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考了十幾年還是個秀才呢。”

“而且每次考試前都會遇到各種倒黴的事,拉肚子,斷腿,母親重病,總之連考場都進不去。好不容易進去一回又被分到最髒最臭的地方,直接就暈了被抬出來。”

“你說說,這得是多倒黴的運氣啊。買了他的東西那不是會沾上黴運。”

那人語氣誇張,拖長聲音。

周圍的人也聽的驚奇。

有幾個人正好前一會兒買了糖葫蘆,聽了這一番話直接把吃的從孩子嘴裡奪出來扔在地上,一時間小孩子們都哭鬧起來。

男人眼角瞥見這一幕,臉色白了白,頭埋的更低。

那年輕人大跨步走上來,竟直接用那把摺扇拍打男人的頭,啪啪幾聲,直接把看熱鬧的人看呆了。

這人不是叫這擺攤的大哥嗎。

哪有做弟弟的這麼羞辱人的。

有看不下去的讀書人出來勸和道,“裴兄,我們剛才正聽你說的精彩,何必和這人浪費時間。”

“對啊,裴子欽,都等你呢。”

那年輕人覺得自己很受大家的看重,臉上露出了一絲傲氣。

可是他沒有立馬就離開,而是從那扎滿糖葫蘆的架子上抽了一支,拿在手裡陰陽怪氣道,“大哥,裴子吟。我聽說你母親不是生了重病嗎,治好了沒有啊。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擺攤看書。”

男人本來臉就被凍的通紅,聽到這話眼睛也紅起來,抬起了頭。

裴子欽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惡劣,“看什麼看,倒黴玩意兒,真晦氣。”

說完把手裡的糖葫蘆丟地上踩了幾下,這才彷彿撒完氣一般的走了。

周圍看的人不免用同情的眼光注視男人,但是沒人再來買東西。

雖然這聽起來很玄乎,但是萬一沾上黴運呢。

溜了溜了。

男子安靜的站在那兒,緩了緩,從桌子上拿起那幾朵花,鼻子微微靠上去,吸了吸花香,神色又放鬆下來,嘴角緩緩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溫如蘭走到攤前,等到他嗅完花,才開口說道,“小哥,我要一串糖葫蘆。”

裴子吟抬起頭,見是一個溫婉柔美的女人看著他。

他先是一愣,接著神色驚喜,叫了一聲恩人。

溫如蘭疑惑的看著他,認錯人了?

男人眼神專注,裡面流露著真情實感的感激,“柳鎮,濟世堂,您救了我的母親。”

短短几句話勾起了溫如蘭的回憶,她又仔細打量了男人一眼,那天她沒看清臉,男人形容狼狽,她還以為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現在一看,雖然那張臉上紅腫又有滄桑感,但是底子很好,眉目疏朗。

尤其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格外真摯。

溫如蘭笑道,“是你啊,你母親病好了嗎?”

裴子吟微微行了一禮,“已經大好了,夫人的大恩我不會忘。”

他看了看自己架子上的糖葫蘆,又看了看溫如蘭華貴精緻的衣服,羞紅了臉。

感覺自己的東西根本上不了檯面。

溫如蘭看他羞窘,就指了指他手裡的花,“那我買這個山茶花。”

說完從荷包裡掏了十兩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裴子吟連忙把把花遞過來,又拿起銀子想塞回來。

溫如蘭沒接,只抽了一支花。

這男人那麼珍惜,就不全買了。

裴子吟眼裡有些溼潤,見女人執意不接,也沒有再推拒。

溫如蘭走之前問他,“我這是同情你,你不會覺得難受嗎?”

畢竟讀書人都蠻清高的。

裴子吟微微露出一個極含蓄的笑,眼神格外真摯,“不會,我很感恩夫人。”

溫如蘭見她如此,還是提醒他,“有時候不是運氣不好。”

“恩?”

“你身邊的人,仔細一些吧。這次考試,記得留心。”

裴子吟眼神裡有些苦澀。

不是他不知道,是他根本避不開,逃不過。

“多謝夫人提醒。”

他臉色有些紅,似乎也很是羞愧,但還是說道,“子吟以後定會報答夫人的恩情。”

溫如蘭心想,你自己自身難保,就算以後有所成就,那也要多久之後了。

估計她早就死了。

她揮了揮手,轉身卻看見謝嘉玉就站在對面。

他怎麼也出來了?

男人身姿挺拔,神情晦暗。

周圍也有不少認識他的學子,卻礙於他的氣場不敢上前。

卻有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衫的少女閉著眼小跑過去,硬塞了一封信給男人,然後羞紅著臉跑走了。

溫如蘭覺得好笑,她緩步走過去,指了指他懷裡的信,揶揄道,“桃花朵朵開。”

男人嘴唇抿了抿,眼神突然看向她背後不遠處的裴子吟。

溫如蘭:...

謝嘉玉又看向她,“你先回馬車上去,外面太冷了,我還有些事,處理完了回來。”

溫如蘭笑了笑就走了。

謝嘉玉看她走遠,臉色又冷下來,隨意的將手中的信扔在地上。

他的眼神對上一直觀察這邊的裴子吟。

裴子吟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正在收拾東西,卻感覺身前站了一個人,一抬頭,正是謝嘉玉。

其實他知道這人是誰,讀書人怎麼會不知道謝嘉玉,這也是他沒問溫如蘭身份的原因。

“裴子吟?”,謝嘉玉薄唇輕啟。

“是。”

謝嘉玉拿過桌上那本書,“你父親是裴衡老先生嗎?”

“是。”

“我最近正好想去拜訪裴老先生,到時侯可以看看你的詩作。”

裴子吟眼神有些呆愣。

謝嘉玉垂下眼簾。

她想幫這個人,那他也願意替她幫一幫。

多做好事。

希望她不要再生病了。

那被扔在地上的信:....

溫如蘭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就見到吳嬤嬤在房間門口等她。

她心裡一沉,臉上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容,“吳媽媽,您怎麼過來了。”

吳嬤嬤倒是也語氣友好,“夫人最近身體好些了吧,每天要不去老夫人請個安,她老念著您呢?”

念我做什麼?

溫如蘭心中發苦。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再病一段時間了。

這老太太不是很討厭她嗎,叫她過去不是給自己添堵?

她心裡吐槽,嘴上卻笑著道,“明天一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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