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箭術俱樂部離開，跟沈雋告別之後，路之珩開車去街上逛了逛。
他要去給沈雋挑生日禮物。
若不是昨天吃飯的時候陳夫人提了一句，他都不知道沈雋要過生日了，就在下週三。
路之珩把各大奢侈品店轉了一圈，這條街都快被他逛完了，愣是沒挑到合心意的禮物。
從西裝到領帶，從手錶到袖釦，從大衣到皮鞋，從圍巾到香水。
男士的飾品本來就沒幾樣，沈雋也很少帶除了腕錶以外的飾品。
隨便買一件肯定也能應付過去，但路之珩不想敷衍。
生日禮物就應該精挑細選，不僅如此，他還要給沈雋最好的。
路之珩繼續往前走，一進門就被櫃架上的一款腕錶吸引了注意力。
深調寶石藍的錶盤，緞面拋光的指標隨著光線的變換閃爍微光，亮面的錶殼和表圈在燈光折射下熠熠生輝，線條純粹簡約，盡顯優雅低調。
一眼就心動。
半點猶豫都沒有，他直接讓人把那塊表給裝了起來。
他拎著禮盒往外走，抬眼隨意一瞥，也不知是看見了什麼，“麻煩把這個也給我包起來。”
沒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穫。
不錯不錯不錯，今天這一趟跑的很值。
*
感謝前段時間的出差，路之珩最近的課程安排少了許多，也輕鬆了許多。
再加上臨近考試，學校很人性化的給學生們安排了複習周，所以他這一週都有時間。
週三下午五點左右，路之珩到了沈雋的住處。
這是他和陳夫人約好的，要給沈雋一個驚喜。
也不算是驚喜吧，畢竟倆人是當著沈雋的面“大聲密謀”的。
陳夫人和阿姨已經在廚房忙活著了，她們倆來得早一些，因為有幾道菜比較費時間。
陳夫人給他開門，“珩珩來啦。”
她雖然放出了豪言壯語，但也知道自家侄子不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向來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所以她早早的就過來，給沈雋做幾道他愛吃的菜，一家人坐在一塊好好吃頓飯。
“伯母，”路之珩站在廚房門口，“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陳夫人把他攆回客廳，電視一開，零食水果往他面前一擺，“不用不用，你坐這玩會兒，等著吃飯就好。”
大概天底下的家長都是這麼哄小孩的。
“伯母，我也想給沈哥做道菜。”
路之珩坐在沙發上，仰起臉看著她，笑的乖軟。
陳夫人最吃他這一套，略帶猶豫地問：“珩珩也會做飯？”
不阻攔就是默許的意思。
“您忘了？我自己一個人住，多少得會點，”路之珩邊說邊往廚房走，“不過我只會一些家常菜，太複雜的就不行了。”
陳夫人將信將疑，遞給他一個圍裙，在旁邊盯著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切到手。
“您不用這麼擔心，”路之珩被她這嚴陣以待的架勢逗笑了，“在家的時候，我偶爾也會給我爸打下手。”
更何況食材都是處理好的，壓根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她看著路之珩熟練的動作，稍稍放下心來，“珩珩的父親經常下廚？”
“嗯，我爸廚藝挺好的。”
路夫人口味清淡，且稍有些挑食，路總費盡心思研究食譜，當年就是靠這一手才俘獲了美人芳心。
“哎呀，真好呀。”陳夫人感慨一聲，一臉“嗑到了”的表情。
“伯母，我可是聽沈哥說了，”路之珩把話題引到沈伯父身上，“伯父做飯也可好吃了。”
陳夫人笑容更甚，隱隱有些小驕傲，“這周你來家裡，讓他給露一手。”
路之珩笑道：“那我有口福了。”
她彎下腰給烤箱設定時間，隨意問了一句，“說起來，我記得珩珩的母親是鋼琴演奏家吧？”
