。

此人名為汪海，年紀約莫二十七八，修為在真氣境。

過去這一個多月，他心底受的窩囊氣，比他過去二十多年受的都要多。

此刻好不容易要到一處舒服點的地位，又被這些異族瞪著。

“如你所願。”被他瞪著的北狄騎兵，躍下馬來，北狄人的狂傲先不提，他竟然也會說大夏話。

此人的大夏話，說的甚至比喀什迪部的那位由羅族長都要標準。

兩人刀劍出鞘，就要衝著對方殺去。

“落鳳山前，怎可輕動刀兵。”朱寒沉聲道，“兩位還是徒手切磋一下吧。”

隨著朱寒的話語聲起，汪海有些不服氣地窩著手中三尺青鋒。

那位北狄騎兵竟然很聽話地將自已的戰刀插回馬背，直接赤手空拳地朝汪海而來。

年輕人哪受得了這種挑釁，汪海索性也將自已的寶劍往地面一紮，隨後便朝著對方衝去。

汪海的劍法不錯，手上的拳腳功夫卻差了點。

北狄騎兵體魄強大，手上的功夫也不像正統的拳法。

李衛看得明白，這是北狄人的摔跤。

仗著體魄強大，北狄人的這種摔跤之法一旦佔據優勢，很容易就會把敵人壓制。

在戰場上，他們這種近身纏鬥之法兇險至極，曾讓無數大夏兒郎折戟沉沙。

兩人的纏鬥，很快便以那位北狄騎兵佔據上風而結束。

汪海不傻，近身戰佔不到便宜的他，便打算以自身身法敏捷上的優勢攻擊對方。

可惜這個時候，騎兵隊的後方走出一位身穿紅袍的北狄中年。

“朱寒老兄，總算是等到您了啊。”隨著他的出現，那個北狄騎兵回到了自已的馬背上。

“秋山將軍。”朱寒見到此人，也揮揮手示意汪海退回去。

這個一身紅袍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尊五品境的高手。

他的出現，讓全場的氣壓都低了許多。

在李衛的感知中，此人的實力竟然不在自已之下！

“走走走，回皇城再說。”秋山一把搭住朱寒的肩膀，非常熱情地帶著後者往落鳳山而去。

朱記這位管事，只能揮揮手示意大家跟上。

秋山跟朱寒二人在最前方，隨後便是朱記車隊。

最後才是那支騎兵大隊。

騎兵隊的人看著李衛他們，眼神中一直都不懷好意。

其中挑釁、蔑視的情緒佔據了最多。

偶爾有人眼中生出一抹殺意，也會很快收斂。

就算朱記車隊是給北狄運糧，做生意的。

可他們也還是記得，北狄跟大夏的世仇。

很快眾人便離開了冰雪世界，來到了落鳳山的範圍。

從外面的冰天雪地，來到草木茂盛的青蔥世界，只需邁一步。

如此奇景，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它的存在！？

明明就是一線之隔，卻宛如兩個世界。

來不及探索其中的奧秘，李衛等人已經走到了落鳳山內。

很快眾人便將自已身上厚重的棉服褪下，不然還真有些頂不住。

秋山跟朱寒不知道在前面聊了些什麼，二人的悄悄話，李衛並沒有展開神識去偷聽。

秋山的實力強大，李衛也不是為了探聽人家談話，才來到落鳳山的。

一路往裡走，李衛發現落鳳山內的人口密集程度，遠超他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

方圓百里之地，怕是生存了數百上千萬人。

一些北狄的孩童、婦人，眼巴巴地看著朱記車隊眾人。

眼中有好奇，也有殷切。

這麼多人，朱記車隊的這點糧食，完全不夠看啊。

如果每一個北狄人都要照顧到的話，他們車隊裡的這些糧食，怕是一天就能消耗掉。

據李衛所知，大夏皇室允許三家糧商往北狄運糧。

三家加起來，每年運送的糧食，也不超過百萬斤。

此次停戰之後，大夏提供的糧食提高了五成，滿打滿算也只有一百五十萬斤。

這對於北狄數百萬人口來說，真就是杯水車薪。

眼下的時間，應該來到了二月份。

前兩年北狄寒冬比往年長了一個多月，糧食產量不足往年一半。

