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看,”展鵬遞給楊毅一根菸,臉上似笑非笑,似乎來了興致,“為什麼你會覺得不難呢?”

“這個,因為我原來太軸了,老是琢磨我和王可那點兒事兒,心裡放不下,”楊毅搖頭苦笑,“但是如果能做到心平氣和,從我們的關係中跳出來,只把它當作一個推理,好像真不怎麼難。”

“是嗎?”展鵬眉毛上揚,好奇地盯著楊毅。

“哥,你別這種眼神看我啊,”楊毅咧嘴笑了笑,“在你面前我不是班門弄斧嘛。”

“沒有,沒有。”展鵬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你說的,我真的是挺感興趣的,職業病吧,我絕對洗耳恭聽。”

“那我就試著說說?”

“說呀。”展鵬笑著催促道。

“行,”楊毅吐出一口煙,“哥,很多基礎條件,咱們倆知道的差不多,我就不重複了。”

“嗯。”展鵬點頭。

“當然,我確信王可的確碰到了一個人,然後他們間發生了一些事情。”

“就算是吧。”

“咱倆都是成年人,有些話我就不避諱了,”楊毅看了展鵬一眼,“男女間我不瞭解,但在男男之間,口交是種很平常的行為,但這個行為的發生,在這個例子裡,是需要一些前提條件的。第一,就是需要一個隱蔽的環境。王可和那個人,應該是邂逅,即便兩人對上眼,在最後的行為完成實施前,他們必定經過相互試探和挑逗的階段。這種事兒,大街上肯定不行,像裡邊這樣的大庭廣眾的環境,肯定也沒戲。另外,真正做那事兒,那環境就更需要隱蔽。”

“嗯。”展鵬從鼻孔裡哼出一聲。

“第二,那個男人,可以接受口交,確切地說,可以接受和男人口交,他至少應該是不排斥和男人發生性行為的人,在很大程度上,他應該和王可、還有我是同類,也就是說,他本身就喜歡男人。”

“要是我,也會這麼想。”展鵬咧了咧嘴。

楊毅衝著展鵬擠擠眼,“這兩個條件,人不好確定,但相對而言,只要我們有了大致的範圍,地方就好找多了。”他抽了口煙,頓了頓,見展鵬沒有疑惑或反對的意思,便接著說道,“這周邊的環境,咱們都摸過多遍了,你覺得,還會有比二樓的廁所更合適的地方嗎?”

展鵬望著楊毅,略微皺了皺眉,然後下意識地轉頭向咖啡館裡看去。

“我瞭解過,二樓原來是家培訓機構,但在今年春節前黃掉了,整個二樓,在健身房裝修之前,基本處於閒置狀態。那個衛生間,差不多隻是咖啡館的人在用,使用頻率不高,又很隱秘,當然,還很乾淨。把這些條件組合起來,你能想到什麼?”

展鵬思索片刻,搖搖頭。

楊毅嘴角綻出促狹的笑意,問道,“你明白什麼是同志據點兒嗎?”

“哦,”展鵬恍然大悟,不由啞然失笑,用兩隻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懂。”

“很多同志據點兒,都是在寫字間的廁所,”楊毅輕輕笑了笑,掩飾著自己的窘迫,繼續說道,“有一個細節,我們應該都記得,據健身房的老闆講,王可第一次過來,談完事兒,他送王可出來,王可並沒有直接走樓梯下樓,而是——”

“而是去了走廊的衛生間。”展鵬說道。

“沒錯兒,王可是去了衛生間。”楊毅猛地抽了口煙,把菸蒂扔到腳下踩滅,“老闆目送王可走向走廊,就轉身回去了,對王可之後的行蹤一無所知。我估計,十有八九,王可就是在衛生間碰到了那個男人。”

“像是有些道理。”展鵬輕輕點頭。

“能到那個衛生間的通道,一共有三條,除了從健身房可以直接過去外,咖啡館裡的樓梯可以上去,”楊毅扭頭衝著健身房的門廊努了努嘴,“這個樓梯也可以上去,也就是說,很方便。當我意識到廁所可能就是發生的地點,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兒有可能是據點兒。如果那兒是據點兒,那後來發生的事兒就更順理成章一些,不過那樣的話,人員的不確定性無形中就會增大很多。”

展鵬仔細地琢磨楊毅的話,努力跟上他的思維。

楊毅給自己點了根菸,抽了一口,說道,“但據我多方觀察,那兒並不是一個據點兒。”

對楊毅的這個判斷,展鵬基本同意。

“這樣,問題就相對簡單一些了。”楊毅打量著展鵬,“王可碰到的人,要麼是從健身房過去的,要麼就是從咖啡館上去的。”

展鵬下意識地點頭。

“王可在健身房的過程,我瞭解得很詳細,我估計你們也差不多。那天在健身房,除了老闆、一兩個員工,只有幾個裝修工人,老闆曾帶著王可轉遍了健身房,他應該見過每一張面孔。反正我沒聽老闆提及他們有人長時間離開的情況,另外,如果王可碰到的是健身房的人,因為他和老闆很熟,投鼠忌器,必然不敢貿然放肆,所以,我傾向於把健身房的人排除掉。還有一個佐證,我一會兒一起說。”

“那隻剩咖啡館的了。”展鵬皺皺眉。

“是。”楊毅緩緩點頭,“咖啡館裡有兩種人,顧客和店員。從王可留下的資訊看,他並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資訊,比如姓名、職業、聯絡方式等等,他第二次再過去,很大程度上就是出於碰運氣的心理,這反證了那個人不是他能確定一定在咖啡館出現的人,所以,店員不滿足這個條件,也被我排除了。同理,我剛才說的健身房的另一個佐證,指的也是這個。”

“你的意思,他碰到的是一個顧客?”展鵬斜睨著楊毅。

“八九成的把握,難道你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嗎?”楊毅的嘴角牽出一絲笑意,“哥,咱們都學過犯罪學,裡邊有個名詞叫‘臨時起意’,我估計他們兩個人可能都沒有預謀,只是恰巧同時出現在廁所,打了一場遭遇戰。如果他們足夠膽大妄為,或許在廁所的隔間裡就做完了所有的事兒;如果他們更謹慎些,可能在廁所只是確認了彼此的意思表示,而安排了另外一個更為隱蔽和安全的地方,完成了口交。但綜合評估,後一種可能性並不大。”

“為什麼?”展鵬眼中閃過疑惑。

“還是王可對那個人的不確定性啊,”楊毅眨眨眼,“無論是私宅、私密辦公室,抑或直接去酒店開房,王可必然會更多地瞭解那個人,但從王可第二次過來的表現看,應該不是這樣,他或許只是猜測,那個人有可能在咖啡館出現。”

“你這麼說,我多少就明白些了。”展鵬又摸出了煙盒。

“我講的不亂吧?”楊毅問。

“還行,我能跟得上。”展鵬揚了揚眉。

“關於第二次——”楊毅剛說了幾個字,門上的風鈴就響了,他側身一看,丁峰手裡拿著煙盒和火機,向兩人微笑示意。

楊毅回頭向展鵬使了個眼色,小聲說,“咱們進去說吧。”

“行。”展鵬把煙盒裝進口袋,跟著楊毅向裡走,暗中給丁峰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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