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白事
“阿凜，就當柳叔求你了，你阿姨不懂經商，如煙歷練不夠，我怕我不在了，她們會被同行吃的連炸都不剩。”柳父顫抖著手，拽住了趙凜的胳膊，帶著一絲絲哀求的語氣說道。
“柳叔，我.....”看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柳父，趙凜感覺心裡面有些煩躁，騎虎難下，竟然莫名的有些後悔，自己幹嘛吃飽了撐得過來看柳父呢，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阿凜，我知道你心裡面得疙瘩到現在還沒化開。要不是我現在這樣子，我是真的沒臉跟你說這些話。但是柳叔真的沒幾天日子了，你就當行行好，幫柳叔了結了這最後一個心願，好嗎？”為了自己的家人，硬氣了一輩子的柳父，低下了頭哀求道。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柳父居然硬是用細得差不多隻剩骨頭的胳膊將身體支撐了起來，身體顫抖著，還想要繼續說幾句。
“柳叔，快躺下來。”見狀，饒是趙凜以外人的心態面對此情此景，內心也不由得有些動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扶著對方躺下。
“阿凜。”柳父死死的抓住了趙凜得手腕，視線落在趙凜身上，繃著一口氣等著她的回答，整個場面瞬間微妙了起來。
“好，柳叔，我答應你。”趙凜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這是原身的枷鎖，縱然他再不情願，再想回避，這一切仍舊是避免不了。
“好，那你阿姨和如煙，就拜託你了。”終於聽到滿意的答覆，柳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任由趙凜攙扶著躺了回去。
熬了三天之後，VIP病房中，柳父在彌留之際，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看向了一直站在床頭的趙凜。趙凜自然是心領神會，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再一次得到了確認之後，柳父顫抖著雙手，一手一個，拉著柳母和柳如煙的手，深深地看了孃兒倆一眼，帶著笑容合上了眼。
哪怕是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當趙凜親眼看到柳父閉眼的這一刻，他的內心也依舊是受到了不少的衝擊，眼淚情不自禁的就從眼角流了下來。連他都尚且如此了，更不要說柳如煙母女倆了。
二女撲在床頭，哭的撕心裂肺，完全接受不了柳父離世的訊息。至於負責搶救的幾個醫生，想來也是見多了類似的情況了，彼此間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慢慢的退出了病房，將時間和空間留給趙凜三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如煙母女倆的哭泣聲才慢慢的停歇了下來，柳母更是已經哭的脫力，就這樣呆滯的靠在床頭，遲遲沒有動作。
“阿姨，如煙，節哀。”趙凜將眼角的淚水拭去，語氣悲傷的說道。
“老公。”聞言，柳如煙抬起了頭，紅腫著雙眼看著趙凜，嘴唇微動，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但是在這個情況下，趙凜卻沒打算讓她繼續說下去，難不成讓他當著柳母的面，摟著人家女兒小聲安慰不成?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阿姨，如煙，讓醫生進來吧。”看著柳如煙悻悻的低下了頭，趙凜調整了一下心裡面的情緒，開口道。
“聽你的吧，阿凜。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想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你叔叔的身後事，就拜託你全權負責了。”這時，柳母開口了。趁著剛才的功夫，她內心的情緒也發洩出來了不少，所以現在表面上看上去也冷靜了一些。
“好的，如煙，陪著阿姨去沙發上休息一下。”聞言，趙凜開口道。
與此同時，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柳母的話很顯然也是意有所指的，話裡話外的意思，跟柳父生前的囑託大差不差，字裡行間就是柳家的女婿。
“老公，謝謝你。”柳如煙點點頭，開口道，說的話聽起來還有些默默地站起了身子，走到另一邊柳母的位置，將她攙扶了起來。
不一會兒，趙凜按了一下緊急按鈕，很快就有醫生走了過來。
為首的醫生一進來，就看向了趙凜，似乎在等待著趙凜開口。
“麻煩醫生了。”趙凜語氣平靜道。
“放心，交給我吧。”醫生點點頭。很顯然醫院的VIP服務，不單單只是病房，當然包括了其他服務。
醫生一揮手，站在他身後的人立刻動作了起來。很快，為首的醫生就將一份紙質檔案遞給了趙凜。
“這是柳先生的那個證明，還請家屬節哀。”醫生語氣平靜道，但是言辭聽起來稍稍有些閃爍。
果然人只要有錢了，特別是有足夠的錢，醫生也並不是真的情商不高，不通人情世故，只是窮人不配他們用情商溝通罷了。
“謝謝醫生。”趙凜點了點頭，接過了柳叔的死亡證明。
“應該的。稍後會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上來負責後續的事情，還請柳太太，柳小姐，柳公子節哀。”醫生的語氣微微有沉重，一副為病人家屬考慮的樣子。
“有勞了，還有我不是柳公子。”趙凜聞，禮貌的糾正道。
“額，抱歉。”醫生聽完，立刻不好意思的道歉道。
“沒事。有勞了。”趙凜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醫生這才離開。
“阿姨，如煙。殯儀館的人馬上要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們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後面還有很多麻煩的事情要做。”看著醫生帶著人離開之後，趙凜看了看蓋著白布的柳叔，又看了看柳如煙和柳母，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說道。
“不，我要在這裡陪爸爸。”柳母還沒說話呢，柳如煙突然直起了身子，堅定的說道。
“是呀，阿凜，還是我們來吧，畢竟你現在......”柳木的話都還沒說完呢，就被趙凜打斷了。
“我答應過柳叔，要照顧阿姨您還有如煙的，您就把我當成您的兒子看待就好了。這個時候，家裡有個男丁在場，才不會有人欺負你們孤兒寡母的。”趙凜說道，同時他的心裡面也有些無奈，都這個時候樂，怎麼還在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