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利進城住下,這次沒住客棧,而是一個小院。

初見進了屋就爬到床上抱著雙腿窩到床裡側,一臉驚恐又戒備的望著他們。

見得這情況,景沐陽朝後擺擺手,“你們都出去吧,青葉,一會兒你把飯食送過來。”

他們聽話的都出去了,景沐陽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拍拍她的腳背,“把鞋脫了?”

初見蹬蹬腳把鞋蹬了下去,她太害怕了,都忘了脫鞋。

景沐陽起身到桌旁給她倒了杯水,“嗓子還疼不疼?喝點水潤潤。”

初見接過一飲而盡,小心的遞過去,“還要。”

景沐陽接過又折回桌前倒好水,正要返回,突然看到初見眼中恐懼加深。

“你的腿……能走?!”

景沐陽愣住,他的腿確實在離開楊樹村時就恢復得差不多,不用扶也能勉強走路,這兩天雖然在路上,但休息時也是紮了銀針熬了藥治療的。

可是自李大強家那夜後初見一直跟他保持著距離,他想讓她離自己近一點,於是就拖著裝還沒好。

“初見……”景沐陽想靠近。

“你別過來!別過來!”初見幾乎是吼出來的,蹬著腿直往床角縮,她太害怕了,昨晚上還可憐他扶他上床,今日就這麼利索了,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她相信他的男子一直在騙她!

他的腿什麼時候好的?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問題一切都是裝的?那老郎中是他串通的?不然他為什麼那麼決然的一定要留在楊樹村治療,走時還要把老郎中也帶上?難道自己中毒也是被安排的?可是為什麼啊?

初見細思極恐,渾身不受控制的抖起來。

“好,我不過來,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景沐陽目光心疼的退至桌前坐下,他懊悔了,“初見,我不是有意隱瞞。”

初見不說話,她一時半會兒都平靜不下來了。

“公子。”青葉端著飯食已到門口,景沐陽示意她端進來。

青葉不苟言笑,一臉嚴肅的將飯食一樣一樣端出來擺桌上,還用看小雞兒一樣的眼神看著初見,加之昨日青葉強勢給她洗澡留下的印象,在初見此時看來,青葉根本就不是個伺候人的角色,更像個殺手!沒錯,她就是個殺手!

初見不由的後背發毛,即使已經到了床的最角落,即使把腳趾頭都縮起來了,還是不自覺的又往後縮了縮。

“青葉,你先出去吧。”景沐陽扶額,初見這驚恐的樣子,或許真不該把青葉安排給她,但是這半道上也不好去哪找信得過的小丫鬟。

“初見,來,吃點東西,有你喜歡的銀絲羹。”

景沐陽拿小碗裝了些,這是昨日她多吃了一碗的菜式,他便記下應該是她喜歡的。

初見沒動,還是警惕的看著他。

“初見,你一天都沒吃東西,無論你現在怎麼想的,先吃點。如果你不想我在這,那我出去,你自己來吃一點,一會兒芳林先生還會過來給你看看還有沒有餘毒。”

說罷景沐陽無奈起身看了看她後轉身向屋外走去。

初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點落寞,還有一絲腿腳非常不便的侷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初見很久很久才下床,她不僅餓,主要是嗓子實在疼,火辣辣的,還想喝水。

當然她也冷靜了一點點,在墓裡時景沐陽放她走不用她陪葬,又讓她走不願意拖累她,還有老郎中給他治療時吐出來的黑血,手指流出的黑血,這些都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有傷。

她又從頭開始思索起來,那墓碑上刻的戰王,包袱裡的玉牌,還有青山對他的尊從,半路遇到的截殺,都證明著他的身份,他真是戰王,那自己真是他的王妃?可是為什麼他自己都不認識呢?

還有,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又是個什麼樣的身份?如果她不是那玉石街藍山別墅裡的孩子,那她在這個世界裡又是誰家孩子?

老郎中推門端著藥進來了,初見下意識離開桌子又縮到了床角。

“你這丫頭,我若是想傷害你,就不會救你給你解毒了。”老郎中把藥放下,走到床前,“給我看看你的手?”

初見把手伸過去給他看了一眼就縮回來了,老郎中也沒再靠近,他只需看一眼就行,指尖的紺褪得差不多了。

“嗯,把這藥喝了,嗓子很快就不會痛了,手背的傷明日再換藥。”老郎中把藥端給她。“喝吧。”

初見知道自己中毒,沒辦法,她也不會解毒啊,這裡又沒有分析儀,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也沒有解毒針劑,讓她自己去配草藥?