他們自已產的糧食，再加上大夏運送的這些，倒是勉強能保證落鳳山內的婦孺，不會被餓死太多。

很快糧食就被押送到一座城池面前。

說是城池，其實也算不上，因為他們的建築工藝當真不怎麼地。

但是又有著恢宏的城門，還有一片繁華的景象。

這便是北狄皇城。

一座只有十里方圓的城池！

論面積，還不如青雲府府城的一半。

進城後沒多久，李衛等一眾護衛，都被朱寒留了下來。

護衛隊的成員，唯有朱記的那位五品高手，隨著朱寒進了皇城深處。

至於他們這些護衛，則是被秋山派人安頓下來。

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有酒有肉，唯獨見不到多少米飯。

每天一碗白米飯，卻已經是北狄對他們的最高待遇。

對他們而言，平日裡最不起眼的白米飯，到了北狄之後卻成了最難獲取的東西。

還好這樣的日子，一般不會超過半個月。

只要朱寒把生意談妥，再採購一些北狄的物資後，他們就能離開這個陌生且危險的地方。

混跡在隊伍裡，李衛並沒有立馬展開行動。

他本以為朱寒會帶著他一起去見北狄高層，現在看來，朱寒並非柳玲瓏安排幫助自已的人。

待了兩天，那些負責運送糧食的朱記工人倒是早就回來了，朱寒二人卻一直沒回來。

“兄弟們，這天天吃肉喝酒，也太膩歪了吧！”第二天晚上，剛剛吃完飯，就有人開始抱怨。

好不容易到了這樣一個還算正常的地方，本以為能稍微改善一下生活。

他們現在是不用吃乾糧了，可真正想要的吃食，卻少了平日裡最容易得到的大米飯。

有些人不怎麼挑食，十天半個月忍忍也就過去了。

跑這樣一趟，足夠他們回去安安穩穩過一年。

當然也有人覺得憋屈的。

就好比隊伍裡另外兩位外聘來的四品武者，這兩日早就抓心撓肝似的，一心想要往外跑。

“朱三哥，咱們就不能出去耍耍？”說話的名叫張凱，是個三十幾歲的漢子。

朱三哥名為朱丘，是朱記的六品武者。

除了那位五品高手，朱記自家的武者裡，就屬他最厲害。

朱丘也不是第一次來北狄了，性子也比較沉穩。

“張兄想出去溜達溜達？”朱丘看向張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要說起來，這張凱也算是他的老熟人。

此人別的方面都還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好女人肚皮上那點事兒。

其實作為武者，除非有隱疾或者受過傷的，多數精力都比較旺盛。

好不好這一口，其實都看個人自制力如何。

“聽說這北狄的娘們兒，比那些漢子還白嫩？”張凱嘿嘿一笑。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老爺們兒基本都豎起了耳朵。

從兗州出發，這都兩個月沒開葷了，一說到這件事，就算平日裡自控力比較不錯的，也來了興致。

能湊在這裡喝酒吹牛的，都是六七品的武者。

彼此間實力差距不大，吹吹牛也算是在這無聊的北狄皇城裡，一件難得的消遣之事。

“你啊。”朱丘看著張凱，沒由來嘆息一聲。

“難道連朱三哥也沒有門道？”沒有朱記的人領著，他們這些第一次到北狄皇都的人，還真不敢四下亂跑。

“當然有。”朱丘瞬間坐直身體，張凱趕緊跑過來給前者捏肩。

李衛跟另外幾人也湊了過去。

他原本還想著，如何才能走出去，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你們別看那些北狄的犢子個個都很兇悍，其實咱們真要走出去，他們也不敢把咱們怎麼樣。”朱丘低聲道，“只不過咱也不能太高調，真惹出麻煩，頭兒不一定保得住所有人。”

