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王偉已不在床上，楊毅揉揉眼睛，懶懶地不想起床，他抬腕看看手錶，就快到八點了，意識到沒在自己的家中，他強撐著起床穿衣。
喝酒真是個體力活，尤其是像前一天那種拼酒的喝法，想起一同喝酒的那些人，楊毅不禁搖頭苦笑。他打消了出去的想法，決定留在房間等王偉，單獨面對王偉的家人，他多少還是怕會尷尬。
剛點著煙，手機就發出了震動的聲響。電話是大寶打來的，他並未像前幾次一樣，上來就耍貧，而是單刀直入，直接約楊毅見面。楊毅剛回復說自己不在市內，王偉就推門而入，見楊毅正在通話，便抱著肩倚在門旁，楊毅只能告訴大寶，到市內後會聯絡他，然後草草結束通話電話。
“有事兒？”王偉走過來，也點了根菸。
“哦，有個朋友，約我見面。”
“趕時間嗎？”王偉問。
“不趕，回去再說。”
“那就好，上屋早飯都快做完了，一會兒咱們吃完早飯回去。”
“行。”楊毅點點頭，打量著王偉問道，“昨天你幫我脫的衣服？”
“不是我還是誰？”王偉啞然失笑，“怎麼，不記得了？”
“嗯，不記得了。”楊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記得咱倆好像聊天了，聊著聊著我就睡著了。好久沒這麼喝了。”
“的確，咱們昨天喝得不少，”王偉笑笑，接著說，“我剛出去找發小，一個都沒起床。”
“是嗎？”楊毅嘴角也浮出笑意，“你這麼早就去騷擾人家啊？”
“哎，不早了，這邊都習慣早起，沒事兒。”
楊毅笑笑沒說話。
“你佈置的任務我可都完成了啊。”
“任務？什麼任務？”楊毅一頭霧水。
“你是真喝多了啊？”王偉笑了，“你不是讓我幫著留意王可失蹤的線索嗎？”
“我昨晚和你說了？”
王偉沒回答問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笑。
“笑？笑個屁啊？”楊毅被王偉笑得心裡有點兒發毛，但依稀記得自己像是提過此事。他猛地拍拍自己的腦門，盯著王偉訕訕地說，“這喝酒真他媽地誤事兒，我沒說什麼其它出格的話吧？”
“哥，別忘了我是你弟，”王偉正色道，“在我這兒，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出格。”
楊毅心中充滿感動，忽又湧出一絲不安，遲疑著問王偉，“昨晚我沒騷擾你吧？”
“那倒真沒有，你昨晚睡得就和死豬似的，”王偉笑道，“不過——”
“不過什麼？”楊毅驀地緊張起來。
“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王偉含笑眨眨眼睛。
“什麼印象啊？”
“沒什麼，”王偉笑著搖搖頭，戲謔地看著楊毅，“我看你憋得難受，就幫你放出來了。”
“你幫我放——”楊毅不可置信地望著王偉，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不會吧？”
王偉的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衝著床腳團成一團的內褲努努嘴，“你看，我內褲還在那兒扔著呢，昨晚你弄我一手，我也懶得動，沒去找毛巾，就拿內褲擦的，”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襠部，咧著嘴笑道，“我現在裡邊還掛空擋呢。”
“我去——”楊毅一口煙嗆在嗓子眼，咳嗽個不停。
“至於嘛，多大回事兒啊？”王偉輕輕拍著楊毅的後背，“咱倆少做了？”
短短几個字，差點兒把楊毅噎死，不由得面紅耳赤，“那不是特殊環境嗎，以後可不能再提了。”
“那有啥區別，不都是那點兒事兒嘛。”王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再說了，你現在是一個人，不總得解決嗎？”
“你——”楊毅苦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不舒服？”王偉揚了揚眉，調侃道。
“舒服個屁？沒感覺。”楊毅臉紅一陣白一陣，不敢抬頭。
“你這就叫提上褲子不認人，我看你晚上可是舒服著呢，”王偉撇撇嘴，“這真是邊上沒人盯著了，解放了。”
“滾。”楊毅小聲罵了一句。
王偉大笑，然後說道，“哎，楊哥。”
“嗯？”楊毅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不瞞你說，我有時候真挺懷念在看守所那時候的。”王偉吐出一口煙，“你說咱倆在那邊，邊上都是人，咱倆隨時都得提防，做賊似的，那多刺激啊，回來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你別瞎說，”楊毅打斷王偉，認真地說，“你和我不一樣，這種事兒最好別再碰，不然將來麻煩不斷，犯不著。”他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們這種人也沒那麼隨便。”
“什麼你們我們的？我也不隨便啊？”王偉搶白道，“和別人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做啊，不就是你嗎？再說了，誰能有咱們倆那種感情？咱們那可是戰鬥情誼。”
“好一個他媽的戰鬥情誼。”楊毅哭笑不得。
“就是戰鬥情誼嘛。”王偉咧嘴笑道，“其實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咱們倆怎麼就摟到一塊了，迷迷糊糊地，然後我就覺得你那玩意杵得我生疼，我乾脆給你打出來算了。”
楊毅白了王偉一眼，想笑又不敢笑，搖搖頭嘆道，“看來往後真不能和別人在一張床上睡覺了。哎，我和王可是習慣了，現在看來，這毛病還真不好改。”
“你和別人注意就行了，和我沒事兒。”
“滾吧，你，你也不行。”楊毅瞪著王偉，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連忙說道，“這事兒你千萬不能再和羅娟說了啊，你都不知道，我昨天見了她有多不好意思。”
“我知道，不說，不說了，”王偉搖搖頭，“楊哥，你放心，往後咱倆的事兒，我都不會告訴她。”
這話聽起來怎麼都有些曖昧，可楊毅又無從分辨，只能閉口不言。
“只是——”王偉笑呵呵地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楊毅的心又懸了起來。
王可神秘地一笑，把T恤左邊的領口向下扒了扒，露出肩膀上一圈明顯的牙印。
“這是我咬的？”楊毅小心地問。
“反正羅娟的嘴沒這麼大。”王偉把領子拉回來，笑吟吟地看著楊毅，“我還想問你呢，你小子屬狗的？最後那一下，勁兒怎麼這麼大？”
“不是，不是，不是，咱先不說這個，”情急之下，楊毅口不擇言，“這要是羅娟看見了，你咋解釋啊？”
“你放心吧，我把她糊弄過去就是了，”王偉忍著笑，拍拍楊毅的肩膀，“我不是說了嘛，咱哥倆的事兒，我再也不會告訴她了。”然後他也不顧楊毅的反應，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向外走去，“走吧，早飯該做好了，咱們去洗漱吧。”
楊毅木然地隨著王偉向外走，心中五味雜陳。走到門口，王偉忽然撒開楊毅，跑回床腳，抓起內褲塞到褲子口袋裡，嘴裡唸叨著，“差點兒把這個忘了，可不能扔在這兒。”說完，他衝著楊毅擠擠眼睛。
楊毅的臉色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