開玩笑吧,對於她這個才讀了一年的醫學生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她學的又不是中醫。

眼下這老郎中能幫她解毒,不管他是誰,先緩過來再說。

她接過碗,一口氣就咕咚完了,眉頭都沒皺一下。

老郎中又高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手穩刀快心也狠,這麼苦了吧唧的中藥竟然能一點表情都沒有。

“丫頭,你爺爺當真在京城?”

初見搖搖頭,既然這裡不是自己的世界,那京城也就沒有她的爺爺。

“行吧。”老郎中本想套一下近乎讓她放鬆一點,沒想她這麼戒備。

“我們會在這裡待幾天,沐陽的腿本就沒好完全,今日又受了一劍,你好好待著,我明日再來看你。”

初見沒有回應,老郎中出去讓青葉進來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還備了不少糕點放著。

“王妃,屬下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青葉還是她那冷酷的表情,說完就走了。

初見自然是沒有叫任何人,她需要時間來接受眼前出現的情況,以及以後該如何是好,是跟著景沐陽還是自己一個人?

她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等到景沐陽進來的時候就見她還是抱膝的姿勢,但是已然入睡。

如果她知道剛才那碗藥除了解餘毒還加了安眠的話,她會不會又給自己記上一筆。

景沐陽腿上綁著紗布,當時初見中毒昏迷過去後,他立刻吩咐青木去把芳林先生帶過來,而他則在馬車前抵擋想要靠近的刺客,他功夫不錯,但他的腿到底還是很不利索的,以至於被劃了一刀。

他小心的將初見躺好,守在床邊。

對於初見,景沐陽確實不知道她是誰,青木說他昏迷後,父皇悲痛欲絕,說他皇兒若離世,那就讓那未過門的王妃一起陪葬,那未過門的王妃可是丞相府掌上明珠,丞相哪裡會肯,可是皇命難違!

於是不知從哪裡又拉出來一個女子說是他入仕前所生女兒,由於前夫人已逝,便一直養在鄉下,從小體弱多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望皇帝能看在都為人父母的份上同意換過一個女兒陪葬。

本來皇帝讓準王妃陪葬就是在痛悲之時說出的話,後來冷靜了也覺不妥,如今丞相想了個法子,也還是他家嫡女,再查生辰八字一算,與景沐陽竟是天作之合。

或許是上天可憐他的孩子,也可憐丞相家那不受待見的嫡長女,讓他倆配一起,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吧。

皇帝準了,這才有他和初見合葬一事。

按理說,初見應該是丞相家的孩子沒得錯了。

但是她的言行舉止,所見所聞所描述以及她現在的反應,他又能確定她不是這個世界的,雖然他不知道那是哪裡,也想象不出來那個有飛機在天上飛,還有人能去到那月亮之上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或許她真是那南無聖地來的仙子吧。

*

初見迷迷糊糊醒來時,天剛矇矇亮。

她睜開眼就看到景沐陽靠坐在床頭,靜靜的沒醒,一條腿綁著紗布滲著血印搭在床上,手握著她的手。

這是……這樣守了她一夜?

初見剛想動,景沐陽就也跟著動了動,她立馬閉上眼睛裝作沒有醒來過的樣子。

景沐陽睜開眼,伸了伸腿,揉了揉眉心,看了看初見,又摸了摸她的頭,撫了撫她的臉,緩慢起身,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初見心裡害怕的同時又有點暖心,回顧著這段時間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其實景沐陽對她挺好的,她也很喜歡,不然她也不會想要帶他回家。

也或許是她明白自己其實無路可選,她很清楚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界,頂著王妃的頭銜,是不可能獨自闖天下的,跟著景沐陽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認清了現實,初見心裡穩了很多,每個人都只能活在當下,怕也沒用。

只是心裡很難過,她再也見不到爺爺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想著想著就哭了起來,又不敢大聲哭,蜷著身子憋著聲音低低的抽泣,那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流,景沐陽再次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哭得雙眼通紅都腫起來了。

“初見……”景沐陽到跟前看到她這個樣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又害怕又心疼,最終他還是伸出手試著去觸碰她。

初見沒有躲,景沐陽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依靠。

沒有被拒絕,景沐陽心裡鬆了口氣,他小心躺下,輕輕將她撈入懷中,一下一下的輕拍安撫著。

“別怕,我會對你負責,我會護著你。”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對女人有多溫柔有多耐心的人,就連他那未婚王妃都只見過幾次,茶都沒單獨喝過,也沒私下見過,有且只有在他倆都有出席的宴會上短短打過招呼。

可是在初見面前他一次又一次的顛覆著自己的形象,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但這樣的改變他又很享受,很喜歡,也很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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