路之珩翻炒的動作一頓，“是的。”
還好他不是在切菜，不然就要見血了。
也正因為如此，路總怕路夫人的手受傷，從來都不讓她進廚房。
“那珩珩彈鋼琴肯定也很厲害。”
“那您可能要失望了，”路之珩依舊笑的得體，“我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沒能繼承她的衣缽。”
“不能這麼說，珩珩出生又不是為了繼承母親的事業，”陳夫人可聽不得這話，連忙安慰他，“還是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最重要。”
路之珩語氣平淡，“她也是這麼說的。”
*
五點半左右，沈雋和伯父下班到家，一進門就聞見一股濃郁的香味。
陳夫人笑著說，“小壽星迴來了。”
她總喜歡給小輩起愛稱。
“先休息一下，再等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路之珩剛把圍裙取下來，沈雋見狀，眉梢一挑，“看來之珩也下廚了。”
他端著盤子放在餐桌上，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還請沈哥點評一下。”
“那是當然。”
他倒是沒想到路小少爺還會做飯，而且味道很不錯。
吃完飯，陳夫人把蛋糕擺上桌，插上蠟燭，關燈讓沈雋許願。
“我們阿雋二十六歲了，”陳夫人柔聲說著祝詞，“希望你新的一歲無憂無懼，順遂無虞。”
“一歲一禮，一寸歡喜，”神色間盡是對晚輩的關心與祝福，“阿雋，生日快樂。”
“謝謝伯母，”沈雋安靜的聽完，唇角牽起一抹溫和的笑，“今天幾位辛苦了。”
“不辛苦，”陳夫人大手一揮，“生日禮物我已經讓人送到你的衣帽間了，明天就可以穿。”
“你伯母慣會偷懶，”沈源拆她的臺，慢悠悠道：“年年都送西裝。”
“那你倒是說說，你送的是什麼？”陳夫人睨他一眼，“讓我開開眼。”
“大衣，”沈源不卑不亢，“也讓人給你放進衣帽間了。”
陳夫人“噗嗤”一笑，“還不如我呢。”
半斤對八兩，幾人一齊笑開。
“沈哥，”路之珩把禮物遞給他，笑道：“生日快樂。”
沈雋徵得他的同意之後拆開禮盒，把表戴上，棕色皮質錶帶束在腕骨上方，寧靜深邃的藍色錶盤襯著他白皙的膚色。
果然如他所想，再合適不過了。
沈雋看著路之珩，眼底的欣喜清晰可見，“我很喜歡，謝謝之珩。”
陳夫人也稱讚道：“珩珩眼光真好。”
沈雋一點也不掩飾對這件禮物的喜愛，一直到他們離開，這隻表都戴在他手上沒有摘下來。
*
平時兩位長輩睡得早，送完禮物就回去休息了，路之珩明天還要複習，也起身告辭。
將人都送走，已是晚上九點多，沈雋回客廳拆剩下的禮物。
母親送的是一枚平安符，她每年都會給沈雋請符，沒有什麼是比平安對孩子更好的祝福了。
他又拆開一個大紅包裝的禮盒，非常喜慶，這是沈恪送的，他一早就給沈雋發訊息說禮物是他親手做的。
一條織的歪歪扭扭的圍巾，看得出來，確實是親手做的。
心意非常貴重。
笙笙送的是一幅畫，畫的是她眼中的沈雋。
四五歲的小姑娘筆力稚嫩，底下有一行字：jiùjiù生日快樂！
末尾還畫了小個愛心。
沈恪和喬笙，這舅甥倆如出一轍，都是自己動手準備禮物。
包裝的花裡胡哨那個禮盒一看就是顧長流送的。
裡面裝的是房產證和一串鑰匙，顧長流倒好，直接送了他一套房，地址就在西山別墅。
再一看喬鬱深送的車鑰匙，沈雋就知道這倆人絕對是商量好的，生怕他在京市沒有落腳的地方。
拆到最後，還剩一個扁扁的長方形盒子，比A4紙稍大一圈，賀卡上寫的是俄語。
這個就比較特殊了，是一份合同。
沈雋拿出來看完，笑了一聲，“這人還真是……”
別人都是給他送生日禮物，他倒好，讓沈雋出錢投資當股東。
合同都寄過來了，就差沈雋籤個名。
一如既往地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