“不就是去洩洩火嗎，還能惹什麼麻煩。”張凱把胸脯拍得嘭嘭響，“憋了幾個月，看那些北狄娘們兒都眉清目秀的。”

其他人紛紛附和。

人嘛，真的很看周圍環境的。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還有些剋制力的人，意志力也會因為周圍人的起鬨，而出現動搖。

“我手中的朱記令牌，倒是能讓我們暢通無阻，但是天亮之前，咱們必須全員迴歸。”朱丘看了看其他人，一共六個人，問題不大。

在幾人的安排下，其他人早就已經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他們六個，悄然出了這棟院子。

夜間走在北狄皇城的街上，能發現更多沒見過的東西。

北狄同樣也有類似青樓的地方，他們一行人大夏人出現的時候，引得不少人側目。

好在朱丘故意掛在腰間的令牌，讓這些北狄人知道，他們都是北狄皇城的“貴客”。

至少他們不會因為大夏人這個身份，被他們無故針對。

“這個地方的消費，可能要比你們見識過的地方高那麼一點，做好心理準備。”朱丘提前給幾人通氣。

幾個六品武者都沒說什麼，另外二人倒是稍微有那麼一絲猶豫。

但來都來了，總不可能這種時候回去吧。

進入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北狄女人便迎了上來。

不得不說，這些北狄人身材著實高大。

這個女子的身高，僅僅比李衛稍微矮那麼一點。

其他五人，最多也就跟她差不多高。

“是來自大夏的貴客。”女子的大夏話，說得相當不錯。

“把姑娘們叫上來。”朱丘則是沒怎麼跟這個女人廢話，一般的男人，都不喜歡比自已更高的女子。

在大夏，男人的地位普遍比較高，更是如此。

這個女人也沒因為朱丘的語氣而惱怒。

大夏客人的豪氣，是她們很難想象的。

很快這個女子，便領來了一群北狄女人。

在溫暖的落鳳山內，她們穿的都很單薄。

有的甚至只用獸袍遮住關鍵所在。

“各位兄弟，選吧。”朱丘大手一揮。

“三哥您先。”張凱笑著道，其他幾人也都看向朱丘。

朱丘沒再客氣，當即就選了兩個北狄女子。

“三哥的算在我賬上，其他的兄弟們自已負責。”張凱也選了兩個。

有他們兩個帶頭，其他人也不甘落後。

唯有李衛跟另外一個七品武者，各自只選了一人。

北狄的女子，仔細看的話，其實也沒那麼怪異。

她們的鼻樑比大夏人要高一些，金髮碧眼。

就是可能因為生長在這苦寒之地，面板肯定不如大夏女子那般細膩。

最重要的一點，她們中絕大多數都有體味。

沒有體味的，只有十之一二！

或許她們自已聞不出來，但是剛剛朱丘挑選的時候，有聞過的動作。

李衛雖然不想跟這種地方的女子發生什麼，卻也不想近距離接觸體味過大的北狄女人。

被這位名叫笛莎的女子帶回房間後，她便詢問李衛，是先喝酒，還是直接來。

北狄皇城的人，看來多少都會一些大夏話。

“先喝酒吧，長夜漫漫，不急於一時。”李衛示意對方坐下。

笛莎很懂得伺候男人，她在帶著李衛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便如同真正的戀人一般，熱情似火。

二人推杯換盞，很快笛莎便發現，自已開始迷糊起來。

明明以她的酒量，不可能這麼快就喝醉才對。

待笛莎醉倒在自已加了料的美酒下，李衛伸手將她的衣物扯掉，隨後用力地在她身上抓了幾下，這才一根細繩勾著門栓從外面反鎖。

剛剛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巡視的那位秋山將軍！

李衛的行動，既不能引起朱記的人懷疑，更得合理地取得北狄人的信任。

目前來說，這位秋山將軍，可能便是他最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